“儿子,你准备用他做什么?”
弘普道:“额娘,那个逃人是他弄来的,一会儿让他去抓人,咱省事儿。”
夫妻俩一起看着儿子,弘普把方才问出来的事儿又说了一遍。玉儿听完了,气不过,从空间拿出一根木棒冲着中年人头顶就是一下。
看着倒下的中年人,雅尔哈齐挑眉:“你也谨慎点儿,虽说是转到他身后才把东西拿出来的,可万一有旁人见你无中生有,岂不生事儿?”
玉儿把木棒丢进空间,嘿嘿笑两声,背后敲闷棍什么的,原来感觉这么慡的。
“儿子,你要不要出出气?”
弘普看看面朝下趴着的中年人,“额娘,你就是心太软,敲一棍子就出气了?”
“儿子,那还能怎么着?”
“额娘,他不是jīng力好?儿子想着,他既有这么好体力,就多使唤呗,儿子长大前,不会让他闲着的!”敲一棍子打一顿,太便宜了!
雅尔哈齐开始回想自己过去有没有对儿子做得太过!
“儿子,你明着用还是暗着用?”
“阿玛,你觉得呢?”
雅尔哈齐开始跟儿子说明用与暗用的好处与坏处,分析完了,让弘普自己选择。
“阿玛,我要再问这人一些qíng况。”
雅尔哈齐过去一脚把人踢醒,扔给儿子,自己和媳妇儿坐到一边看风景。
232jī肋
“你叫什么名字?”
“尚飞鸽!”
弘普看看中年人,摇头道:“你这名字没起好,这鸽子遇到老鹰可不就是只有被吃的份儿?”
中年人尚飞鸽的脸僵了僵。
“额娘说自然界是存在生物链的,像这样鹰吃鸽,鸽吃虫,虫吃糙,糙吃土,土吃鹰,嗯我真聪明,这也是个食物链,对吧,额娘?”
玉儿闻声转过头,“没错。”
弘普看看尚飞鸽,“你真背运,遇到自己的天敌。”
尚飞鸽yù哭无泪,他的天敌不是那天上飞的鹰,他的天敌是这怪异的一家子!
“额娘说,若要取之,必先予之。你吃的那粒药呢,有一个功效,吃下去后,百毒不侵!”
尚飞鸽呆了呆,这不是控制他的毒药吗?怎么听着是灵丹妙药?他还想着回师门后想法子解毒呢!只是,这一家子也不是傻子呀,怎么会给他这样的好处?
“这是我和你说的好处。”弘普看着尚飞鸽有些呆滞的神qíng,不怀好意地笑道:“副作用是,一月不服,百病生!”
尚飞鸽想,生病?谁不生病?生病去找大夫呗!
“一般的病,找大夫也能治,这个,却不行。嗯,我想想,额娘当初怎么说的来着?”弘普望着澄澈的蓝天仔细回忆额娘当初的话:“人,其实都是生活在有菌的环境里的,人自身也产生了抵抗有害菌的有益菌。健康,就是有害菌与有益菌达到平衡。如果人生活在无菌的环境里,身上不会产生抗菌,再把他放到有菌环境,他就活不成了。嗯,没错,就是这样。”弘普看看尚飞鸽,“这药呢,就是这样一种让人处于无菌环境的药,任何毒素都会被他中和,不过,如果停止服用,这个人会很痛苦,就像没穿衣服的人站在寒冬的大雪、也像在六月的骄阳里,或者赤身躺在刀尖上,嗯,你可以自己去想,不服药的后果,只会比我说的更难受。”
弘普看看尚飞鸽,“这个不急,你有时间体验的,嗯,额娘说,第一次服用,三天后不接着服第二粒,就会有切身的体验。”
尚飞鸽对于这位小少爷说的话听的不太懂。可是,意思还是明白的。不过,他却不太相信这世上会有这样的药。
“行了,咱们现在来说说你师门的qíng况吧,我现在也不问太多,只问你,你师门目前接的都是些什么活儿?”没见识过药效,对方未必会死心,额娘说,人都有侥幸的心理,且让他吃点儿苦头再说,谁让他把自己绑架出来了呢,就当是小惩吧。
尚飞鸽收回心神:“绑架、勒索、杀人、放火,给钱,就办事儿。”
弘普嫌弃地看了尚飞鸽一眼:“没品!你们就是一帮社会的渣滓,国家的毒瘤,你们是应该被清扫的一群人。”嗯,额娘这话他终于用上了,说起来,真畅快,像阿玛训那帮侍卫一样威风。
尚飞鸽脸红道:“生意不太好,日子越来越难了。你们这件还是我们接的最大的任务呢。”
弘普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收了多少银子?”
“五百两。”
你们生意做了多少年了?”
“五年!”
弘普险险稳住摇晃的身子。
“你们以前做什么的?”
“开武馆授徒。”
“现在怎么不接着做?”
“武馆被撤了,说我们的武馆用地没地契。”
“怎么会没地契?”
“地契被偷了。”
弘普扶额:“你们连自己的地契都保不住?还被小偷偷了?官府不是有记录?”这样没用的人,他居然收了做手下?是不是太轻率了?
“官府的已经被改了,成了无主之地,我们的武馆就成了不经许可自己私建的了。”
弘普看着表qíng木然的尚飞鸽,“是谁要赶你们?是另一个武馆,还是你们得罪了权贵?”
尚飞鸽赞叹地看看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馆主救了个被县太爷儿子看中的贫家孩子,另一个武馆借机与知县勾结,把我们赶了出来。”
“你们门派没走走关系,疏通一下?”
尚飞鸽脸红了红:“派里人一气之下,把县太爷的儿子弄残了……”
也就是说,以武犯禁伤了父母官的儿子,被赶出了自己家。
“伤人的人呢?没jiāo给知县?”
“那个师侄我们让他逃了,jiāo出去,肯定活不了,县太爷就一个独子……”
“你说你逃了许多次,是被知县的人追的?”
“是,武馆与知县派出许多人手追捕,我们逃了许久,逃到京城才安全了。可到了京城生活也不易,只能住在破庙到码头做苦力,苦力也有帮派,没办法,在庙前挂了个告示,说什么都做,这才把日子过了下来。”
弘普开始头痛,他好像接了个烫手山芋?
“昨天看你很老辣嘛,没像你说的那么没用呀,让我以为你们是个传承很久的门派。”
“是,没错,我们是传承了很久,只是,现在做的活计有些不敢去见去世的祖师爷。”
“你们可以接着开武馆啊。”
“我们没有路引,在京城,现在都是黑户。这些年大家吃了不少亏,都变得聪明一些了。以前,帮人做了事,还拿不着钱……”
“你不是说你们杀人放火还绑架勒索,怎么还能过得这么惨?”在京城,随便绑一个富户,也不会沦落到住破庙吧。
“最开始,立了招牌,官府很快来人围了我们,问我们做什么行当,我们说什么都做,正说着话,有个衙役得了急症突然倒了下去,有个同门就说,如果给咱们每个人买个馒头,就用最快的速度送到最近的医馆……最后衙役见我们救了人,帮我们在京里找了个房子,立了块牌子叫杂务社,就是什么都做的意思。”
弘普都不用问了,肯定最后人家衙役就走走过场了事。阿玛说,外城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估计那当差的见怪不怪了。
“你们收徒怎么没收几个聪明的?”
尚飞鸽沉默半晌:“最开始都很聪明……”后来用了药,人就有些憨直。
弘普已经不想听了,几步跑到自己额娘身边,扑到她怀里,委屈地喊:“额娘——”
难得儿子撒娇,玉儿抱着狠狠亲了好几下。
“儿子,怎么啦?被打击了?”
弘普把头埋在额娘怀里,郁闷坏了:“额娘,我本来以为是什么传承久远的杀手门派的,谁知道是一帮苦力。”
玉儿偷笑:“儿子,你汗玛法能让一个传承久远,拿着人命换钱、以杀人为业的杀手门派在京里落户吗?儿子,你只顾着想额娘说的故事,忘了京城是首善之地了?”
雅尔哈齐难得见这个素来沉静聪明的儿子犯傻,在一边乐得哈哈大笑。唉呀,这个把柄,可以用一辈子呀!
拍拍儿子的头,玉儿道:“额娘说的好些是故事,说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们了,不能当真的?”
弘普埋着头不好意思出来:“可是,昨儿的一切,太像额娘说的故事了,就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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