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妈妈心想,这仙子的嘴真是紧,自己先漏了陷,被她察觉了又死不承认,看来是不想给她好处了。
看来,她小时候听老祖母说的发家故事是真的,怨不得人家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这有本事的仙家都是难求的。
心思斗转间,姜妈妈狠狠心又重重给磕了几个头,她就不信了,那偷jī摸狗的老祖父都能求得狐大仙给指明财路,她一个从不偷人东西的好人还不能求得这梅大仙保佑她一家青云直上。
“梅花在冬天腊月开,那是别人家的,咱们家的梅花都是提前两个月的。大仙,您、您这是要试炼老奴吗?”
娇娘转头望向门外,便见院子里雪映红梅,景色宜人,心中思忖开,花期提前那该是天气的缘故,又或者此院中的梅花是新品种,这才导致了花期提前,和她那是绝对没关系的。
姜妈妈偷觑娇娘,见她正高深莫测的看着外面的梅树,心尖尖一颤,心想:坏了,果真让她戳中了破绽,这梅大仙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不会的,不会的。
似她们这等仙家都是讲究个因果的,自己不曾折她梅枝,断她树桩,她又怎会要自己的老命,纵使因自己戳破她的破绽,她顶多就报了恩之后飞升离去,万万不会冒着生出心魔的危险弄死自己。
这样一想,姜妈妈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哆哆嗦嗦又大着胆子继续道:“那日玉娇娘本是病重了的,老奴请了大夫来诊治,说是让早做准备,老奴也正打算将这消息告之大爷的,可就在这当口,咱们院子的梅花一夜间便开了,那个繁盛啊,美的人睁不开眼,往年可不是这样妖,不,这样有仙气的。您、您就醒了,醒了不哭不闹,迷迷瞪瞪像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别以为你偷着问那些小丫头的话没人知道,那些个小丫头可都是我安排的人,你前头捧着痰盂问完这是什么,我后头就知道了。
谁能不知道痰盂是做什么的,就您当成个宝贝似得抱在怀里,定然是因为仙家没这等俗物您才问的。
亏得这话娇娘不知,若她知道了定然要紫涨了面皮,刚来那会儿,看着那么jīng致的瓷器,她欣羡极了,搁在现代这可都是价值千金的古董,谁还管是装什么的,连尿壶都价值连城有人买去收藏了,痰盂她抱在怀里又怎么了。
“呃……”真那么神奇?她怎没有印象。
娇娘瞅着姜妈妈看不见,用诡异的目光狠狠瞅了她几眼。
这老妈妈之所以会这般觉得,是心理作用吧。
因为害怕或者想回避什么东西,所以才拼了老命在脑海深处去掩埋什么,而拼命地往好处想。
“大仙,老奴不会说出去的。”您老放心便是。
姜妈妈喜滋滋的想:当年老祖父能凭着山中遇狐仙而一夜变好,勤劳致富,今儿个她姜大梅就能凭着虔诚侍奉梅大仙而带携着全家健康长寿,美满富贵,一辈子不吃苦。
“哦。”娇娘咽了口jī汤,没话找话,点了点头,“好喝。”
“大仙这是把大梅放在心上了?”
“嗯。”娇娘目光闪闪,低下头把jī汤全喝了。
姜妈妈一拍大腿,顿时觉得老祖父给自己起的这大名没错,怨不得叫大梅,原就是为了让她遇上梅大仙的呀。
“那、那老奴这就去给大仙盛一碗去。”姜妈妈跳起来,激动的道。
“称呼我别的吧,我目下只是平凡人。”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人,身契还在你们大爷手心里捏着呢。
只是这话往后她可不能在这姜妈妈跟前说。
姜妈妈慡快的答应,笑的好不畅快,谄媚道:“那就如夫人?”
“嗯。妈妈坐,我有话问你。”娇娘点点自己旁边的位置,请她坐。
“这怎么好?”姜妈妈受宠若惊。
“你坐便是,妈妈自己不是说了吗,我让你往东你不往西。”
“哎!”姜妈妈赶紧一屁股坐下,腰杆挺得笔直,僵硬的像个蜡像。
娇娘有心要笑,可又不能露馅,便低下头装作吃东西,好容易忍下了笑意,这才问出自己急于求证的话。
“这如夫人是个什么夫人?比你们的大奶奶如何,若是你们大爷,他能随意买卖自己的如夫人吗?”
姜妈妈用一种:你果真不是我们这里的人的眼光,虔诚的看了娇娘一眼,极为认真的回答:“怨不得大仙不知我们这里的规矩,问我便对了,我都知道。”
姜妈妈挺了挺胸膛,轻咳了一声,以一种给外星人科普生活常识的态度道:“这如夫人,也只在大户人家有,也不过是称呼上好听些,说明这位姨奶奶在家中极为受宠,膝下育有成年子女,和贵妾等同,便是正室也不敢随意买卖,大仙你想啊,这子嗣乃是家族荣衰的关键,既然都已长大成人,那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这种的姨奶奶是得到了家族大族长的认可的,有子女撑腰,谁还敢小瞧了去?您说是不?”
“子女……”娇娘咬着手背,心思凝重。“只有有了子女才可……”
“有儿子最是保险。”姜妈妈瞅向娇娘的肚子,眼冒油光,活像此时里面已经揣了一个似得,看的娇娘轻咳了一声提醒她收敛。
姜妈妈嘿笑一声,“大仙自是和别人不同的,您瞧,您跟了大爷才几日,大爷便让咱们院子里的人改了口,可见您在大爷心中是有地位的。您有所不知,您和大爷这两夜,大爷并未吩咐人准备去子汤。”
“去子汤?”
第20章雪地红唇(一)
娇娘微微张大了嘴,随即又慢慢闭上,露出讽刺的笑,她担心个什么,原来人家早就有自己避孕的方式。
见娇娘是此种表qíng,姜妈妈想起什么,慌忙掩住了自己的嘴。
“妈妈对我难道还有隐瞒,你我之间,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好,妈妈以为如何?”娇娘笑盈盈看着姜妈妈。
姜妈妈赶紧猛点头,不大的眼睛往门外瞅了瞅,这才小声道:“原来的玉娇娘,大爷是不让生子的,每次之后都会让老奴煮一碗‘参汤’给她喝,她的xing子不好安抚,大爷也不让告诉她实qíng,只说是‘参汤’,那姑娘啊,只要跟她说是参汤,她便喝,好哄的紧。当然,大仙是不同的,这不,大爷并未吩咐老奴继续煮那‘参汤’,可见是对您上了心的。”
说完之后,姜妈妈又试探着问,“大仙那里没有这东西吧,也是,仙家都是长生不死的,要子嗣做什么,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啊,倒不如不要才好。”
娇娘讪笑掩面,心想,仙家有没有她不知,可在她原来的那个时代,她倒是知道两个很有名的牌子,杜蕾斯,毓婷。
“依着姜妈妈,若如夫人无子会有何下场?”
姜妈妈一顿,嘿笑,“别人倒是难说,可大仙您就不同了。”
娇娘笑的好不勉qiáng,话到此处便没了继续问下去的yù望,遂端起碗来慢慢吃饭。
偌大的桌子,十几盘菜,包含了jī鸭鱼ròu,好不丰盛,娇娘却突觉无处下筷,不禁悻然,筷子转了个弯,挑起自己跟前盘子里的一根青菜叶子塞进嘴里,随口问道:“妈妈可知,大爷一早去了何处?”
“该是回侯府了。如夫人,吃这个鸭ròu,这鸭子是老奴专门派人去东市里买的,那家烤鸭店举城闻名,咱们陛下微服出巡时都是吃过的,还给赐了一块匾额呢。”姜妈妈用公筷利落的扯下一片嫩ròu放在娇娘的小盘子里。
“谢谢。闻着咸香,定然好吃。”
“可不敢当您的谢,都是老奴该做的。”姜妈妈喜的摇腚筛糠,微胖的身子好似都在快乐的抖动。
被人伺候着吃饭,这还是第一次,虽有些别扭,可当那鸭ròu不用自己沾手便到了自己盘子里,吃的便宜时,娇娘便想,她总算明白了凤移花的吃饭习惯,当有人给拆完骨头,剔完鱼刺,自己吃嫩ròu,果真gān净又方便。
“吃鱼,这鱼也是老奴亲手做的,夫人不知,老奴娘家兄弟就是厨子,老奴跟着学过几手,手艺还行吧。”
“妈妈费心了,我记着妈妈的好。”
“可不敢劳烦您记着。”姜妈妈谦虚的跟进。
娇娘但笑不语,银筷挑着白皙的鱼ròu,顿觉自己jīng致贵气了。
果真,水涨船高,她合该感谢凤移花的赐予。
她是喜欢吃鱼的,可她不耐烦剔鱼刺。
小时候被鱼刺咔过嗓子,从此十年怕井绳,吃个鱼非得小心谨慎剔掉所有刺才肯吃,可剔鱼刺太费工夫,她嫌麻烦,渐渐的也就淡了,今日再吃,似乎和记忆里鱼ròu的鲜美味道重叠了,她又爱上了这种ròu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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