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地方,就是霍家,当初明玫生六一的时候,明瑾去过霍家一次。那一次,正好霍辰烨也在家。并且,花蕊说了,那时在霍府,明瑾偷偷跑出去找过霍辰烨,结果两人在书房外的一条幽静小径上遇见了。然后,花蕊自然说人家都没抬头看人,施了礼就过去了,明瑾备受冷落自己躲着哭了一场。
但是管他呢,真相并不重要,只要他们有那个碰面的时间地点,就够了。
郡王爷少不得还暗骂明瑾也太无能了些,爱慕一个男人这么久,硬是扑不倒。害得他收集证据要这么费劲儿。
总之吧,这两件事儿编圆乎了之后,郡王爷就给霍辰烨送了个信儿,当然还是想着拿着个把柄,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他如今很委屈啊,做错的又不是他,可他被申斥也受着了,他们不该愧疚一点儿做点儿补偿吗?支持哪位皇子不都是支持,何不支持最名正言顺那个?
结果霍辰烨得了信儿压根没去见他,只给他回了个口信儿,说你还是去告我勾引你老婆吧。
把郡王爷气个仰倒。
霍辰烨这般臭硬,让郡王爷不得不细细推敲自己编排出来的证词证据,以期拿出来时更站得住脚,他当然知道,自己虽然贵为郡王爷,可这虚名除了能让人家在明面上对他打个揖让个道什么的之外,在这些实权人物面前毫无用处。
总之如今遇到明玫算是意外之喜,虽然她戴着帷帽看不清脸,但那霍府的马车,那车上下来人的身条,让他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郡王爷捻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嘴角眉梢都是笑意。让这妞儿来陪个酒,自己女人那当众给他丢的分子,这不就能找补回来了吗?或者还可以再放话出去,把这场偶遇说成是人约huáng昏后,他就更有面子了。
当然郡王爷也没忘记正事儿,看霍辰烨的举动,自己爵位不要,先为婆娘请封,分明这小姨子在姓霍的心中的分量不轻。女人家说句话,枕头风有时候qiáng过龙卷风,没准就成事儿了也未可知。
郡王爷笑得越发得意。
明玫却心中火起,竟然这般赤果果地威胁她纠缠她?真是不痛殴他一顿不痛快啊。话说,这想法由来已久了。
她站在那里略一沉思,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撞上了,就今儿吧,反正是偶遇,还比较不容易被人怀疑。
想着她放缓了声调对那小厮道:“刚想起来还有物什要买,不好意思。”说着也没说自己应不应去见郡王爷的事儿,只管信步走进了旁边那家点心铺子。
那小厮一听,这话不是让他家郡王爷稍候的意思吗?这么识趣多好。看他家郡王爷那志在必得的模样,再抗拒就少不得派侍卫过来用qiáng了。小媳妇儿在大街上被一番拉扯,岂不难看。
那小厮安下心来,老实站在街边儿候着。
明玫进了点心铺,低头悄悄跟妙蓝jiāo待一番,妙蓝很快就掂着几匣子点心出来。她上了马车,隔着车板对谭劲转答清楚主子意思,谭劲就迅速溜了。
明玫在点心铺子里坐了一盏茶功夫,等着新出锅的点心给她装了几大匣子,丫头们掂着,一起出了门儿。
郡王爷的小厮还等在那里,见明玫出来便迎了上来。谁知却被明玫的侍卫上来拦住了,一位使劲儿那么一推,就把这小厮推倒在了地上。一行人理都没理他,就那么直接上马车走人了。
那小厮就忙扬声叫唤了起来,向自家郡王爷示意。
隔条路而已,这厢一叫,那厢听得溜清。郡王爷见自家小厮倒在地上,而霍家马车已起步,不由心中大恼,带着侍卫就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刚到楼下,忽然从不远处匆匆跑过来一个小叫花子,满身脏污,边跑边大声叫着:“承福郡王爷,承福郡王爷,承福郡王爷在哪里!”一边拿眼四处寻看。
承福郡王爷一顿步,就有侍卫上去把小叫花子提了起来。
“何事?”那侍卫问道。
小叫花子被勒得直咳,待侍卫略松了松手,才大喘着气儿道:“你是承福郡王爷吗?有人让我拿信来换银子。”
有侍卫过来从小叫花子身上摸出一封信来,小跑着递到承福郡王爷手里。
承福郡王展开一看,皱皱巴巴的糙纸上,一段凌乱的字迹。信上大意是约他今夜亥时城南四印桥下见,说如果他能保她平安,她能提供姓霍的做过的yīn私事证据云云。落款是一个画得歪歪扭扭的鸟。
承福郡王细细询问了那小叫花子送信儿人的形容相貌,见和心里的形象吻合,甚是高兴,竟然没有为难小叫花子,当真让人打发了银子了事。
那人当是huáng莺没错。
huáng莺从董家逃出后,被明瑾带入郡王府,结果郡王府也不安生,人又出逃。后来巴巴地去见了霍辰烨一回,求救命求安抚求亲热诸如此类什么也没得到,不过多挨了一脚而已。这些事儿,郡王爷当然都知道得很清楚了。
所以huáng莺现如今,只能掩藏行踪,混迹于市井流民中了。
当初对霍辰烨全心全意,如今被不管死活甚至落井下石,走投无路之下,女子会更痛恨谁会做出什么事呢?
最亲密的人,就最知道对方的命门。
承福郡王爷捻搓着手上扳指,脸上露出笑意。
这事儿,靠谱,有赚头儿。
他看看霍家那扬长而去,已远远只能看到点儿影子的马车,心里恨恨。一个一个的都敢不把爷放在眼里,就都给我等着瞧吧!
207
贾家,其他宾客也已尽散,只霍辰烨他们哥儿几个,还在贾谊的陪坐下,在那里高谈阔论胡喝海聊明媚庶女。
先是霍辰烨,使劲地动员大家参加明日庆安亲王府的赏梅宴去。反正对方给他的贴子上,明确写着可以携伴而往。
霍辰烨说自己遇上这女人胆怯,让兄弟们一起去壮个胆儿,免得被吃掉出不来了。
陈谨丛先慡快应了,说去见识一下那骚娘们儿怎么个骚法,以后大街上也好见之绕道。
贾谊对霍辰烨这点儿小事儿有求必应。
徐茂辉本不yù去,被大家好一番劝说。
最后霍辰烨提议:“大家都带上女眷吧,有夫人们在,没准那位也会收敛些的。”
陈谨丛就道:“正是。人家老婆在也往男人身上凑她还要脸吗。”
霍辰烨却知道那女人就是有这么不要脸。不过上次她仗着摆出了銮驾,明玫还得跟她行礼,这一次,明玫就不用多理会她了,真惹急了,不给她好瞧也罢。心里想着,对带女眷越发安然得很。
徐茂辉就道:“范氏病着,肯定不能同行。”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又点头道,“好吧,我跟你们同去。”
霍辰烨就哈哈笑起来,拍了折徐茂辉肩膀道:“我就说嘛,能不帮着兄弟吗。”心里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立马就联想到徐茂辉是不是听说明玫会去他才改口去的?
他本来一定要请徐茂辉同去,自己安的就是坏心眼儿,倒也没啥好怪人家的。
这慧庆公主这段时间来对他缠磨得紧,他已推了她几次邀约了,心里十分厌烦。这女人下贴请人还不知道请些未婚配青年才俊之类的,找他这种已婚男人所为何来?莫不是真如明玫说的那般,图chūn风一度的痛快?
想来想去,相比他这种低声下气奴颜婢骨的表现,估记徐茂辉这种仙人之资,又不亢不卑的硬气作派更会合她胃口。
所以这次应约,就在于想隆重推出徐茂辉这美男啊,让他出头替他抵挡一阵。
别怪兄弟不仗义啊,谁让他徐老三对他家明玫有了不该有的心思呢。既然有想出墙的杂念,正好找那随时准备出墙的女人配成双去呗。
反正圣上已经说了,如果从京城子弟中挑不出人来,就会从chūn闱的学子中挑一个人来配她,所以左右不过三两月,很快就指婚出去了。便是徐茂辉因此被缠上,也很快就能得解脱啊不是。
霍辰烨揉了把脸,悄悄说服自己,时间短嘛,也不算太坑兄弟啊不是。
然后大家又针对慧香公主话题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爷们儿在一起说起女人,自然没有什么口德。说这桃花直带血色,谁家娶回个这样的,艰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云云。大家纷纷断定她在京城好满足那啥yù却不好往外推销,圣上qiáng行摊派怕都不好使啊。
说着话也不知是谁先改口叫贾谊国公爷,然后大家纷纷跟着改口,恭喜打趣。
陈谨丛继续在女人的话题上绕着,没正经地问道:“当了国公后肯定什么都不一样了,只是不知国公爷抱女人和世子爷抱女人有没有区别,兄弟这辈子是没这命体验了,贾国公爷你回头得告诉兄弟一声。”
本是无心玩笑,却听来很像讽刺,贾谊忽然就眼有泪意。诸多堵心事,借着酒意,使劲翻涌。
女人有何不同?女人有很大的不同。他家的妻是好妻,他家的妾是贵妾,他家的女人都给他使劲儿,他才能稳定地当上这国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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