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_甄栗子【完结+番外】(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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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带着沈美人欠了欠身,表面一片平和温婉,笑意浅浅,心里却蹙起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

  她等了一等,才等到皇上懒洋洋的侧过脸,原先盛在眼眶里的宠溺消弭,那份示意再明显不过。

  淑妃带着沈美人欠了欠身,表面一片平和温婉,笑意浅浅,心里却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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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jiāoqíng

  “臣妾听闻妙贵仪身子不适,故而前来看望。”淑妃笑吟吟让小宫女将一色补身体的药材礼品呈上,和乐着人接了过去。

  她这句话虽听着像是关怀云露,但只听“臣妾”这个自称,便知道是说给皇上听的。

  那边厢两人已经收了盘,纸牌拢到一处,笔也放下了。皇帝没来得及看画,就发现身边的人站起来,款款给淑妃行了礼数。他自是将手心一握,把那只抖线条软趴趴地小乌guī掩住,笑看过去。

  淑妃微顿,含笑亲手去扶她道:“妙贵仪既是不舒服,怎能劳你行礼。”

  身子不适?

  看她脸色红润,眉眼愉快,只余一分恹恹之色,看着也不像不适,倒更像玩累了的qíng状。不过皇上纵着她“不适”,事实就只能是如此了。

  淑妃心里蓦然添了两分古怪。

  倘若妙贵仪没有出事,那芙蓉香一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沈美人再次给云露矮身行礼,云露搭着淑妃的手站起来(逮着机会就占人便宜),眉眼儿一开,笑对沈美人道:“香萝怎么跟着淑妃娘娘来了?凑巧碰见?”

  她们两人同属一届秀女,称呼亲昵些,旁人也不觉得奇怪。

  且沈美人一贯冷颜,对这亲昵之意没有分毫表示,也是常态。

  沈美人未答,倒是淑妃先一步道:“并非碰巧。是沈美人听到了沈妹妹被禁足的消息,因不知她犯下什么过错,不敢胡乱求qíng,就慌张无措求到了我那里。”

  她把目光转向皇帝,笑意已然收敛,眼角噙着同qíng怜惜之意,缓缓道:“臣妾见她实在可怜,就想到皇上跟前求个恩典。若然沈妹妹犯下大错,也看在她们嫡亲的姐妹之qíng上把实qíng告诉沈美人,好让她不再胡思乱想,求个安心罢。”

  她呼沈美人分位,推远了她们的关系,好让人觉得她果然是一时同qíng。再唤一个得罪了皇上的妃嫔为妹妹,便显得她有qíng有义,到底沈芬仪和她入宫相伴的时间长,她没有因为人家一朝获罪就落井下石。

  沈美人合时宜的跪了下来,冰美人双目含泪,犹自忍耐着让它不落下来,看着着实让人怜惜怜爱。

  皇帝坐在上首,半晌都没有说话。惹得一向沉稳的淑妃都暗自皱眉,原先殿内气氛不差,皇上又不是那等不通人qíng之人。且他对于这种兄弟姐妹间的亲qíng十分欣慰,只看花美人当时为了花贵嫔所为,皇上没有连带发落她就知道了。

  眼下这种状况,还真是叫她所料未及。

  “原来阿钰不是来看妙贵仪的。”皇帝意味深长的一笑。

  淑妃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僵,长久以来,她修炼的最好的就是面部表qíng,轻易不会把qíng绪透露出来。

  她不必调整qíng绪,就能笑如chūn风地道:“臣妾原就是打算来瞧瞧妙贵仪的,只是早起就见沈美人求到跟前,一时不忍便想先带她去见皇上。听说皇上恰好在摇光殿,来此既能探望妙贵仪,又能请皇上开恩,可不是两全其美。”

  皇上虽然仍喊她阿钰,但话里话外不见亲昵的意思,反倒是他喊他的宠妃为妙贵仪……

  这就好像她玩了一套把戏,对方看穿不说,还立刻示范了一遍给她瞧。不止是觉得好笑好玩,警告之意尤为浓烈。

  云露在边上看戏看的乐呵,别看淑妃现在的笑不露半点破绽,其实笑本身就是破绽。她才刚玩了一出为姐妹qíng谊感动的戏码,那感动同qíng的表qíng还没褪gān净呢,转眼又笑给人看,骗谁?

  看来淑妃往日滴水不漏,在皇帝面前竟还真有些胆怯。

  皇帝移转了视线没去看她,而是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云露坐过来。他二人本是在美人榻上置了一张小几玩牌,这会儿坐到一处,小几自是被宫人挪到了榻尾。

  淑妃也被请到椅子上坐着,底下只跪了一个沈美人。

  “你们既说是来看望妙妙,转眼又搬出别的事哭哭啼啼,心里不诚,岂不是叫妙妙伤心。”皇帝捉了一只云露白白嫩嫩的小手来玩,慢条斯理地道。

  淑妃见对方与皇上并肩坐在上首,自己却只能坐在一边,心里已是乌云密布。但她也知道圣上最不爱守规矩,你要和他说这样的座次于理不合,他只会对你爱搭不理。再听这番话,就差没指着她们斥责道貌岸然,脸上的笑容险些就维持不住了。

  以她的身份,来看妙贵仪已经是给她脸面了,还想怎么样?

  “你们来伤她的心,朕是不肯委屈她的。”皇帝沉吟了一下,“沈美人也不必求朕了,既然今日是在摇光殿,这件事就让妙妙做主罢。”

  末了他还征求她的意见,“好不好?”

  云露一瞬间升起万丈豪qíng。

  果然每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为她保驾护航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同时有很多女人……

  不过调/教成自己的就好啦!

  她拿回手,托腮想了想,“也好,正巧臣妾有个主意。”说着,让美景把小几上那副散牌聚到手里,收拢洗过一遍,抹开呈扇型递到沈美人跟前。

  “这一副牌分黑红双色,只要香萝抽中了红色纸牌,就可以知道你姐姐的消息了。”她解释后,眼往淑妃那里觑去,复笑道,“你我关系虽好……但这样的大事很叫我犹豫,不如就让神佛做主罢。”

  沈美人心里五味杂陈。曾经她不怎么看的起这个和寄灵jiāo好的女人,谁想命运陡转,她姐姐的命数,却要jiāo到她的手上——还是以轻松游玩的形式。

  她觉得说不出的屈rǔ,可又不得不屈服。

  指尖的动作仿佛放慢了的镜头,花色底的背后,究竟哪一张是红,哪一张是黑?她脑海里似乎有无数张牌在纷飞旋转,跳到她跟前嬉笑吵闹,嚷嚷着选它、选我、选我、选我……

  她痛苦地闭紧眼,死命扯出一张,指甲在上面划出深痕纹路。

  她不敢看。

  “拿来我瞧。”云露让美景接了她手里的牌,暗扣在小几上,然后慢慢地翻转过来。这过程于她们而言不过眨眼,对于沈美人来说,却是一步天堂,一步地域。她们都知道这不仅是代表沈芬仪的消息能否公布,而是皇上对这件事究竟是什么态度。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红木几上,折she的白芒让沈美人看不清是红是黑,但隐约边框的细线,好似是黑色……

  她浑身一颤,像是被冻住了的雕像,双眼死死盯住了那张牌。

  “不急,我先问淑妃娘娘一个问题。”云露在她的凝视下笑盈盈把牌翻了回去,问淑妃道,“娘娘可是和香萝jiāo好?”

  淑妃被她骤然的动作打乱了思绪,心里稍起了警惕,想起前面的叙话,当然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便笑回道:“与沈妹妹是旧友,沈美人是她嫡亲妹妹,我自也会照顾一二。”

  也就是说jiāoqíng很一般了。

  “那香萝呢,可有自认与淑妃娘娘qíng深jiāo好?”这一句她笑容半收,双眸迥然,问的十分认真。尤其是最后那四字,可谓一字一句,咬字分明。

  淑妃从中陡然理解了她的做法,瞳孔微缩,从她身上转向了皇上。

  皇帝依旧是那副懒散随xing的模样,他撑着下巴,侧首笑看妙贵仪的举动,没有丝毫出言提醒的意思。

  屋中的气氛微妙,沈美人作为直面妙贵仪的人,有着最直观的感受。她想起方才抽纸牌前,妙贵仪向旁边越去的那一眼,显然是朝着淑妃去的。当时她说“你我关系虽好”,其中有明显的顿句,难不成……

  她看着那张只露底面花色的纸牌,冰霜的面容上忽然勾起一抹淡而讽刺的笑,不知是为她自己,还是以为胜券在握的淑妃。

  “臣妾与淑妃娘娘,不甚熟悉。”她平静地说道。

  云露言笑晏晏,自然的接了口道:“说的也是,刚刚淑妃娘娘话里也是这个意思。”

  淑妃心里又惊又怒。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和她抢人,而她因着种种原因,包括在场的皇上,包括自己前面所说的话,竟不能反驳。

  最重要的是……

  她看向那张决定了沈美人期望能否实现的牌,笑着的嘴角不自觉沉了下来。沈香萝的意思很明显,谁能帮她达成目的,她就听谁的。

  事实上后宫女人莫不如此,只是这一回,皇上把做主的权利jiāo到了妙贵仪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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