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知道她是咱们红门的重要人质,才要好好的教她当个人质该懂的礼数。我还没责问你为什么人质没待在「留仙合」,反而跑来深宫内院撒野,魅惑门主之罪,你倒反而管起我来了?」夏侯岳咄咄bī人的连声咆哮。
「绛月不敢,这事是--」
「既然不敢就给我安静的跪在那边待罚,待我教训完这个忝不知耻的贱货再来惩戒你。」玄武堂本来就是掌理红门戒律的,身为玄武堂「四大护法」之一,他确实有这个权力。
绛月闻言,不敢再多话,因为他知道他愈是说qíng,莫心荷的遭遇便会愈加凄惨;所以只能无奈心疼而歉然的深凝着痛苦不堪的莫心荷。
可能的话,他真的不希望她受苦,一方面是因为他真的把她当成妹妹般看待,更重要的是,他不希望主子伤心。
莫心荷回赠他一记了解感谢的眼光,她原本想递给他一个笑容,但腹部的锥心痛楚让她无能为力。
「贱货!还敢当着我的面对男人眉来眼去!」夏侯岳抽起腰上的皮带,毫不留qíng的往莫心荷身上猛抽一鞭。
「啊--」焦烫的味道和沁血的灼痛令莫心荷失声哀号。
「妳这个残货还敢叫--」咒骂的时候,夏侯岳手上的皮带也不知怜香惜玉的,一鞭比一鞭更狠重的鞭打莫心荷,「不要脸的贱货,竟敢勾引阿鹰,简直罪该万死。妳别以为妳勾引阿鹰,就能让阿鹰对何家那对狗贼父子的深仇大恨一笔勾消,连带放过妳;想都别想,贱货,看我打死妳--」
面对如此凄惨的qíng景,唯一让绛月庆幸的是,聪明机伶的鹰王和绿儿早趁着夏侯岳不注意,飞去向夏侯鹰通风报信;如果能把白虎堂主莫云樊一并带来更好,因为他知道整个红门上下,夏侯岳就只对莫云樊忌讳三分。
不久,夏侯鹰便面色难看至极、气急败坏的飞奔而至。美中不足的是不见莫云樊的踪影。
还没进门,激烈的争吵声便先行一步造访夏侯鹰的双耳:
「你这个变态老头,你如果真的爱鹰、关心鹰,就不会一天到晚bī他替双亲报仇雪恨,而会希望他忘掉仇恨,快乐幸福的过日子才对。所以你是变态--你根本不关心鹰--」
「贱货,妳给我闭嘴--」莫心荷的话气得夏侯岳出手更狠更重。
莫心荷顽固的抗争到底:「我偏要说,你是变态--你冷血无qíng--你不是真心疼爱鹰我怀疑你甚至从没爱过鹰--」
「臭婊子,妳给我闭嘴--」夏侯岳像头发疯的猛shòu,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若非留着她还有用处,他一定会这么做。「待我打得妳皮开ròu绽,看妳还敢不敢放肆的胡言乱语--」
「养父,请你住手!」夏侯鹰不顾一切的撞开门冲进屋内。
第一个映入他眼中的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莫心荷那纤弱的倩影;霎时,他的心好象被人狠狠的撕裂了般,好痛好痛,痛得他冷汗如柱,痛得他一阵晕眩。
玄日比夏侯鹰多看了一层,除了遍体鳞伤的莫心荷外,他还看见同样体无完肤,并死用身体护着莫心荷的绛月。
夏侯岳见到夏侯鹰一脸惊愕痛楚时,脸上浮现一抹报复的快感,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声调道:「阿鹰,你来得正好,我正在教训这个贱到骨子里的臭婊子,竟敢趁我不在跑来勾引你,一点也没有把我严禁女人接近你的禁令放在眼里,简直罪该万死,你说是不是!?」
漫天咆哮时,夏侯岳的皮带一刻也没有稍作停歇地继续往莫心荷和护着她的绛月身上抽打。
「义父,请住手!」夏侯鹰出于本能的伸手去制止夏侯岳无qíng的皮鞭。这是自他懂事以来,第一次违逆夏侯岳的命令,非但他自己倍感惊愕,夏侯岳受到的打击更不下于他。
但是,比震惊更甚万倍的恨意也庐之涌上夏侯岳的心头,他憎恨的将尚因首次的拂逆而杵在那儿的夏侯鹰一脚踹开,「滚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那你就打我吧!」夏侯鹰丝毫不让步,执拗的再一次抓住夏侯岳持皮带的手腕不放。
夏侯岳万万没有想到事qíng会演变成这般田地。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花了二十多年灌输给他的入骨恨意,竟然这么不堪一击!只因一个卑贱的女人……
无边无尽的恨,像海làng般一波一波的袭上夏侯岳的心头,他甚至有股当场劈了这个不肖子的qiáng烈冲动。
「可以,我可以不打这个贱货……」夏侯岳突然变得出奇冷静,挣开夏侯鹰的手,把皮带转jiāo给他,令人发毛的笑道:「应该jiāo给身为门主的你来教训才是!」
夏侯鹰闻言,甫透露一线绝地逢生的喜悦表qíng,加速崩溃,毫无招架之力的堕落绝望的深堑沟壑。
夏侯鹰绝望痛苦的表qíng让夏侯岳的眸底流窜过一抹残酷复杂的报复之qíng,尽管只是如昙花一现般短暂,莫心荷却涓滴不露的捕捉到了。
这个男人好可怕!他竟然以令自己的儿子痛苦为乐!?
有了这层认知,莫心荷立刻放声咆哮:「你这个变态老头,想打我就自己动手,别在那儿狐假虎威,还是你已老得没力气打人了,所以才要找人代劳?」
不习惯讥讽别人的莫心荷,努力的用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字眼来激怒夏侯岳。她绝不能让这个变态老头yīn谋得逞。
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夏侯岳不费chuī灰之力的看穿她的企图,轻轻松松的反将她一军,「阿鹰,你自己看看,像这样不自爱的人质,我们还得以礼相待吗?或者你认为自己的义父被一个外人--而且是杀死你双亲仇人的女儿这样羞rǔ也无所谓,那你可以不必教训她,我不会怪你的。」
「我--」此刻的夏侯鹰已面如死灰。
「你卑鄙--!」莫心荷万万没想到夏侯岳会如此反制,不但害她掉入自己设下的陷阱,还把夏侯鹰bī向更加为难的死胡同。
「门主,夏侯护法,这一切都是绛月的错,和门主及莫小姐都无关,绛月甘愿受罚,请门主降罪,夏侯护法息怒,一切以顾全红门善待人质的美名为重。」绛月再一次挺身而出。
玄日可看不下去了,即刻跑过去护着夏侯鹰、莫心荷和绛月三人,正气凛然的对夏侯岳道:「不,这一切全是玄日的错,玄日认罪,只愿不累及无辜。」
「你们--」
「你们全给我闭嘴,是谁准许你们放肆的扰乱红门纪律的?」一个意外参战的声音,打破了原有的僵局。
玄日和绛月见来人,皆既惊又喜的双双下跪,必恭必敬的大声道:「参见武堂主。」
武瑞刚!?他从哪里冒出来的!?竟敢坏他的好事!夏侯岳既惊又恨的想在心里,却敢怒不敢言,乖乖的下跪。「参见堂主!」
「免礼,你先退下,这边由我处理。」武瑞刚以不容置否的qiáng势语气对夏侯岳下达命令。
「这……」夏侯岳老大不服气,又不敢发作,日月双影则在心中鼓掌叫好。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武瑞刚剑眉一挑,语气添增几分威严和骇人的魄力。
「是!」夏侯岳不笨,虽然他贵为门主的义父,但在层级严明的红门体系中,他是隶属于玄武堂堂主武瑞刚管辖的「四大护法」之一。如果武瑞刚真要治他的罪,除非有充分的理由,否则就算是身为红门门主的夏侯鹰也不能过问的。以往他之所以能为所yù为,是因为这三年来,武瑞刚深居简出,把玄武堂主的职责委托给夏侯鹰之故。现在,武瑞刚本人出现了,他再不知分寸的话,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不过他不会让武瑞刚这个程咬金得意太久的,他一定会报这一箭之仇的,就像三年前……嘿……
「等一下,还有一件事!」武瑞刚唤住忿然转身昀夏侯岳。「从今天起,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必再过问。」言下之意就是不准他再接近莫心荷,对莫心荷不利。
「是!」夏侯岳忍气吞声,差点自爆的重步疾走离去。
「瑞刚--」
夏侯鹰才想致上谢意,武瑞刚便阻止他,「你还是看看莫小姐的qíng况,否则传出去,被外人以为我们红门nüè待人质就不好了,我只是做身为玄武堂主该做的事,你什么都别再多言。」
语毕,武瑞刚便动身走人,和夏侯鹰擦肩而过之际,他以只有夏侯鹰才听得到的音量道:「这是回报你三年前放了叙扬一马之qíng。」
夏侯鹰没有多余的心神留他,转身便奔向莫心荷。
看见伤痕累累的可人儿,夏侯鹰已到嘴边的千言万语全说不出口,只是用一种充满歉疚之qíng的眼神深凝着她,久久无法言语。
莫心荷反而先开口了,「太好了……你没事……」话未尽,人已经昏迷不醒。
「心荷--」
***
在半梦半醒的蒙眬之间,莫心荷听到宛如清泉幽咽,又像夜莺低泣似的声音,一波又一波的dàng进她的耳里,渗入她的心坎,搅得她心酸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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