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顾望着他,一言不发。
“我们的婚礼很快举行,按秦丹的习俗,新娘要由长辈牵着走向新郎。她在这里没有其他亲戚,既然你来了,就请扮演长辈的角色,将她带到我面前,把她的手jiāo给我。”王尔德虽然猜不透对方的面无表qíng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将刚才没有说的话讲完。
扮演长辈的角色……这句话很值得深究。
“她哭了,没关系吗……”北顾深邃的眼睛朝如意跑走的方向望去,“这样你都不在意,为什么要跟她结婚?”
“你说什么?”王尔德愣了一下。
“婚礼的具体时间?”北顾的目光移回王尔德。
王尔德又是一愣,“定在……定在五天之后。”
“还有五天……”北顾伸出五个指头。
“轩辕阁下,我想了解一下,如意的过去。”王尔德趋前一步。
北顾勾勾唇角,抬头直视他,“母亲为‘国内第一美人’慕容香,父亲是我的哥哥轩辕南征,有一个弟弟轩辕鸿,目前十六有余。不幸于十二岁丧父,寄住我家。”
“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故事吗?”王尔德拔高音调问。
“你想听什么故事?”
“我听她说,她在你们国家有个喜欢的男人,你可知道是谁?”
“对于王储殿下的宽大胸怀,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深深的笑意浮现,“女孩子的事,做长辈的怎能随便过问。”
“这么说你不知道?”王尔德很是不慡。是不敢说出来吧?
北顾耸耸肩,不置可否。
第十八章
宿妆惆怅倚高阁,千里云影薄。糙初齐,花又落,燕双双。 《酒泉子》 温庭筠如意坐在白色的病chuáng旁边,刚哭过的眼睛里还有泪水的湿润,微微上翘的长睫上还挂着小泪珠,默默看着脖子上缠着绷带的格陵兰,空气上散发着一股药味,绷带上也透出些药膏来。如意沉默许久后,向格陵兰道歉。
“你这次的确做错了……”平躺着的格陵兰望着天花板。
“我知道,我不该连累你,对不起,真的……”她能想像盛怒的王尔德是如何粗bào地掐着格陵兰的脖子,再用一点力,格陵兰恐怕当场就被掐死。
“我没有关系,我想说的是……”格陵兰忽然停下自己想说的话,又起一句,“你当时在里面做什么?”
如意吸口气,咬咬下唇,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和仲父……在一起。”
“是他吗?”格陵兰困难地偏头看她,确认道,“你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你的仲父?”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她还是有点惊讶,“他是你父亲的弟弟啊,你们怎么可以……”她想起自己在雨qíng门前听到的关于如意和北顾可能不是亲戚的话,于是问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对不对?”这次得到的回答的否定的,如意说他们有血缘关系。格陵兰彻底呆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
“没有人会接受我们这样的关系,我知道。”如意很释然。
“他也喜欢你?”格陵兰疑惑地问。
北顾从没有说过喜欢她……如意自己也很迷茫,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喜欢他就够了,并没有追究北顾的感想。他喜欢她吗?
“即使你们两清相悦,也不可以在你的房间里……”格陵兰省下后面几个字,提醒她:“万一被发现了,就是重罪,到时候即使殿下想保住你,都无能为力。不光是你,连你的仲父也难逃一死……恕我无礼。”
如意点点头,“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我真的很……”
“我了解你的心qíng。”格陵兰拍拍她的手,目光柔和,“但是你还是做错了。”
“对不起,格陵兰。”
“你的错在于伤害了殿下,不是我。”
如意一愣,不解地眨眨眼。
“他用一种什么心qíng去敲门呢?他真的想发现你们的事吗?其实,他比谁都不希望撞见你做的错事,他很希望你能开门,好进去检查一番,亲自确认你什么也没做。他——只是想让自己放心罢了,而你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使他提心吊胆所以发火了。假设他撞见了你们,真正被伤害的人就是他自己,你是他的妾室,而且不久之后就是王妃,别人会怎么看待他?他毕竟是王储,形象与威信很重要。也许,他还会心痛,因为你背叛了他。”
如意秉着呼吸听她讲,每一句都是那么有道理,也让她能够以另外一种心qíng去看待这件事,以另外一种角度去看待王尔德。格陵兰是真正理解王尔德的人!
“我会替你一直隐瞒下去,直到你仲父走了以后,不管你们做什么事qíng,只要有被发现的危险,我就会拼命为你们掩饰——我不想看见殿下知道自己再一次被背叛。所以,我请求你,如意……”格陵兰忍着身体的不适,从chuáng上坐起来,跪在如意面前,“求你对殿下好一点,求你在还喜欢你仲父的qíng况下,对王尔德好一点……”
“我……你快起来!”如意的蹲下扶她,“为什么他不懂得珍惜你,却要把时间làng费在我身上……你比谁都爱他啊!就算你背叛过他,可是谁又没有犯错误的时候?格陵兰,你快起来吧!”
“你答应我……”
“我、我答应你……”这样的女子,让如意打心眼里敬佩。只是,王尔德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的身边又一个这么爱他的女人?
“事qíng就是这样,格陵兰真的很爱王尔德。”如意对北顾说完今天的事,叹口气。
北顾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王尔德,最终选择沉默。
王尔德一脸不慡,“你们可不可以用秦丹话聊天,我一句都听不懂!”
谁叫你自己跑来和我们一起喝下午茶,听不懂活该!这些话要是让你听懂了,我就完蛋了。如意心想,对王尔德笑笑,“我在跟他说秦丹的特产,烤牛ròu啦,烧羊排啦,还有香水、美人……”和瞎了眼的男人!
“说香水美人需要叹气?”疑心特重,尤其是对如意。
北顾端起茶杯,眼都不抬一下,“明明知道是美好的女子,却不能得到喜欢的男人的心,难道不该叹气?”一语双关。
“王尔德,你吃。”如意切下一小块蛋糕,递到他面前。
对于如意的转变,王尔德几乎要认为这个如意是别人假扮的。他怔了一会儿,然后推开蛋糕,虎着脸道:“谢谢,但是我不爱吃甜的东西。”
“那吃这个吧,是咸的饼gān哦。”如意不懈气,继续“对王尔德好一点”,直接把饼gān送到他嘴边,像是要喂他。
王尔德瞪大眼,咽口唾液,这个如意一定是别人假扮的!他捧着如意的小手,咬走饼gān,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咀嚼。
谁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北顾yīn沉的脸色。
“好不好吃?”如意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
“呃……好、好吃。”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因为脑袋转不过弯。“你今天怎么回事?发烧了吗?”他伸手探探如意的额头,发现温度很正常,忽然,他露出凶狠的表qíng,指着她叫道:“你是别人假扮的!”说着,就扑上去撕她的脸。
如意的脸被他捏得生疼,痛得直叫。
“殿下,够了。”北顾将茶杯重重一放,反手扣住王尔德的手臂。
“好痛……”如意揉着发红的脸颊,心中大叫冤枉,她不过是答应格陵兰“对王尔德好一点“,谁知竟得如此下场!
王尔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去摸如意的脸,“没事吧?过几天就要举行婚礼……”
“婚礼?!”如意的双眼猛地一瞪。
北顾站起身,淡淡地说,“我先走了,两位慢慢谈。”
“仲父,不要走!”如意冲上去拉着他的袖子,“你留下来,跟他说婚礼延后,我不想被你牵着走向他!”
她又不说秦丹话了——他听不懂。王尔德隐忍着,坐着不动。
北顾低头面无表qíng地望着她,但仔细看的话,可以看见他眼底掩饰得很好的醋意,他酸溜溜地说:“他吻你,我见过;你喂吃的给他,我也见过……婚礼上会发生什么你不能接受的画面吗?”
如意怔怔看着他。“我答应了格陵兰,会对他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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