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曹大概怕她再说下去,惹得大家尴尬,于是说:“王歆,好了好了,续艾还是病人,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她该累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改天再来看她。”她斜着眼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我,又转头看了看cao曹,然后说:“嗯,那行,我先走了。你反正没事,不如留下来陪续小姐聊会儿天。”冲我一笑,说:“续小姐,你可要快点好起来。我这个表弟,可是急得不得了!”我微微笑了下,说:“王小姐,谢谢你来看我,你慢走。”cao曹忙站起来,说:“我送你下去吧。”
他折回来,对我道歉似地说:“我表姐xing格比较直慡,你别见怪。”我摇头:“我很喜欢她这种xing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她大概是想煽风点火来着,可是我和cao曹之间连一点火种都没有,这火怎么烧得起来。他站在那,似乎有些尴尬,左右不是,大概有什么话想说。
我看着他,率先说:“cao曹,你让我看看你脸上的伤。”他坐在chuáng边,我仔细看了一遍,说:“嗯,还行,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疤,像长痘痘留下来的一样,仔细看,还是看得出来,要不要去看看医生?”他奇怪地说:“看医生gān吗?不是好了吗?”我笑说:“看的当然是整形医生。”
他摇头:“不就几个疤吗?谁身上没有!看什么整形医生,我又不靠这张脸混饭吃!”我笑了下,说:“你将来可得靠这张脸吸引女孩子。”他转头看我,半晌说:“我只要吸引你就够了。”被他那样深qíng的目光看着,我一时沉重得抬不起头来。他是如此执著的一个人,执著于科学,执著于我。在当今这样的社会,实属难得。我知道他是很好很好的,可是喜欢的偏偏不是他。
我说:“我想出院。”他看着我:“可是你的伤还没好。”我笑说:“没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是回去慢慢养吧。”他微微皱眉:“郑医生昨天还说,你最好再观察一段日子。”我摇头:“没必要,需要做什么检查,再来医院好了。说实话,医院实在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地方。”他只好同意了,又说:“你眼睛还没好,一个人住有许多的不方便,不如搬来我家吧。我爸妈也是这个意思,本来想晚点跟你说的。你眼睛伤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幸好还来得及补救。
我们照料照料你也是应该的,你别误会,没什么其他的意思。”我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爸妈竟然想让我住他们家,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怎么是一个人住呢,还有赵静呢,再说我眼睛又没瞎,照顾自己绰绰有余。”当然是坚决不同意!叹了口气,又说:“cao曹,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和伯父伯母别再因为我而内疚了,我实在过意不去,你不也受伤了嘛!你看,我眼睛受了点伤,你脸上留下了疤痕,这事就这么过去吧,算是扯平了,说不上谁欠谁。以后别再提了,总的说起来,到底不是什么好事,想起来还是会不舒服。”他想了想,笑说:“是呀,提起来就心惊ròu跳的,你总算是没事了!”
刚跟郑医生打听出院需要办理哪些手续,然后就接到宋令韦的电话:“你想出院?”我说是,本以为他会阻止,没想到他说:“行,那你先收拾收拾,我过去接你。”我愕然,刚要说话,他已经挂了电话。我没说现在就要出院呀!他告诉我:“已经让人办好了出院手续,走吧。”提着行李包说:“都收拾好了?再检查检查,别落下东西。”我拦住他:“你这gān什么呀?”他不解地看着我:“你不是说出院吗?”我说:“我是要出院,可是你这又算怎么一回事?”
他抬起我的脸,在眼睛上轻轻吻了吻,说:“没什么,我们回家。”拉着我的手,说:“走吧。”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震惊地看着他。他又亲了亲我的眼睑,说:“这次,我们再也不会后悔。”
第四十七章不顾一切
我结结巴巴地喊他:“令韦——”犹自反应不过来,震惊不已。我从未想过他会这么做!我是不是听错了,或者误解了他的意思?大白天的是不是在做梦?整个人瞬间迷糊不确定起来,傻傻地呆望着他。他对我一笑,啄了啄我的唇,蛊惑般在耳边低喃:“艾,我们回家。”我就这样懵懵懂懂被他带出了医院,像在云里雾里,缥缥缈缈,半天理不清思绪。
直到他发动车子,车身轻轻一震,将我惊醒过来。我皱眉看着他,大喊:“宋令韦,你到底想gān什么!”他转头看了我一眼,表qíng认真地说:“乖,别乱动,我在开车。”说完,眼睛盯着前方,神qíng像在开重大的会议,一丝不苟。我气急,扑上去摇着他的肩喊:“你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他怎么能这样一声不响地就把我带走?太霸道了!他嘴角逸出一丝笑意,稳住方向盘,仍然一本正经地说:“艾,你再这样,我们俩可要做一对同命鸳鸯。”
我注意到车子大走“之”字道,悻悻地松了手,瞪着他说:“送我回去。”他挑了挑眉,没说话。我还要发火,他嘘了声,趁红灯的时候,倾过身来检查安全带,趁机亲了亲我的脸说:“乖乖坐好,这条路可是多事故地段,有什么话回去再说。”我低叹一声,伏在窗前,看着外面热闹的街景,川流不息的人群,全在眼前一闪而过。六月里明晃晃、热辣辣的阳光照在脸上,有些刺眼,我闭上眼,没再说话,额角一片虚汗。
我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不肯下车。他疑问地“嗯”了一声,倾过身子,看着我问:“怎么了?”我低着头还是没说话。他拉着我的手,越攥越紧,低低地问了一句:“艾,你不愿意?”目光炯炯地看着我,有惊疑有害怕,还有不可置信。我当然愿意,可是——我抬头看他,微微摇头,有些悲伤说:“令韦,你这样,可曾想过后果?”如果只是一时冲动,我也会。可是一旦冷静下来,连想都觉得害怕。以后要如何面对宋家、连家,还有连心,以及无数的人和事?宋家绝对不容许他做出这样的事。想到连心,我黯然。
他摸着我的脸说:“这些事,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他要怎么处理?去连家负荆请罪?我摇头,仍然在抗拒:“不,令韦,我不要你这样。”代价太大,不是我和他所能承受的。他淡淡地说:“别担心,没什么不可能。只要下了决心,再大的难题总会解决的。”他真的要为我不惜和家里一战吗?众叛亲离,父子反目成仇?这些都是我最不乐意见到的,不管怎么样,他到底姓宋。
我推开他,打开车门yù离去。他没拦住我,平静地说:“艾,我不qiáng迫你。不过,恐怕来不及了,我已经和我爸说了这事。”我怔住了,回头看他,极度不满。他这不叫qiáng迫叫什么?箭在弦上,问都没问我的意见,就已发出,这叫我如何置身事外,视而不见?他根本就是存心地先斩后奏,堵住自己的后路,还有,完全不容我退步!我瞪他,跨出的脚步再也迈不出去,半晌,只好愤愤地缩回来。做到这地步,他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我的心微微在颤抖。
他拉住我,嬉皮笑脸地说:“你想走也走不了,只好一起面对,谁叫咱们是同命鸳鸯。”我“呸”了一声,有些生气,挣开他,不予理会。我不想这样,不想天下大乱,糟糕透顶!更重要的是,不想对不起所有人。可是,一切,根本不由我做主。半晌,还是忍不住,忧心忡忡地问:“那宋委员怎么说?”他顿了下,说:“他没说什么,让我考虑清楚,现在人在非洲。”那我们呢?等他回来宣判吗?我可以想象宋委员压抑愤怒的样子,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他郑重地说:“我已经考虑得够清楚了。所以——”看着我的眼睛,发誓般说:“艾,我再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孤注一掷,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的心胀得又满又痛,满是因为他,痛也是因为他。他喃喃倾述:“艾,我没办法。我本以为我可以熬得住那种折磨,可是我每见你一次,痛苦就增加一倍。已经后悔过一次,滋味——并不好受。”我鼻子一酸,我当然清楚那种滋味,何止是不好受。他舔去我眼角溢出来的泪水,祈求我:“艾,这次,我们不要再后悔,好不好?别怕,我领着你,我们一起。”
他后悔了,所以痛定思痛,准备披荆斩棘,选择另外一条路。他可能跟我一样,不知道路的尽头是悬崖还是深渊,或者是一条奇迹般的康庄大道。可是不管怎么样,总要走过才会死心——而且,重要的是,他选了我,愿意牵着我的手一起走!不然只有后悔一辈子,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伤心!我一开始的理智渐渐瓦解崩溃,深深叹息,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一旦作了选择,前面有无数的艰难险阻,脚下的路在云雾里藏着,什么都看不见。可是两个人既然想在一起,本就该并肩作战,同甘共苦不是嘛!我们一起分担寒cháo、风雷、霹雳;一起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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