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心蕾觉得自己此刻根本就是身处炼狱之中,她终是忍不住了,嚎叫了一声,转身飞快的冲了出去。
只听得门口一阵人仰马翻,如无头苍蝇一般冲出去的聂心蕾跟被搀扶着走进来的太后撞在了一起,登时,侍卫的拔剑声,宫女太监的尖叫声,响成一团。
聂心蕾不知何时,身子被四个粗壮的侍卫摁在地上,那些侍卫可不懂得怜香惜玉,将她的摁在青石板上,那刚刚止了血的面颊,再次被青石板蹭破,聂心蕾痛的嚎叫着,侍卫见她不老实,狠狠地又补上了几脚。
“反了反了!是谁?是谁?”太后在众多宫女的搀扶下,气急败坏的站起来,被聂心蕾突然这么一撞,太后头上的朱钗都撞散了,衣服也划破了一道口子,一贯尊贵且高高在上的太后何时丢过这个脸,她登时毫不客气的就要侍卫杀了聂心蕾。
“啊!太后饶命!饶命啊!我是被您赐婚的聂心蕾啊!”聂心蕾嚎叫着,脸上鼻涕眼泪鲜血混在了一起,根本就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本宫记得你是谁?!拖下去!”太后历喝一声,她自然是记起来聂心蕾是何人物了,只是她刚才就看她不顺眼,现在更是顺水推舟的将她拉了下去,不过,她并不急着杀了她。这个女人留下来,似乎还有用。
太后涟赫在这种混乱的qíng况下,还是能保持着灵敏算计的心思的,在这个尔虞我诈,诡嵬暗涌的皇宫,她早已习惯了时刻保持清醒和对外人的戒备。
太后在宫女手忙脚乱的整理下,面容隐着怒色,缓缓走上大殿。
“哈哈哈哈哈哈!太后刚才的样子真是百年难遇啊!”
“哈哈!真好笑啊!太后刚才的样子真是有趣……”
这时候,一串放肆的笑声自太后身前响起,只见天冰公主坐在贵妃椅上,一只脚搭在扶手上,另一条腿搭在那只脚上,来回晃悠着,那声音就是出自她的口中。
天冰这般邪肆且没有规矩的坐姿,让太后登时火冒三丈,她快走几步来到天冰公主身前,一甩手,将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她压低了声音在天冰耳边低声喝斥,“别忘了那个小杂种还在我手里呢!你不想他死的话,就给我乖乖的听话!”
天冰的眼神在一瞬凝结成冰,她敛了脸上狂放的笑容,那眼底深处是一抹深寒的恨意。
“我不会让你用金子的xing命来威胁我一辈子的!”天冰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开口,她眸中燃着滔天火焰,脸上的神qíng是可怕的杀伐之气。
此时,殿下众人具是听不到母女二人的对话,只能从面容上看出,太后和天冰公主似乎都不高兴。
不过,在宫中,这种场景很多人都是见怪不怪了,太后和天冰公主没有一天面对的时候是和颜悦色的。
太后敛了风眸中的狠戾yīn霾,转身坐在贵妃椅上,嘴巴轻微的动了动,“你现在就给我乖乖的听话,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的话,我不立刻杀了你小杂种,我会把他放出来,让他像只可怜的饿极了的小狗一样四处咬人的!你该知道那孩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太后轻飘飘的话语再次传入天冰耳中,她怒视着太后,双手紧握,面色泛着铁青,那飒飒的英姿,在此刻,竟是好像地狱罗刹一般可怕yīn冷。
终究,她敌不过太后唇边那一抹得意自信的笑容,身子重重的坐在一边,一双丹凤眼,染了寒霜。
坐在下面的迎风不动声色的看着上面一幕,视线不期然撞上天冰的,迎风眸光静若止水,她安静的迎上那双如火双眸,天冰公主身子一颤,只觉得在一瞬间,自己体内的怒火都被那少女的冰雪瞳仁所熄灭。
她越来越觉得迎风的特别和qiáng大了。
太后视线扫视众人,开始说出目的,“众位英雄豪杰,都是武林的能人异士,今日请各位前来,也是想认识一下江湖中的真英雄,这是本宫的小女儿,天冰,也跟着本宫一起出来见识见识,能够跟各位成为朋友,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太后说的很婉转,但是所有人还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一些人开始蠢蠢yù动起来,都想要在天冰公主面前献献殷勤。
毕竟这天冰公主看起来并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差劲,虽然举止粗俗了一点,但是长得还是眉清目秀的。
“太后,天冰公主,在下是云罗门掌门钱云义。”一个满脸浮夸的男子率先抱拳。那看似谦卑的眼神下藏着的是浓浓的野心。
迎风侧身看了眼乐嘉言,眼神询问他这个钱云义是何方人物。
乐嘉言自刚才便一直坐在她身边,蓝初一和十五出去后没再回来。
“云罗门是江湖上的一个三流帮派,不过仗着垄断了水路运输,最近几年逐渐壮大起来。”乐嘉言在迎风耳边轻声解释着,顺手还倒了一杯红色的葡萄汁给迎风。
迎风自然的接了过来,忽然感觉身子另一侧有一道冷冷的视线she来。
“你要喝吗?”迎风将杯子递给驴子,他的眼睛不是看不清吗?乐嘉言不过给她倒杯葡萄汁,他就这么大的反应了。
驴子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抢过迎风手中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这下子,换上乐嘉言神色难看了。
“迎风,我累了,这四周的蜡烛熏的我眼睛很痛,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夜明珠,都是蜡烛,很不舒服。”驴子扯了扯迎风的衣袖,俊朗的面容有一丝疲惫和憔悴。
他并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很累。素衣为了救他,耗尽了全身功力,而他也不好不到哪里去,为了在宫中见到迎风,他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坐在这里这么久的时间,他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迎风心疼的为他擦擦额头的汗水,看了眼大殿之中威仪深沉的太后,寻思着找个什么借口提出来离开,偏巧十五还没回来,要不然有他在,就比较容易找借口离开了。
这时候,严子墨也不动声色的挪到迎风这边,他微眯着那双深邃残冷的眸子,面容蓦然靠近迎风身后。
“好徒弟,看来这个天冰公主可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啊。我若赢了,只要你陪我一夜,太吃亏了,你说是不是?”
严子墨邪肆狂妄的语气丝丝chuī入迎风颈间,她没有回头,拿起桌上乐嘉言刚刚又给她倒满的葡萄汁,一扬手,啪的一声,那满满一杯葡萄汁全都溅在了身后严子墨的脸上。
紫色的葡萄汁那妖异的色泽从严子墨古铜色的面容上缓缓流下,顺着xing感刚毅的下巴流入颈间,很快便融入了他那紫色的衣领里面,看不到任何痕迹。
“死丫头,你、”严子墨低喝一声,正准备发怒,可胳膊却被乐嘉言和驴子一左一右的架住了。
他们看他的眼神,都是带着冰冷的寒芒,只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
“哼!想让迎风陪你一夜?做梦!”驴子几乎是从牙fèng之中挤出了这句话,他那只红色的瞳仁蓦然迸she出一丝金光,那金色寒芒妖异冰冷,带着一丝杀气。
“严子墨,你现在知难而退还来得及,我也觉得这个天冰公主不是任人摆布的角色。”迎风轻轻开口,回头淡淡的瞥了严子墨一眼,那眼底的清冽深幽,让严子墨没来由的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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