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太后娘娘!”娜木朵儿的呼唤使我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娜木朵儿笑了笑,问道:“太后,您刚才怎么呆呆的?”
“啊……没什么事。”善善上午对我说的那些话现在还时不时地冒出来。
娜木朵儿放下手中的茶盏,直奔主题道:“臣妾想——太后特意叫臣妾来总不会只是来品茶的吧?”
不想那么多了,我对自己说,且不管我对权禹王到底是何种感qíng,但对于姊,既然到了我的眼皮底下,怎么可能让她有好日子过呢。
我低头轻呷了一口茶水,“昭容似乎非常着急的样子,那么哀家也不卖关子了,昭容想好怎么去对付静淑妃吗?”
娜木朵儿见我反是问她,稍稍有些失落,颓然答道:“以前在后院的时候王妃就护着她,现在宫里她的位份比臣妾要高,就更是毫无办法了。”
我没有急着给她出主意,只问她:“昭容觉得,在这后宫之中女人最大的依靠应该是什么呢?”
“这……”娜木朵儿想了想,回道:“应该是陛下的宠爱吧。”
“你只答对了一点。在这后宫之中,女人的依靠依次是儿子、宠爱和地位。其中最无常的是皇帝的宠爱,最可靠的是孩子和出身。而淑妃你虽不受皇上的宠幸,但却拥有两样最可靠的东西。她的儿子聪明伶俐,获得皇上的喜爱;她的地位有皇后为她撑腰。所以我们若是想制服静淑妃,就要从这两方面下手。”
“那就是说我们直接从静淑妃的儿子下手……”娜木朵儿仿佛得到了提点,兴奋地说。
我摇了摇头,“釜底抽薪有时未必是好事。有皇后在后面撑腰,要动静淑妃的儿子并不容易,即便侥幸得逞,最后恐怕也要落个同归于尽。”
“也对。皇后跟淑妃是一伙的,那么我们就先除掉皇后,看她以后还怎么帮她!”
我觉得娜木朵儿说话办事太过莽撞,而且听着娜木朵儿恶狠狠的口气,似乎她对后宫的妃子都抱着很qiáng的嫉恨感。我虽然并不完全认同这种感qíng,但我想我这样的人也没什么权力去责备她。
“不可。”我摆了摆手,“先不说皇后为人还算忠厚,再者皇后虽然无宠,但皇上对她却是绝对尊重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要动她,说起来她不过被静淑妃外表的贤淑蒙蔽了双眼,与她jiāo好而已。因此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打破这种盟好。”我将我的思路说给娜木朵儿听。
“可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娜木朵儿在后院待了十几个年头,也深知此事的难办,“静淑妃的xing格似乎很对皇后的路子,再说她为人确实比较低调,我们很难抓到她的把柄。”
我笑娜木朵儿的天真老实,对她说:“你听过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这些典故吗?重点不在于事qíng本身会不会发生,而在于我们有没有本事让本不存在的东西让人当真。”
娜木朵儿恍然大悟,“太后,您怎么就能想得这么好呢?难怪外面的人都说您很聪明。我们该怎么做?”此时娜木朵儿已经放弃了刚才咄咄bī人的想法,转而以恭谨的语气询问道。
破坏皇后与姊的关系……我在心中默念着,略略沉思后心生一计。
“也许有个小故事可以帮我们的忙。”
“小故事?”娜木朵儿很诧异,“您的意思是说一个小故事就能离间皇后与静淑妃的关系?!”
“虽然不是致命的,但至少会让她们的jiāoqíng蒙上一层yīn影。咱们只需给皇后一个提醒,以后可没那么容易让皇后对淑妃推心置腹的了。”
娜木朵儿听着越发好奇,“太后,您说的到底是什么故事?”
我勾勾手指叫娜木朵儿靠近来,俯下身在她耳边低声吩咐起来。
以往后宫妃嫔们例行请安寒暄几句话后我便会让她们离开,不过今天不同,很难得地我邀请她们聚在尔玉宫一起喝茶吃点心。
女人与女人之间有许多闲话和琐碎的事qíng可谈,气氛倒也融洽。
期间皇后不无羡慕地说:“其实臣妾一直想问问太后是如何驻颜的?虽然您总是自谦说自己年纪不轻,但是在外人看来也只有二十出头呢,这真是让臣妾们羡煞啊。臣妾若是也能比实际年龄年轻个十岁那就知足喽。”
我笑了笑,回道:“说不定是因为哀家的日子过得太清闲,也没什么cao心的事,倒不像皇后身肩管理后宫之重任。如此cao劳,也真是辛苦你了。”
“这还不是怪淑妃,臣妾让她帮着处理后宫琐事,她非要说避嫌,眼睁睁地看着臣妾一个人辛苦忙活。”皇后的玩笑话惹来周围一片轻笑声。
我跟着笑了笑,然后目光投在了坐在下面的娜木朵儿身上,口中问道:“也不知诸位妃嫔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好玩的事qíng,说来给大家解解闷。”
娜木朵儿知会,跟着回道:“臣妾最近也很闲闷,信手翻了翻史书,倒是见识到一个恐怖故事。”
这个比较重的词语勾起了不少人的兴趣,她们纷纷问道:“恐怖?史书里有恐怖故事?”
“这个……有些细节臣妾记不太清了。说的是一个小朝代,那位皇帝好像还是亡国之君,他有一位极宠爱的妃子。那个妃子以前是皇后的侍女,当时皇帝宠幸的是另一个妃子,皇后的处境很是艰难。这位侍女刚开始许诺皇后帮她对付qíng敌,于是在皇后的帮助下受到皇帝的无比宠幸,可是当这个侍女真正赢得地位时,就忘记了当时的初衷和对皇后的诺言,皇后的处境比之前还要凄惨。以前皇上还会偶尔临幸,自从这侍女上位以后便是一次都没有了,后来史书上对这位皇后这种行为评论……叫什么成语来着,哦,对,叫‘饮鸩止渴’……”
众人听后放下了一颗心,略略责备道:“朵昭容,你啊,在中原都待了十几年了,还是犯这措词不当的毛病。这哪是恐怖故事呀……害得我们紧张了一阵子。”
娜木朵儿惊骇地说:“这难道不恐怖吗?反正我看了这个故事觉得挺可怕的,可见人心是会变的呀。就像这个侍女,也许当初是好心,可是当处于一个新位置时她的心就变了,反过来害皇后。当然,更有可能当初她对皇后那么服帖就是欺骗皇后,待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就露出真面目了……”
娜木朵儿说完这些话时,在座的神qíng就不同了,有些人听懂了,有些人没听懂。而离我坐得最近的皇后,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qíng,但刚才挂在嘴边的笑容不见了。姊则低着头一副专心品茶的样子,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悠哉地笑了,“朵昭容,你这个故事说得一知半解的。你说的那个朝代是五代十国中的北齐,那个亡国之君是北齐后主,叫高纬。那个侍女呢,原来是伺候皇后穆huáng花的宫人,开始表现得确实服帖温婉,因此受到皇后的信赖。皇后让她得到皇上的宠爱,本是想让她离间诸美,并让她为自己美言重新得到皇帝宠爱,只是没想到这位侍女上位之后竟完全抢走了皇帝,皇后得不偿失,估计至死都很后悔当初的选择吧。那名侍女也是历史上有名的女xing,叫冯小怜,好像是位至……淑妃吧。”
52书库推荐浏览: 秋姬 古代言情 宫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