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淑妃时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是多么有趣的巧合啊,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是淑妃,姊竟然也是淑妃。说完我的目光扫向皇后,她的表qíng已经有点僵硬了。
这个故事讲的是冯小怜的背信弃义,那也是我要提醒皇后的话,姊现在对你的顺从不代表当上太后以后也同样顺从,你有可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最后沦落到和穆huáng花一样的境地。
“可是,”姊终于沉不住气了,“即便那个冯小怜获得了皇帝宠爱,最终还是没有成为皇后,可见她还是顾念当初的qíng分保全了皇后,也不能完全叫无qíng无义吧。”
我半眯起眼睛看向姊,怎么,感受到这个故事对你的威胁终于坐不住了么?我就料到你会这么说,而你不知道这么说只会让我抓到更多的把柄。当然,如果什么也不说结果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这个说法我不赞同。”娜木朵儿按照我之前教她的话说道,“若没有皇后的扶持,皇后依旧是皇后,而冯小怜却什么都不是;有了皇后的扶持,冯小怜得到了全部,而皇后却比之前更加凄惨了。怎么能说后来的皇后之位是冯小怜让的呢?若不是皇后,她冯小怜只是一个侍女罢了。这就像是qiáng盗般,抢了别人的财物,最后又施舍给那人几枚碎银,这难道就叫顾念qíng分吗?我真是不理解淑妃的想法,还是——在淑妃心中有qíng有义的标准就这么低么?”
姊愣在那里,一时想不出辩驳的话,只是不断地重复道:“不,不是,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看到姊为难的样子,皇后终于出面说:“好了,好了,一个古时的故事而已,不值得大家这样争吵不休。咱们换点轻松的事qíng谈吧。朵昭容,以后可不许你再说这么‘恐怖’的事qíng吓人。”皇后说完后,姊不免对皇后投以感激之qíng。
不过姊不清楚的是,虽然皇后言语中依旧是向着她的,并且还责备了娜木朵儿,但是听她那有些烦躁的语气,我知道这件事如一阵风儿,让她本毫无警惕的心境起了波澜。而且这个故事还会如yīn影般笼罩着她日后与姊的jiāo往。
我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以后还会有其他的手段继续离间她们的关系……想到这儿我惬意地品了一口茶,掩扇笑道:“今天天气真好,可真是让人心神愉悦啊。”
那天晚上权禹王来时看见我脸上的轻松表qíng,笑着问我:“今天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我拿着金凤花纹的檀木梳一下下地梳着长发,桌上早已准备好了睡前安眠的暖茶。
我放下梳子来到他身边,将茶端给他,看见他神色有些疲惫。那是皇帝所特有的沉重疲惫,这也是我从未贪慕过帝王之位的原因。
他一点点地将茶喝下去,然后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看着他这样,我不由得有些心疼他,竟鬼使神差地走到他身后,伸出手轻轻地揉上他的太阳xué。他舒服地轻叹了口气。
我就这样揉着,不一会儿手有些累了。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我是懂得xué位的,如果此刻我的手用力地按下去,他会当场bào毙身亡……当这个可怕的想法冒出来时,我吓了一跳,我的手几乎是同瞬间离开了那里,转到了他的肩膀上。
过了不一会儿,权禹王拉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唇边吻了吻,站起来感激地对我说:“朕感觉好多了,奴兮,你真是体贴的好女人。”然后他将我打横抱起来,“朕也不能让你累着,朕要把你抱上chuáng,也要好好伺候伺候你。”
我听后心中稍微有点心虚,有些惭愧,便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嗅到他身上好闻的奇楠香的香气。
那天娜木朵儿带着他的儿子戈翰一起过来拜访。
昨夜在与朝臣见面的晚宴上我见到了权禹王的三个儿子,不过因为他们的座位排在众妃之后,妃嫔与朝臣之间有一层幕帘,所以未能好好地打量和了解。
那是我在权禹王登基后首次与群臣见面,与轻松的家宴不同,那次正式的宴会显得格外拘谨和沉闷。但让我头疼的不是这些,而是宴会中元遥出席跪在殿中援举自古礼制,批评权禹王唤我“太后”而不是“母后”。
那天权禹王脸色变得极难看,却也说不出什么,起身挥袖离席。
虽然后来元遥并没有被降职。我知道那是因为元遥说得每句话都有理有据,权禹王没有理由而已,但是对他的印象已经很不好。
而我呆呆地坐在那里,我知道元遥为我的心思,但不能帮着他说什么,只能对眼前发生的沉默不语,想想也倍感酸楚。
戈翰今年十七岁,也许是因为身上流淌着外域人的血液,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比同龄的少年健壮不少。他的面相也比较粗犷,浓眉大眼,看起来英武bī人。他的眼睛和头发都与他母亲相似,是棕色的。今天他穿了一件玄色的金龙团云袍子,看上去是个jīng力充沛的小伙子。
戈翰在娜木朵儿的带领下向我行了礼,我挥了挥手叫他们入座,这时年儿端了茶过来摆在桌上。
娜木朵儿客气了一下,然后对我解释说:“那天的事臣妾回到宫中一直忍不住念叨太后聪慧,这孩子听了,今日便非要臣妾带着他过来一起请安。想想也是,我们母子在后宫恐怕少不了太后的照顾,他也有必要过来向太后请安和道谢。”
“因为实在佩服太后娘娘的心思,孩臣还从未见识过您这样聪明的女xing。”戈翰说话声如其人,也有一种粗犷豪慡之感。
我轻笑着回答:“二皇子说这话就是太小看你的母妃了,你的母妃也颇有心思呢。”
“母妃这人啊,心直口快,得罪了不少人,与那些好几道弯弯肠子的后院女人可斗不过。”
弯弯肠子?我被戈翰这个形容给逗笑了。
言语间我发现戈翰和娜木朵儿一样,说话比较直慡,第一次见面倒也不让人觉得讨厌,一时间也探究不出权禹王不看重这个二儿子的原因。
就这样三个人说了会儿话,外面有人奏报说皇帝驾到,不一会儿权禹王便一身赤色龙袍走了进来,带来一阵奇楠香的香味。
权禹王这个时候来会有什么事呢?我心中想着。娜木朵儿和戈翰慌忙起身,诚惶诚恐地向权禹王行礼。
权禹王来到我旁边的位置坐下,对下面的娜木朵儿和戈翰说:“哦?你们也在?都起来吧。”娜木朵儿和戈翰这才复又拘谨地坐下。
权禹王咳了咳,有些不自然地对娜木朵儿说:“朕自从登基以来因为政事繁忙,因此一直没有时间去探望昭容,你最近还好吧?”
只是听到这样一句客套的话,娜木朵儿便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回答:“臣妾一切还好,谢谢陛下挂怀。”
权禹王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去问戈翰:“翰儿,你最近上卿文殿跟李师父学习,学问可有长进?”
戈翰回道:“儿臣跟着师父学到不少知识,师父也常常夸奖呢。”
“哦……最近还常常去打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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