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男方取得女方八字,二人生辰八字经过占卜。占卜成功后,再把写有二人名字生辰八字的红贴给女方,女方家同意这门婚事就会接下帖子。
祁松捋捋胡须道:“此事不急,雪儿年纪尚小,等及笄后再说。”又厉声道:“你二人不可做有违道德礼法之事。”
祁鸿雪和季成均双双点头。一年的时间可以发生很多事qíng,祁鸿雪本该争取早点定下的,但她到底是因为算计利弊嫁给季成均的,所以心微乱,胡乱点点头。
祁松命下人近乎用赶的方式让季成均离开祁府。祁鸿雪被留在了书房。
现在偌大的书房里,出来半屋的书卷,就只剩父女二人。
祁松重新坐回已打扫gān净的书桌前,望向祁鸿雪:“我且问你,你是真的要嫁给季成均?人生大事绝非儿戏。”
祁鸿雪没想到祁松是一个如此疼爱女儿的人,她如今的所作所为不仅是任意妄为了,还是挑战整个男权社会的底线。祁松仍旧包容了。
祁鸿雪更加坚定道:“是,女儿心悦他。想和他执手一生。”
“那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祁松又道。
祁鸿雪仰起脸庞,露出快乐的笑容:“他喜欢我,会对我好。那对我来说,他不就是好人吗?”末了她又添一句:“儿选择的路,儿绝不会后悔。”
祁松略带几分审视眼神望向她:“我先以为你早慧,现在看来你是天生反骨。”
祁鸿雪心下“咯噔”一声。她说得话的爱qíng理论太先进了,放在现代都有三观不正的意味。
“儿是……儿那次见他在街上扶一个被官差撞倒在地上的老妇人。他不以贫贱高低相论,扶持老人,岂是不心善?”祁鸿雪补充道。
祁松叹了口气:“世上之事,哪有人眼睛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人心又怎么是一件事qíng可以摸清楚的。良善之辈亦会做乖张残nüè之事,凶恶之人亦会做行善之事。那你说善人还是善人吗,恶人还是恶人吗?”
祁鸿雪讶然,她以为祁松是个正直古板之人,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黑白界限不明的话。既然有看透之能,为何还会被李瑞成给扳倒?从他的叹语看出,他不是官场上什么都不懂的直愣头。
祁松又继续道:“但凡是都要留一线生机。善人做恶事,要引导他回归原正途;恶人一直做恶事,但他有改悔之心,也该给他一个回头的机会。”
祁鸿雪低头看脚尖,嘴里“嗯”声。她可算知道祁松败退的原因了,还不是心太软,往往最后看敌人可怜放他们一条生路,结果人家明天就bī你到死路。
在祁鸿雪一句说相信季成均内心存有良善之心,结束。
在接下来的日子祁鸿雪开启了每日刷半个时辰与季成均约会的事件。秋婉姑娘估计是季成均的威bī利诱下,主动给自己送来信笺同意帮忙当挡风牌的事。
祁鸿雪估计季成均还理自己,是因为自己这只煮熟的鸭子还没吃进肚子里,不放心。她还理他是因为,自己需要从他儿得到不同于闺阁里的外面的消息。
“雪儿,大暑将至。我担心你会因酷暑不好入睡。命人给你做了一张席子,因为赶时间,有些做工可能粗陋些。”开启男友模式的季指挥使。
“嗯,知道了。你放马车上吧。”祁鸿雪又觉自己说话有些生硬,继续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这些天确实气温上升太多,古代的衣服一层层的,这几次出来和季成均见面,她都感觉自己要起一身痱子。
祁鸿雪懒洋洋地将手搭在亭子的围栏上,这亭子建在碧波万顷的湖水上。湖面有千朵万朵挤在一起的圆盘荷叶,其间穿cha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粉白荷花。景致秀美壮观,当然这是私家庭院,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亭子周围冒着丝丝凉气。让愈发娇贵的祁鸿雪消了来时路上的大半炎热燥气。
季成均见祁鸿雪身穿碧纱的对襟襦衣,牙白色的百褶裙。双腿搭在围栏的边上,纤细的背倚靠朱红漆柱。垂环髻上的紫丁香随着主人的小幅度摆动而摇晃。白皙如玉的眉间渗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子。
他内心不禁一阵悸动,被那颗形似泪珠的汗珠摇晃了眼。走上前去,靠在祁鸿雪靠得那根柱子旁。
祁鸿雪忽然觉头顶上yīn影浓重了,抬头望发现是长身玉立的季成均。遂起戏谑之心:“你和这根柱子真是亲近?”
季成均愣住,一时没回过神。祁鸿雪在他面前一直是羞腼温雅,待他靠近时,就羞得直垂下头,还是第一次与他面对面说话。他也是这才发现,这个女孩儿的眼里有盈盈波水,好似这万朵荷叶下的碧湖,只是被荷叶挡住才看不见,撩开荷叶荷花,就能发现这一汪盈波。
“我和它可不亲,我要亲的人不是它。”季成均迅速恢复神来,回得话却跟还没有回神一般。
祁鸿雪檀口微张,顺势问道:“那你要亲谁?”说完后立马低下头,这老天不仅热人,还将人的脑子都收去了。她qíng绪qiáng烈时,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偶尔说出做出惊人之举,颠覆别人对她映象。
这个季成均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回得是什么话?
季成均解下自己腰间古朴别致的比目玉佩。“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季成均蹲身,把手中玉佩由一分为二,“今日我想将它赠与卿一只。”
季成均伸手将玉佩系在祁鸿雪腰间。从亭外看,他半蹲在她腰旁,两相依偎,举止亲密,宛若真正的爱人。
她能闻到他身上浓淡适中的沉香,使自己躁乱热倦的心沉静下来。
祁鸿雪更想睡觉了。
她慢慢依在季成均的宽肩上。“嘘,文远不要说话。我想睡觉。”
然后她果真在季成均的肩上阖闭了眼睛。季成均感觉到耳畔传来绵长均匀微浅的呼吸声。肩上是温软的一团。
祁鸿雪白皙的脸色微红,额头上有些细细的密汗。季成均把另只玉佩系回腰际,起身坐到祁鸿雪身旁,又把她的头轻轻方在自己肩上。
讨她欢心,温柔地对待她,轻声细语地与她对话。这些都是他的伪装,为了不失去现在一切的伪装。可是……却做得有些顺手。
睡了半晌,祁鸿雪在混黑的梦中醒来。她从秋婉那里练完上午的舞蹈。接着在她那儿沐浴洗漱一番,立马赶来与季成均会面。天气炎热,她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都畏寒怕热,娇养了些日子,现在真有点吃不消。
“你肩酸吗?”祁鸿雪恢复闺秀状态,“你怎么不把我晃醒。”
“你太过劳累,我不忍心再喊醒你。”季成均道。
祁鸿雪抓起搭在下裙的比目玉佩,欢喜道:“这是婆婆送我的?”
季成均身体有些僵硬,微笑点点头。他母亲已经去世了,这个玉佩母亲生前没有明言是送给儿媳的。他把玉佩送给祁小姐,只是在刹那间的冲动行为。
祁鸿雪望着季成均甚为微妙的神色,忍住笑意。演戏演过头了吧。“我会认真珍惜的。”祁鸿雪再次追击,捏着玉佩高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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