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用力挣脱他,往后连连退了几步,脸色有些为难,“殿下,您别开玩笑了,便是真的,奴婢也不会同您去的,您请回吧,奴婢还有事,得回去了。”
“阿婉,”见她走出了几步,赵嘉瑜忙追上去,扯住她的衣袖,“你知不道,本王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你,别让本王失望,一路来回半个月,可是本王一想到有你,就什么都不觉得――”
赵嘉瑜这番话还未说完,便觉身侧一阵风袭过,随后自己的手被人用力捏着腕子往一边狠狠挪过去,接着只听一道清冷的声音道,“王爷说的这番话,若是叫太妃娘娘听了,只怕是要伤她的心了。”
花苓松了口气,看着来人道,“奴婢见过大人。”
手上束缚没了,阿婉赶忙缩过手,默不作声地往许砚行身后挪了挪。
“本王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赵嘉瑜年纪尚轻,说话也不知个轻重缓急,若是卫太妃瞧见了,只怕真是要伤心了。
许砚行脸上早已不悦,这会语气更是冰冷,“她现如今是本官府中人,本官自然是要管。
“你不说这事本王还差点忘了,你凭什么将阿婉禁在许府?”
许砚行眉间积了一股青气,对于一些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他向来不会多说一句,于是转身握住阿婉的手,边走边恶狠狠说道,“本官看还是让人好好看着你才行,什么都见,被拐走了,只怕还不知道为什么。”
阿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整颗心都悬在了被他握住的那只手上,他的掌心温热,拇指一层茧子不时摩挲着她的虎口,有点痒,可是很舒服,她低下头,不说话,任由他拉着往府里走。
直到进了府,她都未说一句话,许砚行掌心又收紧了一些,似要将她那只柔软的小手揉进他的手掌里,她不着意地低唔了一声,他这才松开手。
他不开心,阿婉感觉到了,她试探着问,“许大人,你怎么了?”
许砚行闭了闭眼,良久,才道,“怪不怪本官?多久没见了,结果还没聊上几句就让本官拉回来了。”
安王这事,阿婉从始至终都未曾放到心上过,于是道,“您误会了,我同安王殿下关系很浅,也没什么可以聊的。”
许砚行想起一些事来,眸底忽然沉了沉,“是去缙州做侧王妃,还是留在邺都做个普通人,你自己选吧。”
他有些烦躁地走上长廊。
阿婉看着他的背影,这样的场景她已经见了好多次。
可是没关系,她只要看着,也能满足。
就在他快消失在拐角处时,阿婉说了一句话,嗓音依旧清脆,gān净,似二月的huáng莺鸟。
“许大人,我哪里也不去。”
许砚行回头,俊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却在转过身去那一刻,唇角弯个弯。
“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药铺在实习,下班比较晚,所以更新也晚,但一定会更新,不更或者其他qíng况都会提前说。
么么哒,宝宝们,晚安撒。
第20章 别扭的他
肖参边上前推开门边道,“大人,孙岳康调查了,安王爷这次回来,就带了一队人马,其他并无异处。”
方才碰了赵嘉瑜的手背,他皱皱眉,让侍女们端来温水,弯身将双手没入水中,过了水还觉不够,又让侍女拿来皂角,抹了抹,修长的手jiāo互揉搓了一番,这才拿了布巾擦gān。
“还是年轻了,行事太过随xing,这也是先帝为何不立他的原因。”
“只可惜卫太妃苦心为他经营了。”肖参也是才晓得,这太妃娘娘费尽心思将阿婉姑娘送出宫,就是为了让她作中间人传送银票,这银票能做什么?招兵买马,cao练士兵,养士兵,联络其他藩王,边疆大将,处处用得着,缙州千里迢迢,白花花的银锭子不可能说运过去就运过去,换成银票,趁赵嘉瑜此番回来一道带过去,恰是好时机。
许砚行闻言,冷冷道,“手段还不够,碰上个不机灵的。”
“您说阿婉姑娘不机灵?”肖参说到阿婉,顺势笑道,“大人,您现在是准备把阿婉姑娘怎么着?您看吧,人家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嫁人,这一生可真得耽误咯。”
“多嘴,若是太闲,就和孙岳康一起出去办事。”许砚行丢开手上的书,又发话让他出去。
肖参一脸怨念地退了出去,他现在是待在哪里都不讨好,一会他家大人不待见,一会还要应付侯夫人,这随行侍卫都快成了贴身老奶妈子了。
屋里一片寂静。
许砚行单手撑在额前,目光锁在手心里,那里躺着一方小巧jīng致的手绢。
他合上眸子,从十二岁到二十一岁,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九年,她也从那个gān瘪瘪的小女孩长成了如今的可巧模样,算起来,姑娘家十五及笈后便可许人家,这些年在宫里,到底是耽误了。
思绪慢慢跑远,脑海里翻来滚去都是这些年关于她的零碎小事。
九年前在江州,十二岁的小姑娘站在郑府长廊里,背着日光,瘦瘦小小一个,衣衫破旧,他回过头时,她瑟缩着一对瘦削的肩,脸上满是泪痕和灰尘,可是那一双眼睛却格外的大,眼仁黑漆漆的,看着他时,里面闪着既害怕又依赖的光。
恻隐之心驱使他停下了步子,给她指了一个去处,一个自以为能让她活的更好的地方。
后来在宫里又重新遇到她时,她正被其他宫人们围着欺负,因为深受卫太妃信任,让人红了眼,屡遭陷害,两宫争宠也她少不了吃些苦头,他看过她一个人偷着哭,明面上却淡定成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十二三岁的年纪,仿佛一下子就成长起来,他忽然明白,自己当初恻隐之心,到头来却并没有真正帮了她,深宫是什么地方,女人的地方总免不了这些,她在外边自由了十二年,最终却困在了这高墙之中,举目无亲,无论喜怒哀乐只能往心里边压着,于是他开始明里暗里帮了几次,去藏册局看了她的名册,随意一撇,过了许久,某天某日,忽然记起她的生辰来,便让人专门做了一份姑娘家的小首饰,她皮肤白嫩,配着白玉狐狸正合适,拿到东西,深夜入宫,在一处假山那里寻到她,灯笼下的她,同第一次见到时那般,哭的泪水糊了脸。
他正愁那东西寻个什么理由给她,不想她哽咽着说今日是自己生辰。
他有了台阶,便顺势而下,借口是陛下所赐,自己心qíng好便赏了她。
看着她当成宝一样捧着那东西,他竟不禁弯了唇,意识到这一点,他忽然开始心烦意乱,于是转身便走。
他想,自己只是愧疚和可怜她罢了,不过是官场沉浮多年,心麻木了,这会突然来了点新鲜感罢了。
后来几年里,她同二皇子赵嘉瑜走的极近,二人年纪又相仿,二皇子大婚那日,他瞧见她一个人又躲着哭,他开始莫名的不高兴,但又矛盾地觉得舒坦,二皇子身份尊贵,年少再欢喜,终究不能娶她的。
只是从此待她的态度更加冷淡了些,一个女人罢了,费不着他去上什么心,更何况是一个眼里没有他的女人,他是皇帝近臣,有些时候,还是在意脸面这东西,做不出屈尊这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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