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_长安街的药铺【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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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婉泪眼模糊的跪下,看着那新堆起的huáng土和崭新光亮的石碑,又回头看他,“这,你是不是――”

  “是。”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掀起袍角在她身侧跪下。

  阿婉家人的坟早就让那年一场大水给移平了,他找过来时只剩三个半埋在土里的墓碑,花了一天时间派人将坟墓移到这处,重新翻整了一遍。

  迁坟这种事是大事,要有家中长辈在,正式烧香做法事,只不过阿婉的家中亲人都不在世,他最后只请了寺里的师傅在这里做了一夜的法事,迁坟之事才算办理妥当。

  阿婉没有再说什么,也无需再多说什么,他们早就不需要多余的话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 * * * * *

  许砚行过来江州后,便命人在山上用竹子搭了两间房屋,回去时,几个当初一道来这的亲兵正在屋外守着,见他们回来,忙上前行礼。

  许砚行拉着她进屋,关门前又冲挥了挥手,几人立刻往后退了几百里。

  门一关上,阿婉就让他猛地压在门后边。

  这门是用竹子做的,上面有一段段凸出的小节,阿婉这么撞上去,硌得生疼,她低低喊了一声,许砚行忙将手放到后面隔着,额头抵着她的,问她,声音沙沙的,有些别的味道,“疼了?”

  阿婉往前缩了缩,仰着下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外面还有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那双手柔弱无力地在他胸膛上推着,没多少力气,一下一下的,许砚行只觉被她挠了痒一般,心绪有些乱,背后有些生疼,呼吸也不由得重了起来,他忍着闭了闭眼睛,随后一把抓着两只细白的腕子,哑声道,“就抱会。”说完大半个身子都伏在她肩上。

  阿婉见状,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又觉得耳边他的气息渐渐地有些虚弱,她扶过他的脸,一看才发觉男人的脸这会竟瞬间变得有些苍白,额上还生了汗,她忙抬手去抹,嘴里慌乱地问,“你怎么了?”

  许砚行笑了笑,手臂攀着她的肩,就着她的搀扶往窗边的藤椅上走去,坐下后看着她,“替我脱了这身衣裳。”

  阿婉不敢多想,闻言赶紧替他褪了那层外袍,屋里瞬间弥漫着一股血液的味道,她吓得脸色惨白一遍,“许砚行,你受伤了?哪里,让我看。”

  许砚行嘴角扯出一个笑,自个脱了里衣,随后卧在长长的藤椅上,只见背后肩胛处裹了一层厚厚的白纱布,纵使如此,依旧能看到鲜红的血液浸透了那纱布,阿婉捂着嘴,颤抖着,“你这样还要背我过来,许砚行,你不要命了?”

  刚刚离开墓地时,许砚行执意要给她背回来,说是路上不好走,他背着她,一路走的稳稳当当,好似没有事一般,那会,她竟然也没有嗅到味道,估计那会伤口就已经裂开了。

  她又气又难受,红着一双眼看他,又蹲在藤椅伸手去摸,碰了一下听男人闷哼了一声,心瞬间就软了,只剩心疼了,“我……我给你换药。”

  许砚行朝屋里中间那张桌子指了指,“药和布在哪里,水也有gān净的。”说完又拉着她的手道,“婉婉,要不让肖参进来,我怕你看了不舒服。”

  阿婉拍开他的手,过去将东西取过来,语气有些固执,“没事,我要替你换药。”

  那是一条从左肩蔓延到中间脊骨处的刀伤,这会不断冒着血,一眼看着颇有些血ròu模糊,阿婉揪着心,手中拿着布巾却不敢下手清理,许砚行微微抬头,“别怕,擦了再敷上药就没事了。”

  “你怎么真让人伤到了,”她虚着力轻轻擦着,又道,“我以为你是故意失踪的。”

  他的确是故意失踪的,只是从悬崖下离开之前也确实结结实实挨了一刀,只不过,这也是故意而为之,一个身受重伤落入崖低的人,能存活多久?

  他没同阿婉细说,只道,“防不胜防,休养一段时日便可。”

  阿婉没再引他说话,怕牵扯到伤口,默默替他上药包扎好,这才呼了一口气,绷紧的心松了松。

  她要出去倒水,男人却拉着她上了藤椅,她只好蜷着身子窝在他怀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勾着他的白色里衣,“许大人,我们还要回邺都吗?”

  许砚行半合着眸子,手掌拢在她柔软的腰肢上,不一会又渐渐往小腹处挪着,从衣下探进去,温热的掌心紧紧贴着那平坦的地方,唇畔就在她耳边,吐出的话带着一股挠人的气息,“婉婉,你想回去吗?”

  阿婉手从他臂下穿过去,轻轻抚了一下他受伤的地方,眸子低下。

  若叫她说实话,那她定是不是想的,远离那些是是非非,在这里过着他们的小日子,又何尝不好?只是她知道,许砚行这次来到这里,兴许也是他的一个计策,更何况,邺都还有定阳侯府,还有他至亲之人。

  她将脑袋贴在他的下巴处,闭着眼,“许大人,你在哪里,阿婉就去哪里。”

  第43章 不准咬这里

  林间清风徐徐, 大片的枝叶遮挡着滚烫的烈日,阿婉换了一身绿纱裙出了屋子。

  绕着竹屋走了一圈, 最后在屋后指着一块空地, 冲站在窗边的许砚行道, “我们给这里开垦一下,种点菜好不好?”

  刚出宫那会,她在外边四处逛,青花巷那边的街上人家,大多过得素一点,但家里院子里会自己种菜,虽然普通,但在阿婉眼里这样的家却更加的真实温暖。

  许砚行这几日都在屋里歇着养伤, 许是同她在一起,心qíng舒适, 筋骨也极其放松,伤口愈合起来竟比想象中快, 他张开双臂松动松动身子, 边看她道,“我让肖参下山买点种子回来,你想种什么?”

  阿婉听他应下,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跑到窗边, 趴着下巴, “辣椒, 小青菜,还要瓜菜,”

  许砚行静静看着她低头一下一下地掰着手指,目光温柔。

  “我们再养两只jī好不好?”她扯住他的衣袖,“可以下蛋孵起来,然后生好多小jī崽。”

  “你想做什么都成。”他双手圈着她的肩,“回头在咱们这屋子前头用竹子围个圈出来给你养jī崽,可好?”

  阿婉点着头,嘴角笑出两处小酒窝,眼睛眯出一条温柔的线,金色的阳光穿过竹林落下一层细碎的光,几点洒在她乌密微卷的睫毛,眨一下就颤一下,仿佛要将那破碎的光点给抖落,要闪不闪的,看得许砚行心绪微微紊乱,他抬手覆在光滑饱满地额上,俯下身去,唇就落在了她的颤抖着的眼睛上。

  那零零碎碎地光点缀着男人温柔的眉以及微微上挑的眼角。

  外头进来正yù禀报事qíng的肖参看此qíng景,一声“大人”还未说出口便死死卡在了喉咙里。

  他默默退了出去,那场景太美好,他一个粗糙的大男人看了心都忍不住软了,于是站在门口,想起了那个还在越州等他们回去的丫头。

  “进来吧。”

  许砚行的话打断了他的遐想,他忙抱剑进去,把这几日打听到的qíng况一一禀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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