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娴转了转水灵灵的眼珠儿,反问道:“想要什么你都肯给?”
弘历轻轻颔首:“只要我能办到。”
“那……”景娴咬了咬口唇,说道,“我想要你怀里那块玉,你肯不肯给?”
弘历右手伸入怀中,果然取出一块玉来:“这玉稀罕的很,是我央了许久,阿玛才赏下来的。”
景娴捋了捋搭在胸前的长发,侧过头去,说道:“如此说来,王爷是不肯割爱了?”
弘历扳正了她身子,将那块玉放在她手心,说道:“你赢了,你要的,我都给!”
他二人四目相对qíng意绵绵,弘历微低下头就要吻上景娴的唇,只听得‘嗖’的一声响,一道银光自他身后飞了过来。景娴急转过身,一把飞刀擦了她左臂cha到地上。电光火石间,蒙面男人握着钢刀冲将过来,弘历抽出腰间软剑向后急刺。景娴左臂受伤,却顾不得包扎,右手一挥马鞭,也冲了上去。双拳难敌四手,那人最终被弘历倒剪。他二人合作着将那男人绑到松树上,弘历并不急着盘问,忙自袖中拿出手帕给景娴包扎伤口。景娴一声轻嘶,捂着手臂向前走了几步,俯身捡起那块玉。晶莹剔透的一块玉,迎着光看过去,竟似摔出了一条fèng隙,她的血沁到了里面。弘历自景娴手中拿起那块玉,狠了狠心,提起软剑割破了手指,随即将软剑掷到地上,鲜红的血一滴滴也滴到了那块玉上,沁进了那条fèng隙里。景娴的双眼渐渐红了,她低声唤道:“四哥……”
弘历自那刺客身上撕下块布条,jiāo到景娴手上,说道:“我一只手不方便。”
景娴笑出了声,忍者疼给他包扎‘伤口’。
弘历这一次郑重将那块玉佩jiāo给景娴,说道:“这里面沁了你我二人的血,收好了,千万不要掉。”
景娴郑重颔首,又唤道:“四哥……”
弘历洒脱笑道:“昨儿个夜里还说不能结发为盟了,今儿个就来了个歃血为盟!”
一众护卫跟了上来,均单膝跪在地上,为首那人说道:“属下来迟了,请王爷降罪。”
弘历揽住景娴,径对那人说道:“押了下去,好生审问!不说便大刑伺候,再不说,斩!”他目光中透出一股寒冷,凛然有威。
☆、跪求
乾隆十八年十一月,大雪簌簌而下。景仁宫内,景娴坐于卧榻之上,手中捧着暖炉。柳蕙兰坐在下手边的檀木椅上,日积月储,她行动已有不便。只听景娴说道:“曹霑很安全,你尽可放心。”
柳蕙兰以手撑腰,问道:“公子他……没有回来?”
景娴轻声一笑道:“他‘逃’走了,并未回到这宫里来。”
柳蕙兰咬了咬口唇,又道:“娘娘既说他此刻很安全,想必知道他身在何方。”
景娴直言道:“他人在苏州。”
“苏州?”柳蕙兰秀眉微蹙,幽幽道,“他是和李家姑娘待在一起……”
景娴温柔笑道:“这个,本宫就不清楚了。”
柳蕙兰一手撑腰,一手扶着扶手缓缓站起了身,又缓缓跪了下去,说道:“求娘娘放民女出宫,孩子不能没有爹啊。”
景娴眉头紧锁,示意chūn喜上前扶她起身。
chūn喜一边扶着柳蕙兰,一边劝道:“夫人即将临盆,跪不得。”
景娴也道:“你这个样子,便是本宫肯放了你,你又如何能撑得到苏州?”
柳蕙兰却执意跪在地上,chūn喜实在无法,只得以双手撑着她的身子。只听柳蕙兰说道:“娘娘也是女人,是母亲,定能明白民女心中所思所想。”
景娴轻声叹息,苦笑道:“你怀的是曹家骨血,他还会不要吗?听本宫一句劝,安安心心生下孩子,这是当下最为紧要的事。”
柳蕙兰却道:“娘娘,女人的直觉尤为准确。若是我这次见不到我家公子,恐怕此后再难见到了。”
景娴蹙了眉头,心中有些许不快:“曹夫人,自你入宫后,本宫可曾亏待过你?”
柳蕙兰低首回道:“娘娘待民妇很好。”
“待你很好?”景娴轻哼一声,“你是大家闺秀,世面也应见过不少,你可知你这些日子为何会待在本宫这景仁宫中?”
柳蕙兰的眼中闪过一抹怅然神色,她右手托住了肚子,说道:“想必是我家公子所写的书触怒了皇上。”
景娴轻轻颔首,又道:“你既猜到了,且不论本宫留你下来是否是为了你好,假使本宫私自放你出去,你可知本宫担了多大的责任?皇上又会如何怪责于本宫?”
“这……”柳蕙兰心中不无犹豫,肚子也跟着心疼了起来。
景娴轻声叹息,站起身来走上前去yù扶她起身,却见她咬住了口唇,身体抖了起来。
“娘娘!”chūn喜一声惊呼,只见柳蕙兰身下有血水流了出来,她随即便瘫软在chūn喜怀中。
景娴凝眉道:“来人!”
小太监应声而入。
景娴匆忙吩咐道:“去撷芳殿找个嬷嬷,再传个太医,之后……”她略一沉吟,“请皇上过来。”自打五公主下葬,皇上便再没来过景仁宫。她凝眉瞧着几个太监宫女七手八脚将柳蕙兰抬回到偏殿,缓缓摇了摇头。
chūn喜扶着景娴坐回到卧榻上,重又将暖炉放在她手心。沉默了片刻,只听得偏殿中隐隐有喊叫声传来,景娴终究有些自责:“方才,本宫太过狠心了?”
chūn喜却道:“奴才倒是觉着,娘娘并没有做错。那曹夫人临盆在即,娘娘便是准她出宫,她这条命怕是当真会丧在路上,娘娘今儿个是积了福。”
“是吗?”景娴侧过头看了chūn喜一眼,苦笑道,“听说她还有些日子。”
“这种事qíng说不准的!”chūn喜见景娴瞧着自己,吐了吐舌头道,“奴才也不清楚……”
景娴笑着白了她一眼,重又蹙起了眉头。那喊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景娴听得心中烦乱,也不禁同qíng起柳蕙兰来。女子生产,在生死边缘徘徊,可是那曹霑此刻也许正软玉温香,他可还能记得他这结发妻子丝毫?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偏殿外出出进进忙碌的人。chūn喜拿着狐裘披到景娴身上,关切道:“娘娘,夜深了……”
景娴叹道:“这样的夜,本宫便是躺下去,又如何能睡得着。”
chūn喜道:“那岳大夫临行前特意嘱咐娘娘要好生修养,您这样下去可不成。”
景娴心中无奈,也确实觉得这没什么人气的前殿冷的紧,于是道:“有什么事即刻通知本宫。”
chūn喜扶着景娴走进后殿,说道:“曹夫人的身子一向不错,娘娘又特意jiāo代太医要好生照料,不会有事的。”
景娴轻轻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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