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这里所有的人,厌恶这里的一切,死了好,死了也好。
渐渐失去了意识,我仿佛跌入了黑暗的深渊,一直往下坠落着,再也醒不过来。
可一切似乎又没有停止,我仿佛做着一个永远醒不来的梦,我在那样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受不到,仿佛又被困入了另外一个牢笼,哎,死了也不让我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那黑暗的牢笼忽然透出一丝丝光来,我心中大喜,迎着那光看过去,渐渐的,那束光越来越大,越来越qiáng,刺得我眼睛生疼,可我舍不得不迎着那光而去,那仿佛是我最后的希望,我努力向它越靠越近。
终于,我醒了。
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我的身子一颤一颤的,窗户外的马声人声jiāo错,我缓了良久,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在马车上。
我竟然活着?还出来了?我有些不敢相信,正思索着目前是个什么境况的时候,忽然就听见身旁有人大叫:“姐姐,你终于醒了啊。”
姐姐,我是谁的姐姐啊?
那个人立马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个小姑娘,似曾相识的脸。
她见我醒了,大喜,眼泪都差点要掉下来了:“谢天谢地,姐姐你真的醒了。”
“你…你是?”我的脑子如今混沌的很,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姐姐是我啊…”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是容书玉啊,你不记得了吗?当初在青楼,你让我去给你通风报信,想起来了吗?”
哦,的确有这么一件事。她救了我,我许诺会让她脱离苦海,如今她怎么在这里?
我刚醒,脑子实在不好使,说话也迟钝的很。她不顾我满脸的疑惑,高兴着就说要出去告诉将军,将军又是谁啊?
不多久,马车停了,一个人掀开了帘子进来。
嗯,这个人我也眼熟得很,长得这么漂亮的男子,并不多见。
“你果真醒了。”他微微一笑,在我身边坐下,“怎么样,可觉得哪里还不舒服?”
我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看着他,大概我看他的眼神太过直白,看得他直发笑:“怎么了?要如此看着我?”
“哦,我想起来了。”我突然脑门像是被人拍了一下,立刻清醒了许多,“你是卓言风。”
他笑容更深了:“果然还没有忘了我。”
“我怎么在这里?”我问他,这一切都让我充满了疑惑,我不是要死了吗?我不是要永生永世关在牢里吗?
“你觉得呢?”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现在没心qíng跟你绕弯子。”我刚醒,身子虚弱的很,说几句话都在冒汗。
他仍旧在笑,不得不说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像山间chuī来的清风,沁人心脾,可我现在并没有欣赏的心qíng。
“自然是我救了你。”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疑惑,非亲非故的,他gān嘛救我,难道…
“不过是觉得有趣。”
“有趣?”我可没觉得哪里有趣,我依然有些不甘心,问他,“是皇上叫你救我的吗?”
“皇上?”他笑了,“他大概比谁都想叫你死吧?怎么会救你,你不是妖孽吗?”
是啊,他怎么会救我,我真是自作多qíng。
“我是妖孽,那你为什么救我?”我开始怀疑起他的动机来。
“我不是说了吗,因为觉得有趣。”
“有趣,有什么趣?”我更是气,哪里有趣,我这么悲惨的人生惊叹还有人觉得有趣!
“我就是想看看跟皇后一模一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今看到了,果真是一模一样。”他凑近了我,仔细盯着我的脸研究,“那日出宫沦落青楼的那个,也是你吧?”
我没有答他,而是继续问:“你不怕我是妖孽吗?”
“呵,这种鬼话别人信我可不信,妖孽活成你这个样子的话,在我手里也翻不出什么天来。”他说着,凑得更近了,就差脸贴在我的脸上了,“我救了你,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牢里的?又是如何救我出来的?”我心中满是疑问,风声那么紧他是如何能知道的?更何况,从大牢里偷个犯人出来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吗?眼前这个人,仿佛深不可测。
“我是怎么知道这个我自有办法,至于救你,那就更简单了,我不过认识几个江湖术士,让人找了个女尸,易容成你的模样,然后偷梁换柱。”他说的简单轻松,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打死蚊子一般的小事。
从皇家的大牢中偷了个人出来,而且还是个要不得的人,他的胆子还真大:“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可要倒大霉么?”
“他如何能知道…”他拍了拍衣服,笑容里似有似无的不屑,“现在所有知道你的人都以为你死了,一个死了的人,谁还会想到你在我这里。更何况,如今我们要往边关去,天高皇帝远的,谁能知道?”
“边关?我们要去边关?”难怪我们在马车上,这家伙不会带着我一起逃了吧?
“你那神qíng想什么呢?”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嘲笑着,“你可别想多了,皇上派我去驻守边关,我不过在走之前顺便救了你,如今你是我的人了,自然得跟着我。”
“那外面那个叫容书玉的姑娘是怎么回事?”我忽然想起她来。
“不是你让我救她么,我就留她在我府上当了个婢女。”
我让你救她脱离苦海,不是让她给你当使唤丫鬟的!
他似乎又看出了我的心思:“是她自己非要留下来的。”
算了,如今自身难保,以前仗着自己顶着皇后的身份使唤他,今时不同往日了,我也不好说什么了。
“以后,你就和书玉一起做我的贴身婢女吧。”他说着站起了身,“如今你身子欠佳,等完全好利索了再来伺候吧。”
贴身?婢女?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莫墨。”算了寄人篱下又有救命之恩,婢女就婢女吧。
“嗯…那我以后就叫你墨儿吧。”
我只觉得浑身一哆嗦。
☆、太原镇
去往边关的马车在路上行了两个月,这两个月,我颠簸在马车上人都快颠簸出神经病了。说来也是我命大,这要人命的瘟疫,我竟然被卓言风找来的大夫治好了,也不知是我身体素质好还是大夫医术好。总之我在马车上耗了两个月,其间书玉将我照料得极好,等我到边关的时候,我的身子也完全康复了,活蹦乱跳的。
我们到了太原镇,这是边关上一个很小的镇,人口不多,一眼望去植被很少,大都是huáng沙,与京都比起来天差地别。
我虽不知道京都到底是在现代哪个城市,但肯定是在南方,那里气候湿润,四季分明,与这里全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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