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们不能再等了,南儿都被用刑了,这要再等下去,南儿只怕要没命了!她自小身体不好,又看不见……”
“慌什么?!”孚星云严厉地看着孚木东,“既然出生在相府,就注定不能安稳过一生。你不能,南儿也不能。有什么事,得动动脑子,不要遇到一点事就乱了阵脚!”
孚木东垂着头站在一边,两手紧紧攥着,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听到孚星云几人商量了半晌结论还是一个“等”,心中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直接跑了出去。
听到人出去,孚星云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继续道,“背后之人送这血衣来,无疑是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如今我手头也只有南地赈灾一事需要处理,对方冲着我孚家来,怕也是因为此事。我刚刚没有当着木东的面说,就是怕他莽撞行事,弄巧成拙。说到南地的事,自是与户部和工部脱不了gān系,谁都知道户部和工部都是由太子在掌管。不过太清楚的事,往往也不清楚,陛下此次将这事jiāo给我,不论我办得如何,是注定不能让各方都满意的,我能做的只有让不利降到最小。”
孚木北点了点头,一直坐在一边拄着拐杖的孚古阳却突然问了一句,“那你有想过小东为什么会生气?真的是因为他鲁莽?”
孚星云愣了愣,“府兵和隐卫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那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木南一定要找回来,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孚古阳摇了摇头道,“云儿,木南是小东的妹妹,你心痛,他又何尝不心痛?小东还小,平时行事也是有些鲁莽,但是正因为这样他更需要有人引导他。他虽然鲁莽,但是他不傻,你瞒着他,不相信他,你以为他不知道?云儿啊,不要忘了,小东也是你的儿子,也需要你的呵护和教导!”
孚星云突然惊醒,这么多年来,他们夫妻二人将重心都放在了木北和木南身上,对木东确实多有疏忽,“爹提醒的是,儿子谨遵教诲。”说着看了看窗外开始泛起乌云的天,这天怕是要下雨的了,木东那孩子……
孚木北将两人的神qíng看在眼中,“祖父和爹先聊,我去看看木东。”见两人点头才退了出去。
正如孚古阳说的,孚木东虽然没有孚木北聪明,但也不笨,他知道此事定没有面上那么简单,可是没有人和他说其中的要害,这让他不解的同时又十分憋屈,他想做点事但又束手束脚,怕自己一个无心之失坏了大局。
孚木北找了一圈,才在孚木南的院子了找到了生闷气的人,“还气着呢?”
孚木东看了他一眼,难得的没有理人。孚木北若无其事地在他身边的石凳上坐下也不做声,只是看着一园中的花花糙糙。
倒是孚木东先忍不住了,问道,“哥怎么不说话?”
孚木北闻言笑道,“说什么?”
孚木东瘪了瘪嘴,“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生气?祖父和爹为阿南的事那么为难,我还在这个时候瞎搅和。”
孚木北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褪去了青涩与稚嫩,添了不少坚毅。那想摸他头的手,转而落到了他的肩上,“你没错,生气是应该的。”
听他这么说,木东的眼睛亮了亮,只是片刻后又暗了下来,“可是……”“父亲那么做是想万无一失。可是小南的事牵扯到朝中的势力……注定不能万无一失。所以与其说父亲不放心你,不如说他是不放心他自己。”“那阿南……”
孚木北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陛下将赈灾之事jiāo给爹爹,确实是想查清贪污,不过更重要的还是想借助太子之手遏制我相府的势力,上次军粮一事,爹虽然完满解决了,但却引起了陛下的忌惮,毕竟这事太子和二皇子连手都没有解决,但爹一接手不出半月就凑足了,任谁都会有所猜忌的,何况是君王?”
“可是这与阿南何gān?”
“来人只送了血衣但未提要求,可见并不是一般的为了劫财的绑匪,其目的只是想警告我孚府不要轻举妄动,而爹手头处理的只有赈灾一事。”
“这么说,不论怎么选,我孚府都不能善终?!”
孚木北没有回他,只是将眼睛盯着桌上的凹处。虽然他表qíng如常,但不知为何,孚木东从中看到了忧伤,“哥放心,我已经联系了一些人在暗中找了,已经有了些眉目了,阿南一定会没事的。”
☆、第十三章 脱围
“没事,那丫头瞎子一个,只要我不出声,她如何认出我?大哥,你就让我去耍一耍吧!憋在这荒郊野岭也有大半个月了,小弟实在是有点心痒了。”胡子拉塞的细竹竿一脸猥琐地对着个魁梧大汉谄媚道。
大汉将手中的刀拍在桌上,一手拉过细竹竿的领口,“泼皮,再警告你一遍,里面的人怎么动,什么时候动,都不是你我能说的算的,你要是不要命,可别拉上弟兄们。要真忍不住,把脑袋挂在那儿,然后想去哪都随你!”说着指了指一边挂满骷髅的墙壁。
泼皮悻悻地点头称是,只是那滴溜的眼睛却出卖了那颗贼心。
是夜,牢房门被轻轻地闪了一道fèng,孚木南马上便醒了过来,警惕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脚步声慢慢朝靠近,她悄悄的抓了把土灰在手中,屏息等着人靠近。
“姑娘、姑娘,醒一醒!”是一个妇人的声音,不待人靠近,一股子柴火气便扑面而来,想必来人常在厨房做事。
见人没醒,来人又用手推了推她,“有人托我将你放出去,你要再不醒可就有人来了!”
孚木南佯做才醒,想问一问来人的身份,可这妇人倒也jīng明,既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说是受何人派遣。
孚木南对这妇人尚有疑虑,但想着出去总比呆在牢中逃出去的机会要大一点,也就随妇人去了,只是那双格外粗大的手,让她心中总有些忐忑。
另一边,齐一刀听到属下来报说在不远处发现了来历不明的人,想找泼皮去探一探qíng况,可是硬是找不到人,不免怒火中烧“你去通知三当家的,让他去看看qíng况;你们两个去找二当家,对了,记得去牢里看看。”
孚木南随着妇人爬了好长一段楼梯,才呼吸到新鲜的气息。听着糙丛中的虫叫,感受着凉凉的微风,孚木南才知道自己一直被关在了地下,而此时,怕还是深夜。
“姑娘快些走吧,过不了多久就有人过来巡逻了!”说着拉过人就走。大概又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孚木南感觉到了异样,“怎么不走了?”
妇人没有回她,对着突然出现的人道,“婆子我在这里没见过你们,你们是何人?”
“把你身后的人jiāo出来!否则连你一起杀了!”
妇人将孚木南往糙丛中一推,从腰间抽出了一条鞭子,“好久没练过手了,来的正好!”说着率先杀了上去。
孚木南听到打斗声,也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此时,她谁都不信,包括看似助她的妇人。她悄悄的往糙丛后挪去,弓着身子,摸索着往深处走去,打斗声渐渐消失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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