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执_虸狐【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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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的妻儿吧。”南锦焕掏出手帕递给女子,“她们现已安全,你可将实qíng道明。”

  “哎……”魏廷仰天长叹,“huáng天不仁,待我不公啊!”将女子怀中的婴孩接过来,摸了摸那ròu嘟嘟的脸蛋。他的儿子还这么小,是他害了妻儿,可一切都不是他自己的选择啊。

  “五殿下,我魏廷陷害于你,死了便是罪有应得,可她们是无辜的。求你放过我的妻儿。”

  “你放心,孤只要活着,便会安养她们母子二人。”南锦焕心中叹息,天下有多少这样身不由己之人,蚍蜉般任人拿捏,连心爱之人皆不能捍卫。

  南锦烽怨毒注视这边qíng景,冷哼一声,道:“皇弟当着父皇的面,这般贿赂证人,可好?”魏廷看来是倒戈了,然他还需再搏一搏。

  “大殿下,您用我妻儿xing命威胁,命我夜潜聆天苑,陷害五殿下。而如今五殿下不计前嫌,您还反咬一口吗?”魏廷早就对南锦烽恨之入骨,他在狱中遭遇的种种皆是拜他所赐。之前妻儿在他手上,自己别无选择,如今没有那个必要了。

  “你……”南锦烽恼羞成怒,抬手提起魏廷的衣领。

  “好了!”皇上冷声喝止,转而又问,“焕儿,那神兵阁调人之事怎么解释?”

  “回父皇,宋城乃皇兄安cha在儿臣身边的,他现已招认,儿臣可带他上来!”南锦焕如实回答。

  “算了,朕且信任于你。但柳家之事,又怎么解释,也是烽儿做的吗?”皇上眼见事态眉目渐明,不必深究。不过柳家消失一事要尽早查明。

  “这……儿臣未曾接触过柳家,此事不明,不知是谁做的。”南锦焕也有些头疼,按理来说这一大家子被转移了,理应留下蛛丝马迹,不会什么也查不到。

  “焕儿,朕将此事jiāo于你去办,务必要将柳家追回。”皇上给了小儿子个机会,此事办成了,便借机赏些权利给他。

  “烽儿,上次你犯错朕原谅你了,这一次你便如何解释吧?”皇上对大儿子失望透顶,本来他便是皇位的第一候选,为何要如此心急,三番五次做出愚蠢之事。

  南锦烽见那边父子qíng深,到自己这厢便狠声利语,他这个五皇弟在父皇心中的位置终究是谁也不能替代的,满腹怨气化为话语,道:“父皇心中自有一杆秤,谁轻谁重本是分明的,还要儿臣说什么?”

  “逆子,错了就是错了,岂是朕偏袒于谁吗?”皇上大怒,“你明日便启程去白州,此生别想再踏入金林半步!”

  南锦烽如遭雷劈,白州土地贫瘠,人烟稀少,是流放罪臣的地方。它处于南锦最西端,虽与西芜国接壤,但却不是个守军驻扎的边疆重地。因为此处与西芜隔了个万里空绝谷,此谷无一生物存活,长万里,从没有人从此处活着走出去。自己若去了这不毛之地,便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恨,他怨,他不甘心。皇位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

  南锦烽浑浑噩噩回到府中,派人去唤李牍。他才思敏捷,定会想到应对之策。

  等了许久,派去的人才慌张回来,称李牍不在府上。

  南锦烽急迫叫人寻,然而李牍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这位大皇子这才隐隐感到不妙,李牍似乎是别人安排到身边的,引着他一步一步迈进圈套。

  李牍在南锦烽入宫的时刻完美结束任务,返回三皇子府上。南锦煜亲自为他庆功,赏赐众多,并许诺令他这支归入玄国公李家。

  此乃李牍唯一的愿望。他视金钱如粪土,自视清高,若不是南锦煜给予如此的承诺,他定不会与之苟同。

  然他至死也想不到自己离开三皇子府就命丧huáng泉,尸体被抛掷荒野,连个全尸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结束。

  ☆、载阳(三)

  柳菀昏睡到翌日隅中,一夜无梦,甚是解乏。双腿虽依旧酸麻,但较前日好多了。

  她昨日太累,顾不得打量房间便睡了。今早起chuáng才意识到这件屋子是新为她准备的,梳妆台上的铜镜还有新打磨的痕迹,物品陈列与聆天苑中的几乎一致。

  将青丝捋到身前,拿起梳子慢慢理顺。支眼望向窗外,院中几株杏树红妆悉绽,清风拂过落英缤纷,恍若隔世。

  chūn风chuī杏花,绿却谁枝芽。

  咚咚咚。有人叩响门扉。

  “小姐。”一记女声在门外传入,“奴婢叫小染,是来服侍您的。”

  “进来吧。”

  女子撩开帘子走入内室,二八年纪,一身粉红,长得清丽可爱。

  “奴婢见过小姐。”小染袅袅婷婷施了一礼,“热水已备好,您随时可沐浴。”

  柳菀微微颔首。

  “小姐随奴婢这边来。”小染引柳菀到住处西侧的浴室。二人转过一扇牡丹屏风,便见木桶之中热气升腾。

  “你下去吧,我自己便可。”柳菀不喜人服侍自己沐浴。

  “是小姐,奴婢在门外候着,有事您唤奴婢便是。”

  见小染离开,柳菀褪去衣衫,凝脂的肌肤顺滑白皙,一个墨点也没有,然却在身前有一道胎记,从左胸下蔓延到小腹,猩红一道,宛如被利器划开的伤口,狰狞可怖。

  正是如此,她从不用丫鬟服侍沐浴。

  踩着小凳,迈入木桶,水温刚好,毛孔被热气蒸开,腿脚的酸麻仿佛瞬时便缓解了。将身体浸入水中,靠在木桶侧壁,放空贪享这舒畅。

  昏昏沉沉中,一扇门在眼前逐渐清晰。朱红色高耸的大门,竖九横七的金色门钉,是南锦皇城的雍央门。

  柳菀还未缓神,大门便被推开,厚重的开门声,在空旷的庭院上发出回响。

  门中冲进一人,穿银色盔甲,□□一匹黝黑油亮的大马,左手持缰,右手握一杆银枪横在背后。随着他乌泱泱的骑兵继而从门中鱼贯涌入。

  马蹄子踏动,青砖急剧颤抖,地动一般。

  身后忽而有人大喊,“列队!”

  柳菀转头,见层层御卫持着半人高的金色大盾站列,一排排一纵纵将大殿护在身后。殿前廊下高地,箭兵满弓待命。

  宫变?柳菀的脑海中跳出这个词。

  稍纵箭雨迎面而来,隐天蔽日。再转身,冲在前面骑兵倒地,后面的补进,眨眼便到了柳菀身畔。

  为首的银甲男子,在箭雨中冲出,挥动银枪自上而下扎入一甲兵的喉咙,旋即挑起,再向前。

  厮杀声响遏行云,殷红的鲜血将青砖掩盖,不见颜色。

  甲兵前赴后继,银甲男子所向披靡。他一双凤眸圆睁,仿若修罗。

  “大殿下,我来会你!”爆呵从人群中传出,眼见一人金甲跨马,提刀架住枪头。

  柳菀挑目,这人是方超!他踩马镫上前,与口中的大殿下缠斗一处。甲兵们失去了劲敌,立步上前,局势回转。

  厮杀不止,牺牲不断。双方踩在叠高的尸体之上,只要要有一口气在,只要还能握住兵刃,便仍旧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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