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恐惧伴随着知觉的恢复愈发qiáng烈。她被谁带走了?将要去何方?
嘴巴被布堵住,艰难的发出呃呃啊啊的声音。不知是无人察觉,还是听到了也充耳不闻,柳菀挣扎了许久,脱力得合上眼睛。
“冥然哥哥,快来救救我!冥然哥哥!”她内心疯狂的呼喊,被恐惧支配的身体呈现一种近乎痉挛的状态。
未知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怖的事qíng。
直到微光缓缓化为黑暗,马车才停顿下来。柳菀此刻已疲惫不堪,庆幸的是头脑却清晰起来。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冷静思考,或许可以逃出去。
一个看起来瘦瘦高高的男子打开马车的门,探头进来。他手中举着火折子,映照出他那张细长的马脸,在黑暗中泛着青光,yīn森可怖。
柳菀瞪大眼睛,发出单一的音节,不住扭动身子。
马脸男子见她已清醒,抽出塞在柳菀嘴里的布,随意丢在地上。
“大哥,你要带我去哪里?”柳菀动了动有些酸胀的下巴,忙不迭问道。
马脸男子并不搭言,低头兀自在怀中摸索着,不时掏出一块gān粮,粗俗地塞进柳菀嘴里。gān粮是用磨得不jīng细的玉米面做的饼子,噎得她溢出眼泪。
可柳菀觉得自己必须硬着头皮吃下去,吃了饭才有力气想着去逃跑。她不知自己已多久没吃东西,也不知道下次吃东西又在何时。
马脸男子看柳菀的样子似乎噎到了,从车外拿过水壶,戳进柳菀的嘴里。
水流很大,小部分随着gān粮润了嗓子,大部分顺着嘴角流出。携带着gān粮的渣滓,弄得前襟láng狈不堪。
柳菀不管不顾咽下嘴里的东西,“大哥,求求你,告诉我是谁让你带走我的!”
马脸男瞪了柳菀一眼,转身关上车门。
“大哥,大哥,你别走!我已经被抓住了,也跑不掉,你就行行好,告诉我成吗?”柳菀见人要离开,急忙喊着。
马脸男转身回来,柳菀刚以为他要同自己说话,没曾想那人捡起丢在地上的布,握住她的下巴又塞回了口中。
布沾着地上的尘土,呛得柳菀险些背过气去。
看来沟通是不成了,要再想其他办法才是。
柳菀就在马车之中,从布帘外透进来的光去判断,马车在三日不停不休的奔跑后停了下来。
来时的路似乎人迹罕至,她一丝人声也没听到过,包括赶车的男子也未同自己说过一句话。
神经几近崩溃之时,她终于被人蒙住眼睛,抬出了马车,又被装进个木箱之中。
隔着木箱依稀听到外面细细索索的说话声,是低语,听不真切。
待木箱落地,她被人从箱中抬出来。而后被点了xué道,不能说话也动弹不得。
好在遮眼的、堵嘴的布被拿掉,眼前是几个穿杏huáng色衣裙的女子,皆轻纱罩面,看不见长相。
这些人将柳菀抬到一张大chuáng上躺下,继而退出屋子。
她身子僵着,就连脖子也扭动不了,直挺挺躺着,眼珠子转来转去打量起房间。
余光的范围有限,将将看到chuáng周围的东西,并无有用的信息。
柳菀合眼休息,猜测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赶上积分之前更新。
 ̄へ ̄
昨天一直在工作。而且太冷了,回来有些头疼和发烧。
存稿告罄,只能今天加紧写……
崩溃中……
☆、劫(二)
靛州城外三十里有一座矮丘,杂木高蒿丛生,十里八村的百姓给它取了个极为恐怖的名字——鬼坟山。
称它为坟盖是因为四周一马平川,唯有它拔地而起,圆润突兀真如坟包一般。且许久之前就传闻此地闹鬼,夜半经过时常会遇到白衣鬼影晃dàng在树林之中。附近曾有胆大之人进山打猎樵采,无一再回去过。
白日路经,亦会感到yīn冷,不禁越穿越邪乎,以它为中心五里之内竟无人再敢居住。
而此刻,冥然便被困在鬼坟山之中。
几日前暗探回禀,在这里见到行踪诡秘的北戎人,冥然便亲自前去探看。果不其然,真如料想一般遇到了一队北戎人马驻扎在此。
冥然一路尾随入了山,却不想山中被部了阵,带去的影卫皆中招,不声不响便消失了。最终只剩下了冥然一人。
进来之前冥然便感到山中隐藏着危险,硕大的山林中无丝毫飞鸟走shòu的声息。不过早先的部署看来并不奏效,这阵死门重重,进来尚可简单出去便如登天。
冥然困在其中三日,身上的gān粮马上就消耗殆尽,若再找不到出路,恐怕他也要丧命于此。
正在此时,绿哥儿出现了,口中衔着柳菀求救的信。
看罢方觉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悔已来不及,硬着头皮前进。
绿哥儿进来后也迷失了方向,这一人一鸟又在山中度过了艰难的三日。
冥然一路走一路做这标记,可如此不停歇的急行竟然连树林的边界皆找不到,而且做的标记也见不到。这山林似乎是个无底dòng,吞噬着闯进来的一切。
心中焦躁,想不出对策,冥然颓然坐在一棵巨树下阖目休息。qiáng迫自己冷静下来。
鬼坟山中感觉不到任何风动,燥热的天气透着冰凉,冥然舔了舔gān裂的唇,又抬手揉了揉眉心。
绿哥儿在一旁百无聊赖的刨土,gān粮两日前吃完了,林中无水无活物,只能吃些绿叶子,它想着是不是可以从地里刨出些虫子加个ròu。
然而刨了半天,坑大得足够装下绿哥儿的身子,却连跳蚯蚓也没有。它飞跳出坑,歪着头看了看冥然,见主人还是没有动的意思,便又跳回去接着挖坑。
挖着挖着,松软cháo湿的土里有一硬物露出一角,绿哥儿晃着头好奇地啄了啄。
“空空”硬物之下发出声响。
遽然之间山中树木剧烈抖动,依靠着树gān小憩的冥然闻声握剑跳起。绿哥儿也吓了一跳,扑扇着翅膀,飞出坑,落在冥然的肩头。
树木的抖动一瞬而止,随即四面八方弥漫而起浓重的雾气,立时看不清一尺之外的景物。
冥然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并不惊慌,甚至有些窃喜。六日过去了,终于有了动静,是福是祸会一会才可知晓。
然而等了许久,也听不到任何动静。绿哥儿蹭了蹭冥然的额角。
“别害怕!”冥然抬手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安慰。
“咕咕。”绿哥儿抖着翅膀飞落到地面,啄了啄冥然的鞋面。而后向前跳了跳。
“嗯?”冥然被绿哥儿的动作吸引,随着它向前走了几步,见到了一尺来深的坑。
绿哥儿跳入坑内,俯身蹭了蹭坑中的硬物,又抬头看了看冥然。
冥然皱着眉头蹲下身子,也看到了那个硬物。
绿哥儿用爪子刨了刨硬物周边的土,又抬头看了看冥然。
“你的意思是,你动了这个,雾就出现了?”冥然读懂了绿哥儿的意思,抬剑戳了戳土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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