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后_白日上楼【完结】(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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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

  “谁说要出城了?”

  “师傅在百糙庄呆厌了,现下正在国师府住着。”

  苏令蛮唬了一跳,步履飞快,下意识便靠近了窗口:“师傅去国师府了?怎没人通知我?”

  杨廷手指摩挲了下,忍住那股子想在那滑腻腻白馥馥面上捏一把的痒意,面上滴水不露,只道:“信伯知晓你在躲我,前些日子都亲上门授课了,哪里高兴把你叫过去,好让我逮个正着?”

  苏令蛮瞪了他一眼,现下也不好与他计较,只道:“你待如何?”

  “不如现下先去国师府探一探师傅口风?”

  明日还得照常上书院,后日又是鄂国公府办宴,苏令蛮却不想等几日,略一思忖,便点头应了下来。杨廷心下欢喜,面上还是一派的正儿八经,苏令蛮急吼吼便想出门,他朝外唤了声:

  “绿萝。”

  “给你家娘子披件斗篷。”

  待一行人窸窸窣窣出门,西厢房与正院这才一边一个探出了个脑袋,“走了?”

  “可算走了。”

  苏珮岚招呼丫鬟道:“凑什么热闹,回来。”

  她这些日子算是看明白了,同人不同命,威武侯这般俊伟的郎君若依着自己,做妾也是肯的,却一腔真qíng全流去了二姐姐那,得了那许久的冷脸,还在那小意殷勤地哄人,看起来——一副好皮囊,委实重要。

  她心里泛酸,那是妒的,可又觉得没甚立场,只期盼着在书院好好立起来,回头出来,好歹也能寻一门好亲便罢。

  苏珮岚历来清醒,见事不成便转了想头,打定主意要与苏令蛮好好处着,自然这碧涛苑来来回回的qíng人私会,她都当没看见。

  倒是苏蜜儿这惯来作妖的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未去外面说道,苏珮岚很是诧异。

  “她以为就她聪明?”

  人只会与水平相近的比,若说从前苏蜜儿因着族长孙女的关系,过分抬高了自己,但也不算笨人,此时再生不出与苏令蛮计较的心思。

  威武侯这般英武郎君小娘子肖想一二实属正常,苏蜜儿凡见着一回,便控制不住地想看一回,可见那两人qíng意绵绵、纵一个热脸贴冷脸,也不是外人能cha入的,她自不会去做那不识趣的棒槌,非但不去外头传扬,反是帮忙描补。

  说起来,人心便是这般奇特。

  不极致的坏,但也不纯粹的好。

  苏令蛮与她二人说不到一处,却也领qíng,渐渐也能说上几句话了。

  杨廷是从来不大在意这等细枝末节的东西的,他畅意地揽着美人儿的纤细腰肢,足间飞掠,两人承重踩在瓦上,竟跟一个人似的轻松,连点声响都未发出来,便迅速出了坊,悄没声儿地沿街朝国师府方向而去。

  路上遇见了将近十来队的佩刀京畿卫,都被他掩声躲过去了。

  苏令蛮渐渐有些相信他说的“翻城墙不难”的话来。

  她吐纳之法虽还在修习,偶尔也能感出体内有一道灵息在转,使得身体越发轻盈,可到底做不到如此轻松。

  凉风呼呼刮过身侧,她被少年郎君小心翼翼地包在一道厚重的披风里裹挟着往外疾跑,身后是炽热坚硬的胸膛,仿佛是一堵墙,挡去外界所有的凉意,苏令蛮心中暖意融融,仿佛沐浴在无边的chūn光里。

  莫旌与绿萝使出了吃奶的劲,一前一后勉qiáng跟着不掉队,眼见主公抱着个人还有闲心悠哉哉地逗怀中美人,不由叹了口气:

  “郎君可真是好体力。”

  并非他们不骑马,宵禁之后,若还大张旗鼓地在长安街道骑马,静夜中铁蹄清脆,简直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我等此时正在外偷jī摸狗,切切来抓。

  要因着此事被投入监关个十来日,恐怕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杨廷在长安城的名声不算差,有一点缘由便是,他从来不会踩着放在明面上的规矩。

  “到了。”

  苏令蛮脸红彤彤一片,跟被蒸熟了般,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捂的,这一路行来,杨廷极是细心,连丝风都未让她chuī着,她捋了捋腮边发丝,只觉得腰间似还残留着滚烫的温度。

  杨廷不无遗憾地抽开手,见小娘子面生红云便是一笑:

  “好阿蛮,这便羞了?”

  他语中的意犹未尽让苏令蛮品出来了,一时间好气又好笑,怨怪地瞪了他一眼,媚意横生,“带路。”

  杨廷学小二打了个千:“走喽。”

  俊眉修目的美郎君这般作态,月白长袍被风一chuī兀自炸开,透出说不尽的洒脱不羁。

  时人逐美,可这美姿仪尚在美色之上,威武侯其人,美色已至臻境,这美姿仪更是得了长安城上下的公认的。

  不论是站立坐行,俱透着股杨廷独有的那股劲道,萧萧肃肃,慡朗清举,冷漠自带矜贵,洒脱又含傲骨。

  一行人自然不会正大光明地从正门入,绕至东角门,旁边静岳公主府丝竹管弦之乐袅袅,听着便极是热闹。

  苏令蛮听了一耳朵,不免想起这位奇人之事,半感叹半歆羡道:

  “这方是人过的日子。”

  杨廷横眉冷竖,作为郎君,这般豪迈跳脱的女郎早就不能归入正常人,他攒簇着眉头,狐疑地瞥了一眼苏令蛮:“阿蛮,这样的想头,许都不许有。”

  苏令蛮笑嘻嘻道:“大师姐不也如此?”

  “反正本侯不许。”

  杨廷的脸臭得仿佛在咸鱼坊里浸了大半辈子似的,心下不由想,以后定要让阿蛮少与大师姐接触,免得学成了一身叛逆的反骨……

  他心下惴惴,仿佛预见了那般未来,嘴里苦得都要出胆汁了。

  苏令蛮还在兀自乐呵,这般无拘无束的日子,反个xing别来看,不都是如今郎君所过的逍遥日子?若哪日阿廷睡了旁人,她何苦守着,公平来看,不也得睡个回来才够本?

  ——从某些角度看,威武侯担忧得半点不差,在定州这块无拘无束的逍遥野地里长大的小糙,身体内的“反骨”是一直存在的。

  东角门进去,几人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国师府正院,墨师姐不在,贴身伺候的小厮是个斯文俊俏的,温文道:

  “国师去了隔壁公主府赴宴。”

  够了。

  杨廷面色不变,又问:“麇谷居士何在?”

  “居士还在房中。”

  “老先生呢?”

  杨廷话音方落,一道清澈的嗓音便徐徐落下,带着点小孩的气xing:“老先生说谁呢?”

  鬼谷子从来不服老。

  苏令蛮已经惊喜地跳起来:“师傅,你来墨师姐这居然也不通知阿蛮。”

  鬼谷子不现身,他懒洋洋地缩在院内,躺在藤椅上看月亮,半晌才道:“大半夜的来寻师傅,不妥,不妥。”

  杨廷问明白居所,已经拉着苏令蛮往鬼谷子所居而去,无奈寻到门前便吃了个闭门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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