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牵着霍珏跪下来给太后行礼,太后睁开眼,看着霍珏,一时也忘了让他们起来。
旁边的女侍菱珠提醒道:“太后,小爵爷还跪着呢。”
太后这才回神过来,朝着霍珏招收:“囡囡的孩子长得真是俊…快来让老祖宗看看。”
霍珏听话地上前,唤了身“老祖宗”,这一声叫的太后又是心花怒放,又是感慨万千。
“长得真像我们囡囡小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囡囡的娃娃是天底下最俊俏的娃娃。”
太后一口一个囡囡,卿卿猜出来是在叫霍煊。
太后急着与霍珏相逢,并没注意到卿卿,知道霍煊都坐在她膝上了,太后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女。
她一见这女娃,眼前一亮,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娃,站在那里皮肤比外面的雪还白,眼睛水灵水灵的。
“女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娘娘,民女孟卿枝。”
“原来是小珏儿的姑母…那也是名门之后,快过来让老奶奶我瞧瞧。”
卿卿犹豫不前,菱珠推着她的胳膊,示意她前去。
太后倒是比德全说得更和蔼一些,就是她自己的祖母,似乎也不是这般亲近的。
“怎穿得这样素呢?是不是皇帝对你不好?”
“陛下和皇后娘娘待卿卿很好的,只是卿卿平日懒散惯了,今日来得匆忙,没能仔细梳妆打扮,又rǔ太后娘娘圣目。”
“别跟老婆子我说这些文邹邹的话,你是名门之后,能结上亲家是我们高攀了呢!”太后双眼笑眯眯,语气真挚,并不是伪装。
卿卿有些傻眼了,这真的是太后吗?
“卿卿不敢!煊姐儿对卿卿如姊亦如母,卿卿也是借着煊姐儿福泽,才能顺利长大的。”
“是呢,囡囡就是那样,外表泼皮,其实温柔的很。”
太后虽不懂朝堂上的事,但孟家和霍家的关系始终是个禁忌,她对卿卿家事并不多提,其他事左左右右问了一些,时日过去大半,宫人传来消息,晋王来了。
太后忽而敛了眼角笑意,卿卿也发现了,她听到霍遇来的消息,也不自在了许多。
霍遇进屋,先给太后请安,又像霍珏招收:“小东西,过来让我掂一掂。”
霍珏拽着卿卿的袖子不上钱,卿卿这才有了反应,向他微微福身,“见过王爷。”
如果不是在太后面前,她此刻早就转身走人了。
卿卿指使霍珏:“舅舅跟你说话呢。”
小孩懂事少却记忆深,他认为只要自己对霍遇好,霍遇就不会欺负卿卿。于是他跑向霍遇,抱住他的腰:“舅舅舅舅,我想你。”
霍遇单手就扛起了霍珏,让他趴在自己肩上,朝他屁股上一巴掌,把他扛到太后面前,又放在太后怀中。
他的动作朝着太后,目光却朝着卿卿:“哟,阿嬷已经见过卿卿了?孙子来的路上提她好几回,卿卿姑娘人美心善,更通晓书画,当是我族女子学习的典范。”
卿卿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这话从他口中说来,又虚假又恶心人。
太后抬眼淡淡扫他一眼,“眼光倒是还不错,丫头挺讨人喜欢。”
“孙儿也是第一眼瞧见卿卿姑娘,就喜欢的不得了。”
他如此直白,当众把她至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卿卿面红着低下头,别人看到都以为她是羞赧。
她是被他的厚颜无耻气坏的,尽管知道他这个人脸皮厚是没有底限的,她仍会被他气坏。
霍遇都这样说,无非bī着老祖宗问上卿卿一句,可许人家。
卿卿弯着腰,低眉顺目道:“爹娘在世时已为卿卿许下人家。”
太后故意拉高声音,“老七可听见了?”
“卿卿对我说的话,我也不是聋子,当然听得见。”
太后素知他秉xing,他从不遮掩,反倒当太后是不存在一样,直接跟卿卿挑明了。
太后又问:“你媳妇呢?人家卿卿姑娘都来看我了,她这孙媳妇怎么没影儿呢?”
“王妃自嫁给孙儿,终日郁郁寡欢,病了,吸点风就咳血,太医看过了,qíng况并不好,又说是易传染的病,谢家的人都不敢去见她。”
“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九弟都当爹了,你后院丫鬟也不少,怎么就没个动静呢?”
霍遇两任妻子都得重病,又至今无所出,在朝里关于他那方面的传闻不少,都说他外qiáng中gān,还是个克妻的命。
卿卿知道霍遇的女人并不少,就连北邙山那样荒凉的地方,他也养了一院子的美女,兴趣来的时候就挨个宠幸,比前朝以荒yín闻名的祁元宗还要过分一些。
可他仍然没有子嗣。
卿卿也听过一些传言,那种事做多了,身体会亏损,就如元宗,尽管妃嫔三千,子嗣却只有零丁。
太后当日见了卿卿后喜欢的不得了,皇后来请安时多提了卿卿几句好话,皇后有意让卿卿去太后身边侍奉,皇帝的意思是等年过罢再说。
这是皇室相聚最齐的一个新年,就连多年镇守蜀中的江汉王也携家眷入京。
永安府一时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除夕夜里卿卿随孟峦聚在秦府内,小孩在院里放鞭pào,男人饮酒,妇女在厨房忙里忙外,一点都不得闲。
值得一提是肖仲乂感念秦大人在朝中照拂,自己在京中无亲无故,便来拜访秦大人一家,在秦大人家里蹭年夜饭吃。
他倒不曾想在这里见到卿卿和一位与她颇为貌似的绝世公子。
秦夫人再三叮嘱卿卿回屋里坐着,卿卿一想屋里全是些谈着正事的男人,并不愿去,不如留在厨房打下手。
她拿起菜刀去砍猪骨,排骨上jiāo杂了一堆错乱的刀痕,依然没有撼动半分。她双手持刀,抬高手臂蓄力,忽而菜刀被人拿走,她空dàngdàng的两手jiāo握在胸前,惊奇地看着身后的人。
她一回头,只看见他刚毅的下巴。
正在灶火前煎鱼的秦夫人也瞧见了,避着油锅溅起的油点喊道:“小叔子这厨房不是男人进的哟,你赶快出去。”
薛时安将卿卿遮挡得严严实实,秦夫人并没看见卿卿在切猪骨,薛时安握着菜刀后退些许,秦夫人才瞧见,“小姑奶奶!这活你怎么能gān!还是叫小叔子帮完忙,你们快点出去吧,可别在伙房添乱!”
卿卿识相地躲开,却见薛时安也并不怎么用力,铿铿几声排骨碎成了小块。
“菜刀是你能拿的么?也不掂量自己的轻重。”
对卿卿的一些行为他实在无奈。
卿卿挠头傻笑,“最近养尊处优惯了,骨头头砍不动了。北邙山的时候别说砍猪骨头,就是一头野猪我也抬得下山。”
北邙山女人的生活目标很明确,好好活着,再嫁个山中的朴实人家。
卿卿并不例外,在那种地方,女人的美貌是无用的,不论男女,只有力气大的、能gān更多活的人才有更多的生存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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