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未亡人_猛哥哥【完结】(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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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卿怕他不信,又解释道:“你送去的食物我都有好好吃的。”

  他实在是拿她没办法。

  她是拿天命没办法,沦落到北邙山那种地方,不好好活着怎么能行?

  北邙山的劳役生涯千苦万苦,却也只是出卖体力,她还是那个清清白白、gāngān净净的卿卿。

  爆竹声此起彼伏时,酒ròu上桌。

  祁礼是先敬长者,再敬尊者,出阁妇人不得饮酒,未出阁女子以茶代酒。

  桌上几人开始行酒令,他们一个是太学学士之首,一个是锦绣阁的先生,一个是少年时就才绝天下的公子,说得都是文绉绉的话,喝个酒都引经据典。

  卿卿一听诗文就困,爆竹声也渐渐停了,她眼皮打颤,这时家丁匆匆忙忙跑来,“老老老爷,晋晋晋晋王他来了!”

  孟峦和秦大人相视一眼,秦大人道:“委屈公子先入内堂躲避。”

  秦大人很快就反应过来,卿卿在永安府按理说是没有其它亲眷的,今日既不在宫里,也不在陛下赐的宅院里,她总不能消失掉,故他特意让卿卿留下。

  几人都反应了过来,就卿卿不明白,要跟着孟峦一块避开。

  孟峦道:“你此刻若不在秦府,反倒招人疑心。”

  肖仲乂一头雾水,不知为何晋王来了,他们反倒要避开。

  下人领着孟峦入内舍休憩,秦大人携全家去迎接晋王。

  宫宴刚散,他带着宫中的酒气,在哈尔日的掺扶下勉qiáng站得稳。

  “宫里头被灌多了,本王原本想明天再来拜会秦大人,可到了明天还有什么意思呐?你们祁人最讲究这些礼法,本王就今夜过来了。”

  他是真喝醉了,一句话唠唠叨叨了半天。

  秦大人朝他作揖,“王爷光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王爷快请进。”

  哈尔日勉qiáng朝秦大人行了个礼,手都不敢离开霍遇,深怕他跌倒。

  哈尔日掺扶霍遇先进了府中,秦大人随在其后,耳语吩咐秦夫人:“去煮碗醒酒汤,再备一间厢房,以防万一。”

  卿卿和薛时安在饮宴的大堂里候着,见到晋王,规规矩矩行了礼。

  卿卿今天穿一件大红色的襦裙短衣,外套了一件鹅huáng色fèng着貂毛的半臂,有点像是寻常人家女儿过年时候的打扮。

  不过一套衣服,时下的款式和色彩总是那么些,永安府每个未出阁的姑娘在今夜都这么穿,可这颜色穿在卿卿的身上,就是明艳动人了许多。

  卿卿的紧握的双手手心积满冷汗,面上又不敢流露出任何的不适来。

  “卿卿为何在此?本王猜上一猜…”

  卿卿不由自主朝着薛时安身后躲去,好在霍遇喝得烂醉如泥,并没有平常的dòng察力,放过了她这点小动作。

  “哦…原来是和薛公子在一起。本王还寻思,怎么霍珏身边瞧不见你。”

  他说着说着就伸手过来牵住卿卿,薛时安先一步制止住他伸向卿卿的手,“王爷自重。”

  他眉头一皱,眼里的yīn鸷如一团散不开的云雾。

  不过很快还是散开了。

  “罢了罢了,今个儿大过年的,不跟你小儿计较。”

  秦大人命人去添了副碗筷,摆在上座。

  “想来今夜王爷在宫中也没能吃上几口,这桌子菜都是贱内亲手所做,虽比不得宫里的珍馐,但也尚算可口。”

  “秦大人莫不是小瞧了本王?当年行军之时,本王被困丰神谷,那可是大雪封山呐,别说ròu糜,树根都没得吃。”

  换做其他官员,定要赞他一番英明神武。

  秦大人只是劝谏:“如今虽苦尽甘来,却不能忘记居安思危,如此才不负当初受过的苦累。”

  “满朝文武只有秦大人一个肯和本王说真心话的,哈尔日,斟上酒,本王要敬秦大人一杯。”

  哈尔日眼神看向秦大人,不敢再给霍遇倒酒。

  眼见哈尔日倒个酒都慢吞吞的,霍遇颇为不悦,“不用你倒,还劳烦孟姑娘替本王斟酒。”

  卿卿才不怕他酒多伤身,最好喝死他。可这人清醒着时候就做了许多荒唐事,更何况醉酒的qíng况下?

  “王爷,酒多伤身,您已经喝太多了。”

  “酒敬知恩者,你小姑娘家又懂什么?”

  可斟酒之事是下人所为,几时轮得到卿卿来做?

  这里不是北邙山。

  卿卿正要提酒壶斟酒给他,薛时安按住她的手,拿过酒壶,先为秦大人斟上一杯,而后再给霍遇倒酒,随后又给肖仲乂和自己的杯中也添满。

  肖仲乂哪敢喝薛时安敬的酒,忙拒绝道:“学生怎能让先生斟酒?先生快将酒壶给我。”

  霍遇听此言嗤笑,“听闻肖大人在廷尉府做事雷厉风行,怎到了薛先生面前就畏畏缩缩呢?”

  如果说肖仲乂对薛时安感到不安是因为敬他,那对霍遇感到不安就纯粹是畏他了。

  “回回回王爷,廷尉府里雷厉风行是卑职职责所在,不论是秦大人薛先生还是王爷都对卑职有知遇之恩,卑职心有敬佩,不不不敢冒犯。”

  “你你你怎么说话跟个傻子似的?”

  卿卿嗤笑出声,哪有这样学人家来埋汰人家的?

  这些男人,私下里恨不能你死我活,酒桌上却能谈笑风生、把酒言欢,卿卿也是佩服他们。

  chūn日邺城举办赛马,他们不知怎么就谈起了赛马一事。

  届时全国马场都会送去马儿参赛,往年头筹都是大垣口马场的马儿所得,今年是否还能延续往年风光令人期冀。

  霍遇如今占了大垣口马场一半的经营权,自然希望大垣口的马儿得胜。

  马赛算是军事活动衍生出的一项民间活动,这风俗还是从邺人那里发展而来。

  太子出面未必能决定谁得头筹,但他在军中人脉盘根错节,举办赛马的邺城武昭大司马是他军中旧友,都是一起在马棚里睡过觉的人,只要他一句话,大垣口马场的铁定胜出。

  薛时安不屑于他这种做法。

  “大垣口的马岂是中原品种可相比的?即便是和西域其它马种相比,大垣口的马匹也不会输。”

  “薛公子未免太自负,行军打仗都没有常胜之军,何况牲畜呢?”

  “既然不过牲畜,殿下又何故巴着我马场的经营权?”

  二人间气氛不过一阵便是剑拔弩张,秦大人斥道,“二郎,你喝了几杯,便长幼尊卑都不分了吗?”

  秦大人此言虽是责骂薛时安,却并不说因霍遇是王爷而不该忤逆,而是从二人年龄来说,一不显得霍遇是仗势欺人,二责避开了薛时安忤逆的罪过。

  “薛某过于自负,怠慢了王爷,自罚一杯。”

  酒桌上的事,最后还得回归到酒上来。

  “卿卿怎么不饮酒?哦…是本王记xing差了,你原先就不能喝,喝上半口就浑身泛红。”

  一句“浑身泛红”满是恶意,满是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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