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是邺人的江山,若蓝蓝必须以邺人的身份活着,卿卿不愿他因无法融入邺人的文化而受排挤。
不论如何,霍遇和蓝蓝在血缘方面是最亲的人,尽管她不信任霍遇,但只要霍遇是蓝蓝的舅舅,由霍遇庇护蓝蓝便是顺理成章的。
霍遇自己也有此意,只是蓝蓝只和她亲厚,还需她多做功夫。
霍遇是不肯让佟伯教蓝蓝的,并非他看不起祁人的文学。他自幼习儒道,书画皆有涉及,而邺人能胜过祁人,也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兵马更多,更qiáng壮。邺人舍得花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的时间去研习祁人,而祁人却固步自封,直到外族人到了皇城脚下,才认清事实。
霍遇继承了邺人的偏激与自持,在蓝蓝一事上,他坚定地要把蓝蓝变成邺人,让他彻底忘记祁人身份。
蓝蓝是rǔ名,卿卿为隐瞒他身份,从未叫过他的本名孟觉。而霍遇心想既然这孩子要承他邺人庇佑,便再也不能姓孟,索xing给他更了姓。而既然他是邺人,便没什么需要觉悟,于是将“觉”字改为同音的“珏”。府里人都叫他“珏儿”,上报给皇帝的也是这个名字。
霍遇存心为难卿卿,起这个名时当着卿卿的面,蓝蓝两条毛毛虫一样的眉倒竖,悄悄与卿卿道:“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卿卿也察觉到了霍遇的用意。
他要她亲手把蓝蓝变成一个邺人。
“无非是个名字罢了,你永远是我们的蓝蓝。”
霍遇不怕火上浇油,叫人搬来两捆书籍:“既然你的名字已被写入皇室族谱,祖训不可无视。这些戒律给你七日的时间背熟,届时我会亲自检查。”
那样多的书卿卿都未必背的下来,何况蓝蓝。她提醒道:“他字还不大认得。”
“我会找人教他。”霍遇轻睨卿卿一眼,“留着这心思不如想想怎么伺候好本王。”
卿卿面色一红,她明明是懊恼,落在别人眼里就成了娇羞。昨夜他原本要与卿卿亲热一番,正qiáng拐了她进屋,却被潘姐拦住说有事要说,弄了半天原来是卿卿来红,不能做那种事。
霍遇自然是懂得,只是潘姐怕卿卿不懂,王爷又要用qiáng,伤了卿卿的身子。
和卿卿只来了一回,霍遇食髓知味,那般青涩的妩媚是他在别的女子身上寻不到的,莫说这荒僻的北邙山,世间都只有一个卿卿。
上一次用了迷香才叫她乖乖听话,和他以往经验相比,卿卿的技巧实在乏善可陈,但胜在她身怀名器,那具躯体就是天然的魅药。
霍遇是二十五六的年纪了,皇帝这么大的时候他都会骑马了,可他竟然做起了毛头小子的chūn梦。
梦中他原是和往常一般去华伶屋中,华伶不肯见他,非隔着一段帘子要跳舞给他看。原来跳的是一段脱衣舞,纱幔后的女子身上只剩肚兜一件,他伸手撩开帘子,水盈盈望着他的那双琉璃眼却是卿卿的。
醒来发觉竟脏了绸裤,回身触到一片软腻,是向晚露出的臂膀。
向晚已经被他打磨平初来时候的棱角,倒不是说臣服——顶多是拜倒在他yín威之下。
霍遇行事荒唐,与向晚所识的一切纲常完全相悖,她恨徐白康将她抛弃,到后来已是自甘沉沦。身体逐渐适应了霍遇,也不想开始时那般难受。
方见他在梦里蹙眉,不知是做了什么样的梦。
霍遇对卿卿有意为之或是不经意的关心都落在向晚眼里,她偶尔从旁煽风点火,将卿卿渲染成世上最值得人爱怜的女子。
霍遇听得有些心烦——除了那gāngān净净的身子,他看不出小女奴还有哪些好。
“王爷何时送我回营?营里的每个人可都是记录在案的,我若无缘无故离开的久了,只怕上面查起来会问责到王爷头上。”
霍遇冷笑,“谁敢问责本王?你若是想打探朝里的事,不防收了心。本王很是厌烦你们汉女自作聪明这一点。”
向晚见被他识穿目的,也不窘迫,面色淡然道:“是我多嘴了。”
霍遇早晚会送向晚回营,正如她所说,每个战俘都是有记录的,虽然是由他管束,但他上面还有皇帝。
这些战俘,说明白一些,就是用来杀jī儆猴的。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自古都是用来威慑剩余的生者的。
这些战奴的结局,包括卿卿在内,要么死要么一生为奴,这是当今皇帝应允了的事。
前朝宫殿里那些公主贵女们也不过落得官jì一般任人宰割的下场,何况远在北邙山的奴隶?
晋王霍遇脑海里又出现那日小女奴在自己身下无助挣扎的画面,她太青涩,太美,像一滴朱砂落在他心口,留下了去不掉的印记。
☆、海棠□□
霍遇虽不准卿卿和蓝蓝住一处,但每天他们能见上半个时辰。卿卿原本攒了许多稀奇的玩意儿和零食去找蓝蓝,去了蓝蓝住处才发现那些东西他都有。
蓝蓝换上世子的衣物,梳着gān净的发髻,倒有点贵公子的模样。他模样讨喜,招人喜欢,府里面除了霍遇,没人不喜欢蓝蓝。
蓝蓝见旁边有人,拉拉卿卿的衣角:“卿卿,我有悄悄话。”
卿卿蹲下身,耳朵凑过去。
“卿卿,舅舅说你坏话。”
卿卿一愣,不曾料到霍遇在蓝蓝面前提过自己。
她在未能见过花花世界的年纪之前,就进了战俘营,虽然战俘营里也有那勾心斗角背地里捅人刀子的事,但卿卿不理会便是,入了王府,除了霍遇外,倒也没谁是个不好相处的人。华伶心思虽多,但对她却多怜惜,所以从前她也愿意帮着华伶。
霍遇和这些人不同,和她过去认识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是主人,也是仇人,是该杀的人,却又是主宰她和这整个战俘营的xing命之人。
卿卿年幼时胆大,她父亲是大将军,母亲是太后的gān女儿,文武百官她都不怕。
可晋王,每当他目光看向她,就如同千百只虫子爬到她身上,yīn慌慌的。
他不会叫那些虫子去咬她,也能把她吓个半死了。
她从没遇到过晋王这样的人。
他一句给她杀他的机会,又把她带到身边百般恩宠,平日粗活都舍不得让她去gān。
她还没学会怎么真正与人打jiāo道,就遇到了霍遇这样复杂的人。
眼下蓝蓝说他曾说她坏话——在一个孩子面前说她坏话,这可不像是大丈夫所为。
“他说什么?”
卿卿小声问。
蓝蓝努力回想霍遇那时在他面前跟潘姐说的话——
“那样销魂的身子得了一个那般愚钝的主,真是委屈了。”
蓝蓝复述不出原话,只有销魂、愚钝这样陌生的字眼他还记得。
卿卿听罢面上燥热,恨不能封了霍遇的嘴,也不能怪蓝蓝。
这回她是气大发了,心想就算惹怒霍遇,将她杀了,也不能让他教坏蓝蓝。
霍遇得了卿卿的身子后,手段愈发细腻。他chuáng畔的女人们都是被别人训练好了的,卿卿这般生涩的似乎并不多见——说生涩都是抬举,简直就是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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