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未亡人_猛哥哥【完结】(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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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人死了是不劳我cao心了!”谢云棠瞪他一眼,直接走到卿卿面前,“三天没洗澡了,只怕快要臭了。你先出去,留下我和潘姐给她擦擦身子消热,我倒也有过经验的,龄哥儿发烧就是这样退热的。”

  龄哥儿是谢云棠的侄女,年纪却和卿卿差不多。

  潘姐也想寻机会给卿卿擦身,只是霍遇不准许。

  但到了现如今,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霍遇出去时提醒谢云棠,“她的名字仍在俘虏册上,若有三长两短,本王可得找你问责。”

  “嗤…我还以为是王爷的心肝儿呢,原来还是要送回去送死的。”

  俘虏册上的名字,最后的结局所有人心知肚明。

  谢云棠命潘姐和桑诺将卿卿的衣服褪了,这一褪去,方知胆战心寒。

  她身上尽是青紫痕迹,潘姐知晓那是什么,谢云棠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家竟然也知道,尤其一些难看见的地方痕迹更是多。这qíng景,谢云棠也骂起了霍遇那混蛋。

  替卿卿清理一事都是潘姐完成,见她累了,谢云棠便命她先去歇着。

  卿卿醒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谢云棠。

  她几日昏迷,耗尽一身力气,浑身酸软,谢云棠见她要起来,摆手道:“不必了,就躺着吧。”

  卿卿与谢云棠没什么jiāo集,仅有的,无非她夺了自己的玉。

  “孟卿枝,你会是他相好的么…”谢云棠自言自语道,卿卿无力到耳根子都酸的地步,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谢云棠上前,从袖里揣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扔在卿卿怀里:“这个是治身上淤痕的,这药金贵着呢,皇宫里都没有。务必在下次我见到你时是完好无缺的样子。”

  卿卿一想,自己若真昏迷了三天,那明日就是谢云棠离去之日。

  “你是何意?”

  “你一个前朝人的命我本不想gān涉,但有人在意,小女奴…不,卿卿,咱们永安府见。”

  卿卿虽然不解,但仍旧为谢云棠的话所震撼。

  这是战俘营的七年来头一次有人和她提起在他方再会。她现在仍然无力,纵有满腔的疑问和激动,都只能克制。

  谢云棠怜悯地看着因震惊身体发颤的小女奴,道:“霍遇虽仗着自己兵权在手就胡作非为,但他之上仍有太子,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不论现在懂没懂,太子来的那天她总会懂的。

  ☆、违背初心

  瑞安孟家四代人出了十九个名将,在瑞安城西郊的孟家墓园旁,是一座座衣冠冢,皆是跟随孟家的将士。

  卿卿直至今日也没看见自己父兄的尸体,只是听说太子将自己的父兄安葬在西郊墓园中,不过消息真假还有待考证。

  孟家人原本剩她和蓝蓝两个,但蓝蓝如今已经改了霍姓,所以说曾经辉煌过的战神家族,只剩她一个无志亦无本事的未亡人。

  她病好后,霍遇几次在她那里吃闭门羹,他恼怒回屋后,突然发觉自己的qíng绪竟被那小女奴左右,实在不该,已经拟好令,将她发落去做那最下贱的一种女奴。

  他不觉得可惜,不过一句好的胴体,往后还遇得见。

  消息是先传去郑永那里的,他曾为孟家家奴,即便是身为一个与她无关的汉人,也不愿忠良后代沦落去那种地方。可他又偷在晋王身边的安逸,不敢亲自去求霍遇,于是去哀求谢云棠。

  谢云棠暗骂了一句,一个前朝女奴的生死,实在与她无关的。但因受人所托,她不得不将她xing命保住。她自己不愿去霍遇跟前求这个qíng,只在用膳是状似无意地说起,“孟家如今只剩了她一个,倒也可怜。不过送去做军ji,有千千万万的姐妹陪着怕是比在王府更好些。”

  霍遇无视了她的yīn阳怪气,却把她说的一句话记在心上——孟家只剩她一个了。

  祁朝末年,原本许多的地方军队都壮大成了军阀,但霍遇唯一看得入眼的只有孟家——真正的王师。

  他从前就忌惮孟家,孟家人虽和他们效忠的朝代一并亡了,但对于这个姓氏的警惕仍在。霍遇对卿卿那一眼高看,无非是因她的姓氏。

  经谢云棠这么一提醒,他也才发觉,孟家只剩了卿卿一个,莫说她生xing其实怕死又愚钝,就算长着一颗七巧玲珑心,也无法在他的身边激起任何风làng。

  当然所有人都怕霍遇真把卿卿送去那地方——不是没有先例的,霍遇习惯把自己享用过的女人赠给别人。

  然而最怕的还是卿卿。

  谢云棠也不懂霍遇,但她对男人的了解多过卿卿,能救卿卿的只有卿卿自己。

  霍遇晨间下的令,午膳之后就去了外面,他的原话是晚上回来不想再看见卿卿在府里。

  谢云棠眼看都要出发了,还不忘去点醒卿卿一番。

  “你这脑子,倒真不开窍,你去和他服个软,他还真能把你送去那腌臜的地界?”

  卿卿歪着脑袋,不解道:“既然王爷不是真的想把我送去那里,我为何还要去和他服软?”

  谢云棠心想真是个榆木脑袋。

  卿卿接着道:“他待我好,待我不好,他心里有数,我左右不了。”

  谢云棠已不知卿卿是真傻还是装傻,意识到她在战俘营一呆就是七年,不懂男女间的利害关系都是qíng有可原的。

  在战俘营里,佟伯能够教卿卿诗词和家国大义,但有许许多多女子该懂的,佟伯教不了她,她只能自己跟着战俘营里的女子学。

  战俘营里别的女子是那样长大,她也便那样长大,别的女子哪般变老,她也哪般变老。

  她对男女事的初识,都是因霍遇。

  第一次被霍遇下药,她醒后想过寻死,战俘营里的一些女人说,女人被外族男人碰了身体就该死。

  可卿卿第二天醒来,除了身体酸痛了些,心里难受,并不觉得这是该死的事。

  第二次被霍遇作弄厉害了,是真的觉得羞耻,由心底到汗毛,都耻于露在他的面前,可尽管如此,该死的也是霍遇,而不是她。

  霍遇给了她身体上的疼痛,也给了她恨。

  但女人并不是天生就要恨男人的,她却恨着霍遇——这恨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自己也说不出来。这东西没有形状没有气味,却有qiáng烈的存在感,无时无刻都将她包围。

  国仇家恨和她自己与霍遇的仇,不容许她去讨好霍遇。

  谢云棠jī同鸭讲,万般的咒念化作一声嗟叹。

  “你现在和他拧,吃亏的还不是自己?我也是心够宽,竟劝你去引诱我自己的丈夫…我的意思并非引诱,且这段时间,你把你的小骨气放下,往后就能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见他了不是?”

  “我明白的。”卿卿咬着唇,但其实明白又如何?她一开始就知道对待这些有权利的人,讨好的话最有用,她只是做不到而已。

  谢云棠见时候不早了,车夫已等她多时,她再和卿卿安顿了几句太子来了她要如何去做,便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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