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人_豆儿太岁【完结】(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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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一个时辰后,狐狸和兔子共同躺在滩头北侧的小丘上,远处的喧闹缥缈浮幻,顶上的流云沾染了夕阳,一片丹霞。

  我坐在滑板车上吸着乌梅汁抖着脚趾头,觉得幸福乐无边。

  温凉站在二人中间,捧着两杯饮料居高临下。

  “打不打了?”

  阿布一个打挺跃起来,拿过杯子啐她一声:“也不知道谁搞的事儿?”端起杯子一口喝下去半杯,大大舒了口气。

  宫宫则咯咯笑,躺着一指阿布:“今儿到此为止,下回一定跟你分胜负!”

  阿布一瞪眼:“来呀,谁怕谁?!”

  宫宫翻身坐起:“说好了!”

  “耍赖的是孙子!”

  “肉肉见证!”

  我正美呢,冷不丁听见有人叫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阿布的手就拍上了我的肩。

  “成!”

  “等会儿,”我眨着无辜的双眼,“有我什么事儿啊?干嘛不让温凉做中人?”

  阿布嗤之以鼻:“切,我才不要!”

  我知道,他这回气温凉气得有点儿大。

  “是你先调侃她哒!”

  我尝试给两人说和。宫宫也过来了,坐我另一侧,把温凉隔在最边上。

  “就让肉肉和温凉一起做见证,我跟你总有一天决出个高低来。”

  阿布还是不乐意。温凉倒不显得在意,喝着乌梅汁望着天空,口中似自言自语:“五十坛乌梅,卖到天黑也卖不完吧?”

  宫宫“扑哧”一声笑出来:“委屈了小歪!”

  阿布也是明白的,可嘴上不饶人,白了温凉一眼道:“就你鬼点子多!那么本事怎么不把小歪也带出来呀?”

  “那豆芽得跟我翻脸。”

  “你这样她就不翻脸啦?”阿布隔着我伸长胳膊一指宫宫的脸,“活招牌都没了,你这是毁她生意!”

  宫宫张嘴去咬阿布的手指头。他收得快,没咬着。

  温凉迎着凉风微微合上眼。

  “没关系,有小榭和之之在,她们想跟豆芽学手艺,以后开连锁专卖店。”

  人才!

  可——

  “就小榭那张黑脸?”阿布黑提子样的眼珠子感觉快掉下来了,“跟那粉彩脸的小歪站一块儿,不成黑白双煞啦?”

  我不服气:“小榭也没那么黑哇!再说她都学会化妆了,化完了可好看了。再再说,还有之之在呢!她长得可秀气。”

  阿布嘴角抽笑:“呵呵,之之?她站起来就比桌子高一个头,是秀气,美得很袖珍!”

  今天的阿布毒舌指数乘以二!

  我和宫宫都不由担心起豆芽娘子的生意来。

  却听温凉在一边不咸不淡地哼了声:“不放心,你去啊!”

  阿布一时间愣住,旋即笑起来。

  就是啊!我们出来玩儿的,人家生意好不好关我们什么事哦?又不是正经的伙计,也没工钱拿。

  温凉一语惊醒梦中人。

  这年头做个清醒的人不容易,做个思路清晰的妖怪也是难能可贵啊!

  还好我们有温凉!

  就这样,我们的美好夏夜,开始了!

  说实话,我真想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真不想写“请看下回”。

  不过,还是要说——请看下回!

  第四十四天、过节?过劫!(下)

  (4)

  沿着滩涂追随大江转过那个最平缓也最豪迈的大弯角,看水面无波顺滑如镜地流淌向远方,那样从容优雅,仿佛乘坐在轿撵上缓步行过街市的贵族,宠辱不惊。

  唯有水声在诉说平静下的汹涌,那是奔腾的起源,蓄势待发。

  英雄问鼎江湖!

  一直以来我觉得“江湖”就是个衍生的词义,泛指广大。此刻我亲眼见证这条江的广大,载得起无数英雄的浮沉,可以将一切传说吞没,浩瀚得令人心生畏惧。

  我们还在走着。阿布的足底沾着厚厚的泥沙,一步便是一个铸模的足坑,每一次提脚又落下都显得深重。

  温凉虽然没有落下,但她牵着我和滑板车终于也显得吃力起来。我回头望向来路,那里没有追随者,只是两道蜿蜒的车辙,夹住了两行足迹。

  宫宫说想放灯,但不是在那些人流聚集的上游。渐暗的天光泛出深海的青色,而我们却背离人群,追随江水,渐行渐远。

  仿佛能去到尽头!水天交接的尽头!

  (5)

  路渐渐有了下坡的趋势,我能感觉目力所及显得遥远无穷,那些江水开始加快奔跑的速度,越往前,越翻腾出更多的水沫。

  终于,我看见了一个收窄的葫芦口,江水们互相推搡挤压,前头的来不及通过,被后来的力量迫得向上而起。这里的浪能翻涌冲天,降下灭顶的灾!

  “就是这儿!”

  我恍惚听见宫宫这样说,他在如雷的轰鸣中声嘶力竭。

  开玩笑!这里怎么放荷灯?入水就得翻,直接沉底啊!

  阿布一早跳在离葫芦口最近的大礁石上零距离观赏“瀑布倒挂”的奇景,被水汽打湿了全身。他倒兴高采烈的,尾巴都露出来了,五根大扫把顷刻湿了毛黏在一起,变成了五根烧火棍。他跑回来,用力一抖,尾巴立即又蓬松了,却把水甩了温凉和我一身。跟下了场过云雨似的!

  望着阿布一脸的嬉笑,温凉淡然抹了把脸,突然发动,移形换影到了他跟前。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已飞起在半空,炮弹一样冲着葫芦口上的水柱奔去。

  “喔呼呼,呀哈!”阿布被力达千钧的水墙生生托起,一个人在上头翻跟头打滚,不亦乐乎。

  “知我者,世间只得温凉一人耳!哈哈,快哉!”

  被人踢屁股还那么高兴,二缺至此,世间也只得九太子一人耳!

  终于等他疯够了,悠悠飘下来,温凉和宫宫已经把荷灯都做好了,点上蜡烛正准备放下水。

  “啧,手艺真棒!”

  阿布很少夸人,今次也被温凉的手艺惊艳到了。

  完整的荷花盏被罩上了球形的透明罩子,托在手上却丝毫觉不出重量,宛如包裹在轻巧的肥皂泡里。

  更奇的是,无论怎样抛丢翻转,气泡里的荷花盏都不会倾斜甚至翻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里头稳稳托着。

  我好奇又仔细看了看,隐约觉得大气泡里头,好像还有一层小气泡。

  “这是什么法术啊?”我忍不住问温凉。

  “不是法术。科学!”

  我晴天霹雳:“你不是最抵制人类的科技发明吗?”

  “没有啊!”温凉泰然自若,“自然科学是天地法则,谁都可以采用。”

  真是很有道理,我无法反驳!

  于是我决定还是先弄清楚:“那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没等温凉给我解惑,阿布先大呼小叫:“不是吧,肉肉?我上回不是给过你一个灌了一半水的水晶小球吗?就里头有小星星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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