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气甚好,碧空如洗。想着连日闷着对孩子不利,终是听了侍女越的话,出了静苑。可是,除了静苑能去何处?她立在静苑门口,看见旁边的那家旅馆,便想到了高阗。
同为异乡人,心境一样,说起话来也投缘许多,索性就去找他说说话。
在侍女越的陪同下,走进旅馆,问了店仆高阗的房间,便来到了房门口。门敲了两下便开了。
“高大哥!”杜荔阳笑道。
高阗有些意外:“是你?请进!”
杜荔阳本打算就这么进去,却瞥见身旁的侍女越,便向她道:“你且先回去,我与我的朋友有要事相谈。”
侍女越虽有些放心不下,但只得遵命离去。
二人进入房间,高阗将门关上,房间内,只余他二人。
高阗请杜荔阳坐下,为她倒了杯茶。
“不知杜姑娘找在下,是否决定近日便启程去郧城?”
杜荔阳笑道:“并不是,我只是闲来无聊,想找你说说话。”
高阗明了。于是两人就开始闲扯,他们分别讲述了来到这里的经过,却发现他们能来这里都有几个共同点,一是他们都从同一个疯妇手里买了玉髓,二是他们来之前同是出现了生命危险,三是他们寄宿的身体的主人有着与他们相同的玉髓。
“我们回去的关键自然是玉髓没错,可是……又如何用呢?”杜荔阳奇道。
高阗却叹息道:“要想到我们过来了这许久,原先的身体早已腐烂,回去后我们又寄宿在哪里?”
此话一出,两人相继沉默下来。杜荔阳觉得这氛围有些悲凄,忽而笑道:“对了,高大哥说你来自1890年,那岂不是清朝末年?”
高阗道:“清朝倒是没错,只是这末年……难道在那不久,清就灭了?”
杜荔阳正好找到这么个话题,便开始高谈阔论地讲起来,以她中学时学到的近代史,讲到慈禧,讲到鸦片战争,讲到积贫积弱的时代……虽然,她上学那会儿近现代史是所有学科里最最差的。
高阗听得很认真,时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是说汽车代替了马车?还有一种叫动车的,可以半个时辰行二百里?”高阗惊讶道。
杜荔阳又道:“是呀,工业的发展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在我们那个年代啊,我们可以半日就从海南飞到京城。哦,还有还有,我们已经实行一夫一妻制,许多男子都羡慕古代的男子,可以娶几房夫人。对了,高大哥在那边可成亲了?”
“成亲?没有。”
“那你来到这里也有那么久了,可成亲了?”
高阗想到高明月,心道他哪里敢成亲哦!只摇摇头:“没有。”
“那……可有喜欢之人?”杜荔阳突然想八卦一下眼前这位把白发都留得如此精神帅气、还飘逸出尘的男子。
可还没等高阗回答,只听房门处“咣当”一声,二人循声望去时,洞开的门口,走进来一个红衣少女。
“明月?”高阗看着她,有些意外。
高明月缓步走过来,看看高阗,又看看杜荔阳:“义父,你们在房间里做什么?”说话的语气还算平静。
但高阗却有些不安,忙道:“我们只是聊天,没做什么。”
杜荔阳初见高明月,见她娇嫩年少,面容姣好,颇有眼前一亮之感,问向高阗道:“高大哥,这位小姑娘是?”
高明月笑道:“这是我的义女。明月,过来,见过婶娘。”
杜荔阳嘴角抖了抖:“婶……婶娘?”
高明月已走到她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婶娘好!”虽说动作恭敬,但那眼神却是不屑的。
高阗笑向杜荔阳:“我与弃疾乃结义兄弟,我的义女自然是要唤你一声婶娘的。”
杜荔阳怪难为情:“高大哥,这……我……”
“高大哥?”高明月忽而烂漫一笑,“高大哥?”
杜荔阳懵然,高阗沉声道:“明月,不得无礼。”
高明月看向他,嘟起嘴:“义父,既然有人找你玩,我也要去找大哥哥玩!”
高阗顺时便怒了:“不准去!”
对于高阗的反应,杜荔阳倒是一惊。
“为何?你都可以和其他女子玩,我为何不可和其他男子玩?”高明月坐到榻上,双腿前后摆动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杜荔阳有些尴尬,忙向高阗道:“既然她想去玩,就让她玩去吧,小姑娘家家,本就该跑来跑去才显得有活力。”
高阗望了望高明月,忽而想到她说过的话:义父不准明月接触其他男子,是要明月孤独终老么?可是,那个男子他并不了解,若是坏人欺负了明月怎么办?遂坚持道:“你给我在房间好好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高明月冷哼着把脸别到一边去,气得不想说话。
房间里一时安静,杜荔阳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便道了句打扰,自回静苑去了。
杜荔阳走后,高阗负手走到高明月身前:“是不是在此地呆得久了,有些闷,不如义父带你出去走走?”
高明月站起身望着义父,笑逐颜开:“好呀!”
—*—
杜荔阳回到静苑,侍女越十分八卦地跑过来问那男子是何人,杜荔阳只说是同乡,此行和她们一道回郧城。侍女越自认为了然,便没再多问,自己去帮杜荔阳煎药了。
杜荔阳独自坐在房间里,将高阗先前给她的那半块玉髓拿出来看了看,又与自己身上那块相和。
弃疾是怎么有她不知何时断裂不见的那半块玉髓的?她明明记得他们初相识是在郧城,那时候她的玉髓早已残缺。
—*—
陈吴在庭院里负手踱了两圈,最终决定去找相秋。相秋近段时间一直照顾着身体还没恢复的乔鱼,两人住在陈吴的别院里。
相秋每每看到乔鱼满身的伤,一方面恨自己,总归是自己连累了乔鱼,另一方面恨主上,为了逼自己去刺杀楚王,竟用乔鱼要挟自己,当真阴狠。
一边喂乔鱼喝药,一边想着他们主上的恶毒之处,见乔鱼身子仍旧有些虚弱,她恨不得把主上拉过来打一顿。可是,主上毕竟是主上,她也只不过是想一想罢了。
正想着曹操,曹操就破门而入了。
相秋见来人,惊了一下,随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行了个礼,没有说话。乔鱼坐在榻上,瞧着来人,情绪有些激动,不住地咳嗽起来。
陈吴缓步走到榻前,面带笑容地瞧了眼乔鱼,再看向相秋,语气缓和:“嗯!照顾得不错,从前我以为你只会舞刀弄剑,却没想到你照顾起人来,倒还像那么回事,果真是爱的力量啊!”
此言一出,乔鱼咳得更猛了些,相秋瞪了陈吴一眼:“主上!”
陈吴道:“哎呀,别叫我,最近一听有人叫我就准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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