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荔阳一笑:“真是巧,看来那位雪儿姑娘不仅长得和我相似,连爱好也差不多呢。”
吴子光眼眸一亮:“哦?郧儿姑娘也会下棋?”
杜荔阳低头谦虚一笑:“不才,都是家父所教,平日只拿来作作玩乐。”
吴子光兴奋道:“那不知何时子光能有幸与姑娘切磋一番。”
突地,不远处传来杜峰的声音:“闺女!”
杜荔阳循声望去,只见父亲阔步朝这边走来。
杜峰走到他们面前,笑向吴子光:“原来公子还在呀!”
杜荔阳忙帮说话:“公子他迷路了。”
杜峰眯着眼,深不可测地望着吴子光:“哦?那快来人,为公子带路。”
速速上来一位侍者:“公子请随我来。”
吴子光一时尴尬,向杜峰与杜荔阳行礼告辞。
吴子光走后,杜荔阳才想起:“哦,对了,那公子说还有事找你。”
杜峰哂然:“哦?是有事找我,还是想偷窥我闺女?”
杜荔阳险些被自己口水噎住:“你说什么呢?”
杜峰摸着胡须望向那吴子光离开的方向,目光沉沉。
杜荔阳见父亲发着呆,一挥衣袖,轻浮过杜峰眼前:“父亲?”
杜峰回神:“你觉得方才那位公子如何?”
杜荔阳淡然道:“彬彬有礼,谈吐儒雅,也算是风度翩翩,是个不错的美男子。”
杜峰捋捋胡须:“若做夫婿怎样?”
杜荔阳意识到他父亲的想法,恼羞道:“父亲,不要以为来了这里就可以包办我的婚姻。”
杜峰见女儿娇嗔起来,连忙笑着抚慰:“好好,随你随你,为父只是觉得,若现在便随了他,日后结局会好一些。”
“什么?”杜荔阳不解,但总觉得父亲话里有话。
而杜峰却长叹一声道:“没什么,对了,或许那个蔡从已经入城,我去看看。”说着,又阔步离去。
唯余杜荔阳一个站在水边,见人们都走了,她又开始空虚无聊,望望天,看看水,懒懒地依靠在池塘边的栏杆上。
—*—
中堂内,果然绑着两个人,确实就是蔡从与弃疾。不过弃疾今次却穿着一身及普通的着装,全然不似他平时的衣衫那般气派。
上手的杜峰擒着茶杯抿了一口,又缓缓放下杯子,再慢慢道:“你不是向来都随着楚公子弃疾的么,怎的来了郧城?”
蔡从恭敬道:“郧公有礼,从走投无路,特来投靠郧公,郧公乐善好施,还望收留。”
杜峰故意端着一副蔑视的架子:“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要你?”
蔡从自信一笑:“因为,我带来了一个重要情报,或许,会成为蔡国复兴的希望。想来郧公乃蔡侯世家唯一继承人,复蔡之心,必定强烈。但就目前情势而言,十分不利郧公,郧公虽将楚军拒之门外,但整个郧城已被包围,城中粮草有限,若楚军打持久战,相信不足半年便会城破。”
杜峰似乎不以为然:“半年时间,谁又能说得准不会有变故。”
蔡从又道:“如今,我带来了一个复蔡机会,岂不是比等来变故更可靠?”
杜峰眼眸如夜色沉敛:“那你说来听听。”
蔡从笑道:“不知郧公可否先为我二人松绑?”
杜峰挥了挥手,示意一旁待命小卒为其松了绑。
蔡从双手得自由,一拱礼,道:“我带来的这个情报便是,楚军大司马,公子弃疾。”
一旁的弃疾也为之一惊,这可并非他们事先说好的,难不成这老儿是要出卖本公子,将本公子直接就这么献给郧公?不,蔡从也并非这样的人,他相信!
杜峰坐在上手,将弃疾那微不可查的表情尽收眼底。
却听蔡从话锋一转:“我平日跟随公子弃疾,知晓他为人,此番攻打蔡国,虽是他领兵,但那并非他本意。不知郧公可曾听说过楚国传说的一个压玉之言。”
杜峰缓声道:“倒是略有耳闻。”
蔡从道:“根据压玉之言,公子弃疾乃天命所归之楚王。郧公何不趁现下,与公子弃疾做一个交易。”
杜峰似乎来了兴趣,换了换坐姿。而弃疾也恭听着,这些也不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他们之前商量的,不过随便让蔡从泄露一些假军事情报,结果不曾想,蔡从居然会说这些。
蔡从道:“郧公献城,与公子弃疾私下结盟,助其夺王位,条件是,他日公子弃疾登基,必然将蔡国土地还制于蔡。”
杜峰想了想:“既然是天命所归的楚王,又何须我的势力帮助?”
蔡从笑道:“纵然是天命,也得依靠人为来实现,难道郧公只信天命,不信人为?”
杜峰目光又一次沉下去,深不见底,再开口时,话锋却转到了别处:“对了,你旁边这位是……”
蔡从忙道:“这是我的侄儿,随我一道来的。”
杜峰若有所思点点头:“那好吧,你们暂且在我府中住下,我即刻命人带你们下去休息,想来路途奔波,也累了。”
蔡从赶紧问:“那交易之事……”
杜峰一笑:“本公自有打算。”
蔡从与弃疾对望一眼,不再话下。
—*—
一只小黑猫穿过池塘边的长廊,躲在一株山茶树下。杜荔阳百无聊赖,一只脚闲闲地踢着一颗石子。
“喵~”
一声柔萌的猫叫传入杜荔阳耳中,她循声找去,却在山茶树下发现了一只小煤球。
那小煤球懒懒地抬起猫脸来瞅了杜荔阳一眼,又“喵~”了一声蹬腿而去。
“别跑啊!”杜荔阳追上。
—*—
长廊不远处,一名侍者带着弃疾与蔡从走来。
“喵~”
隐隐地,弃疾听到一声猫叫,下意识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那长廊另一头,一株山茶树前,一个浅红色衣衫的女子一晃而过。
那身影……弃疾心弦一颤,急忙跑过去:“阳阳!阳阳!”眼圈已泛了红。
蔡从不明就里,也跟上去。
待弃疾跑到那株山茶前,却空无一人,只余花叶摇曳生姿。四处张望,却再没见那浅红身影。
“怎么了?”蔡从问。
弃疾一边寻望四周,一边道:“我好像看到阳阳了!”
蔡从也跟着四下张望起来,可哪里有半点类似公主的身影:“公子,兴许是看错了吧,公主她怎会出现在此地?”
弃疾方才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浇灭,大约是自己眼花了,阳阳她,直到现在还是杳无音信,生死未卜。或许是自己太过思念,以至于看花像她,看树也像她。
蔡从道:“公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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