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那领路的侍者已等待多时,这会儿见他们走过来,方转身继续带路。
—*—
入夜,杜荔阳的房中燃起了烛火,她坐在长案旁,怀里抱着白天捉住的小煤球。小煤球眯着眼,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小煤球呀小煤球,这整日无聊,还好今天发现了你。你说,乔鱼回梓邑了么?我要不要再去找他一次,终归是我对不住他……小煤球,你怎么了……喂,你去哪里?别跑啊!”
小煤球似乎听到什么动静,类似于鼠辈之声,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杜荔阳起身追上,一路跑到了花园内。
“小煤球?”
“喵~”
黑漆漆的小家伙很快就潜伏进了夜色里。杜荔阳寻着动静摸索着穿过回廊,走过假山,一边找一边呼唤着它,可那家伙只偶尔“喵”一声,却始终不现身。
不知不觉的,杜荔阳竟走到了西厢,西厢平日里并没人住,只有一排客房。今夜那排房间的某一间竟亮起了烛火。杜荔阳起先并没注意,而是发现小煤球趴在了一处窗户下,她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墩蹲身逮它,哪知,那小家伙身手了得,一个纵身,就跃进了杜荔阳头顶那扇窗户。
杜荔阳半猫着身,两只手如猫爪一般贴在窗户上,却发现那窗户大开着,里面的烛光点得很亮,斜对过去,一张长几旁,坐着一名陌生男子,那男子穿着极普通的衣裳,却有着不俗的气质,修容玉貌,仿若清风。杜荔阳不自觉愣起了神,不光是因为那男子好看,还因为,莫名地,明明是第一次见,却有些久违的强烈的似曾相识感。
他是谁?怎么第一眼却让自己的心海翻起了惊涛骇浪?
小煤球竟跑到了他怀里。弃疾摸着小煤球的黑毛,低头微笑道:“你从何处来的?怎的就来了这里?”
“喵~”
一阵冷风自窗外灌进,他下意识抬头,看向窗外。只见窗外近处的那树桂枝猛然摇曳着,若不是此时有风来,他还以为那里有人经过呢!他抱着小煤球起身,缓缓走向窗台。
里面蔡从问:“公子,何处的猫?”
弃疾走到窗前,看了一会儿那晃动的桂枝:“不知,兴许是郧公养的吧。”说着,将窗户的撑杆取下,打下窗叶子。
而就是这扇刚关掉的窗户旁,一个女子惊慌失措地脊背紧贴着墙壁,胸膛此起彼伏,而漆黑的夜色竟染出了绯色的脸颊。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这章二十万字,希望大家喜欢,不过,有木有从头看了的小可爱,评论评论给个意见建议呗
☆、设下赌局
“父亲,父亲。”杜荔阳一边喊着,一边跑进杜峰的书房。
杜峰习惯晨起到书房里读读简椟,大约是从前读报纸习惯了。听着女儿急切又略带着兴奋的声音,他头都懒得抬,不屑问:“又如此心急火燎的,不能淡定些吗?”
杜荔阳跑到他身边,直接把他手里的简椟给夺过来,再往旁边的几案上一扔,贼兮兮问:“父亲,我问你个事。”
杜峰看了看那几案上被扔得乱七八糟的简椟,无奈道:“放。”
杜荔阳蹲下身,环住杜峰胳膊:“父亲,昨夜住在西厢客房的,是谁?”
“客房啊……”杜峰偏头看向她,见她小脸红扑扑的,眼中秋水荡漾,“怎么了?”
杜荔阳略带羞涩:“那位公子,是谁呀?”
杜峰特意道:“哪位公子啊?”
杜荔阳嘟起嘴巴,使劲摇晃他的胳膊:“哎呀,父亲,就是那个昨夜住在西厢的那个公子嘛。”
杜峰戏谑道:“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杜荔阳低头不语。
杜峰故意叹口气:“看来是女大不中留咯!”
杜荔阳娇嗔:“父亲!”
杜峰笑道:“不如,父亲我将你许配给他?”
杜荔阳惊道:“啊,我们还没互相了解,就……”
杜峰道:“无妨,父亲会帮你考验的。”
杜荔阳犹豫:“可是父亲,我只是看了人家一眼而已,这……也太突兀了吧,再说,人家兴许……保不齐……大概……还看不上我呢!”
杜峰洋怒:“我家宝贝可是无价之宝,嫁给他那是便宜他了。”
“可是……会不会太草率,我只见了他一眼,要不……我去接近接近他,和他了解一些了再说。”杜荔阳还是觉得见一眼就定终生未免太心急。
杜峰忙道:“你只告诉我,你见他第一眼,是个什么感觉?”
杜荔阳望着房梁想了想:“感觉莫名熟悉,好像以前就认识,见到他,心还……怦怦跳。”
杜峰伸手抚摸着她的脑袋,像安抚一只乖顺的小猫,慈祥一笑:“为父知晓了,你也不用去与他相识,就由父亲来安排吧。”
杜荔阳向来是十分依赖父亲的,许多事都由父亲做主,自己做个乖乖顺从的女儿,生活过得完全不操心。脑中浮现昨夜那窗里的公子,心又开始胡乱地跳起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
西厢这边,两个人讨论着进郧城之后的发现,蔡从曾半夜出去走了一圈,竟没什么收获。
“要说发现,从认为,最大的发现就是,不成想这郧公竟是个如此精明之人。”蔡从思索着,向弃疾道。
弃疾怀里的小煤球“喵~”了两声,扬起头来看了看弃疾。听弃疾道:“此人的确有些深不可测,不知能否劝降。”
蔡从笑道:“若他能答应昨天我提的那交易,便好了。”
弃疾望一眼怀里的猫:“恐怕没那么容易。”
正说着,一名侍者跑来:“我家城主有请二位到中堂议事。”
弃疾与蔡从对望片刻,随侍者而去。
—*—
来到中堂,杜峰早已在上手坐好等着,他看上去十分悠闲,坐姿也十分随意,斜斜地靠在扶椅上,见弃疾二人来了,闲闲挥手:“坐。”
两人坐下,蔡从拱礼:“不知郧公招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杜峰笑道:“昨夜可睡得安稳?”
蔡从想到昨夜后半夜出去考察,心思转了转,平静道:“昨夜睡得十分安稳,有劳郧公记挂。”
杜峰缓缓道:“你昨日说的那个交易,本公思考了一下。”
蔡从与弃疾巴巴地望着杜峰。
杜峰停顿了许久,才接着道:“原来……你蔡从是来做说客的。”
蔡从万没料到他竟说这个,尴尬笑了两声方道:“不论从出于何种目的,我所说的那个交易郧公并不吃亏。”
杜峰点点头:“这倒是,不过……我有时就是喜欢吃吃亏,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吃亏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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