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髓豆蔻_尘嫕【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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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弃疾兴奋起来:“那假如我应了那天命之王,是否便可得到兴王之人?换句话便是,我做王,阳阳就能回来?”

  “这……”蔡从已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弃疾这想法过于牵强。

  弃疾早已自己在心中给出了问题的答案,突然精神好了许多,笑道:“如若那样,我坐那王位又何妨!”

  听到此话,蔡从猛然一惊,随即又一笑。过了会儿,见弃疾再无别话,准备退下,刚转身要走,却突然想到了夫人,又转身回来,道:“公子,夫人似乎出府了。”

  弃疾埋下头,重新提笔,淡淡地“嗯”了一声。

  蔡从盯了一会儿,只见他自顾自地书写起来,像那夫人并非他夫人一般。蔡从无奈,只得退出书房。刚走到门口,就见一名府兵跑过来,手里拿了只盒子。

  “启禀公子,方才有一名稚子将此物叫给属下,叫属下务必呈与公子。”

  “稚子?”蔡从疑惑道。

  那府兵又道:“稚子说给他此盒之人说,内里装着十万火急的大事。”

  房内传来弃疾的声音:“蔡卿,将盒子拿进来。”

  蔡从接过盒子,府兵退下。

  蔡从把盒子抱进去呈到了弃疾身前的长案上。弃疾见那盒子也只不过是极为普通的一个木盒,便戏谑一笑:“十万火急的大事?”

  可却在打开盒盖的瞬间震住,蔡从好奇地凑上去一看,却见那盒中躺着一只陶人,陶人的身形和面貌分明就是弃疾。

  “阳阳!是阳阳!”说着,弃疾已冲了出去。

  蔡从看看他转瞬消失的身影,又瞅瞅那盒中的陶人,觉得莫名其妙。

  弃疾一路狂奔到大门口,焦急地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类似于杜荔阳的身影。又看向门口的府兵,认出那方才呈上盒子的那个,问他:“你说是一个稚子送来的那盒子?”

  那府兵道:“是。”

  “那他身边,可还有其他人?”

  “没有,只他一个送来的。”

  弃疾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一半,他垂下头去。可若不是阳阳,谁又会做那样的泥人呢?

  “实在对不住,回头我做一个赔你。”脑中忽然闪现出这样一句话。

  是她?

  为何……为何她有着与阳阳相同的手艺?

  使劲回忆听到的她说的为数不多的话:“我随处走走,无意间进来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住,回头我做一个赔你。”

  这些声音……

  弃疾震住,现在想来,那为数不多的几句话语,竟与阳阳的声音那样的像!

  此时,蔡从走出来,问道:“公子,发生了何事?”

  弃疾抓住他的肩:“夫人何时出去的?”

  蔡从被他这举动惊了惊:“不知。”

  “去,将云水居中的侍女从人传到前厅。”说着,弃疾已急急往前厅走去。

  —*—

  前厅内,跪了一群人,个个恭敬地低着头。

  蔡从立在一旁:“夫人是何时出的府?”

  半晌,并没人回答。

  上手的弃疾厉声道:“若无人记得起来,便通通罚二十板子!”

  侍女从人们忙求饶。

  忽然,一名侍女抬起头道:“公子,奴婢想起来了。”

  弃疾道:“说!”

  “奴婢前日从庖厨端糕点回云水居,路过香兰居时,远远地见着夫人她在香兰居门口站了许久,那是奴婢最后一次见到夫人。”

  弃疾站起身:“前日?夫人都出去了两日,你等都没察觉?”

  众人又低下头去。的确,不光是他们几个日常在香兰居行走的,恐怕这府中上上下下,都没人察觉。连弃疾自己都是现在才知道。

  “蔡卿,速速派人将夫人找回!”

  ☆、食骨之毒

  昏暗的密室中,只有一个极小的天窗,透下微薄的光。邢架上绑着一个遍体鳞伤的男子,昏死着。在血渍与乱发之间,隐约能看见一张脸。居然是乔鱼。

  密室的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黑袍男子,他扶着一名紫衣女子。女子的眼被白绫蒙着。他们身后还有几个黑衣人,但都只列队于门外,一个都没进来。

  女子见脚步停下,便问:“主上,你说的有趣的地方到了?”

  黑袍笑起来,一双眼透着敏锐却狠厉的光:“是啊,到了,这里有样东西,你见了,兴许就会回心转意。”

  女子冷哼一声:“主上,虽说相秋乃陈国子民,担着复国之责,可主上所说计谋,恕相秋不敢苟同,无法答应。”

  “是吗?别说得太绝对,来,我们看看这东西,可否叫你回心转意?”说完,黑袍解下白绫。

  白绫绑了多时,现在取下,相秋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总算能看清。

  可是,这第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男子。仔细一看他的脸,尤的一惊。

  “乔鱼!”相秋一把扑上去,摇了摇他的身体,却又觉得自己弄疼了他,旋即松手,结果双手上竟是血红一片。而乔鱼也并没被她摇醒。

  相秋心疼又疑惑,回身向黑袍,厉声道:“你将他怎么了?”

  黑袍付手缓缓走到她跟前道:“几日前,我见他鬼鬼祟祟跟着你,恐对你不测,便将他抓来拷问了一下。”

  “主上多有误会,他是我朋友,主上将他放了吧。”

  黑袍又走到昏死的乔鱼面前,欣赏着他满身的血色:“哦,他也这样说,你们是朋友,所以,我抓了之后一直没舍得放。”

  相秋一向晓得他们主上为人,从前陈国还在时,他做事有些狠,而陈国灭亡后,他做事就不只是狠了,还很毒。可无奈,陈国王室也仅存他一人,她作为忠良之后,理当追随于他。“那主上留着他做什么?”

  “做什么?”黑袍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指,十分挑逗地勾了勾相秋的下巴,相秋厌恶地别过头去,只听他笑道,“你越发不听话了,叫你不要轻举妄动,你却跑去追杀公子弃疾,你就不怕暴露你我,最终遭楚王赶尽杀绝?如今,我叫你使美人计诱杀楚王,你却再三拒绝,问你是否因为喜欢我才不答应,若是的,我便不要你去了,可你却说你并非喜欢我。这第二条令我很伤心,你不喜欢我,所以我推测你大约是喜欢了别人。”他说着,朝邢架上瞟了一眼。

  相秋伫立半晌,道:“你想威胁我?”

  “哟,不是威胁,怎么说是威胁呢?只是让你更听话些。”

  相秋冷声道:“你以为你抓了他,便可威胁到我?”

  “哎呀,我认为可以耶,在梓邑时,你帮他夺新妇那样拼命,如今他命在我手里,我觉得大约是可以威胁到你了的。”说着,摸了摸下巴,一副思考后笃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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