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发财死后宫_衣带雪【完结+番外】(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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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池冰听了一会儿,忽然眉梢一挑,道:“那臬阳公世子,是不是叫做聂言,先前来找我爹求娶过的?”

  “是……”

  陆池冰理解岔了,恼火道:“他娶亲就娶亲,给我姐送喜帖做什么?明明当时是他作孽,还敢请我姐过去,耀武扬威吗?!当我陆家没人?!”

  “大人、大人,路远,咱们坐车过去啊!”

  京中的小孩儿们今天开心了,蹲在大街两侧寻宝似的,有些运气好的,已经捡了一小兜金瓜子银瓜子。

  聂氏阔绰,在京城里本就是个传说,成个亲撒了一路的金银,谁都没这个气魄。

  “……你可瞧见了,那素纱郡主刚刚过街时挑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多少男人都看傻了。”

  “可不吗,满脸狐狸精相,男人就好这口儿的。”

  “之前不是还喜欢过陆侯吗?被老国公打了两回还顶嘴说非她不娶,这么快就变心了?”

  “看来世子也不能免俗啊,也不知拜堂时,陆侯这旧爱的脸色好看不好看。”

  陆栖鸾的脸色好不好看不知道,反正陆池冰的脸色是前所未有地难看。一到了那披红挂彩的臬阳公府门前,他便跳下马车,直奔里面去。

  此时似乎已是拜堂罢了,堂中只有饮宴的贵族官吏,并没有陆栖鸾的踪影,好在旁边的水榭回廊有说有笑地走来陆池冰两个同批旧识,见了他一愣,连忙过来道。

  “池冰兄,你可算回来了!”

  陆池冰压着火气寒暄了片刻,单刀直入地道:“陆栖鸾现在在哪儿?”

  他们这些后进官吏不敢直呼陆侯姓名,但陆池冰不同,虽说血缘存疑,但亲人情分并不必寻常人家少。

  那两个同窗瑟缩了一下,道:“刚刚陆侯与臬阳公谈了东征之事,臬阳公说她杀性日重,身为首辅不辅佐超纲,反倒与下面争功的武官妥协,好生训斥了一顿,现在不欢而散,正在那边的凉亭生闷气呢。”

  陆池冰是了解陆栖鸾的,十数年来可没见她生过什么闷气,她有气要么当场发出来,要么找机会百倍回击,若是生闷气了,那必然是情伤太深。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陆栖鸾到底经历了什么?

  陆池冰一下子忧心忡忡起来,忽然手指碰到袖子里一小包柿饼,那是陆母让他带了两大盒一起捎回来的,袖子里这一小包是他取出来路上吃的,走的急,也没放下来。

  ……那、给她个柿饼安慰他一下?

  陆池冰别别扭扭地想着,抬步往水榭走去,不多时,便看见一个背对他坐着的,正在荡着腿的人。

  怎么比走之前还显得孩子气了?

  陆栖鸾似乎是听见有人来了,立时正襟危坐,一身的架子也都端起来了。

  “你等无需再劝,东征之事已定,大军不日出关,你等——”

  话未尽,一丝香甜的果味飘来,有人从身后递了包柿饼过来,扮作陆栖鸾的花幺幺一愣,回头相望时,入眼的人让她呆住了。

  “别难受了,我这不是来陪你过节了吗?”

  这一侧“亲人”团圆,另一侧本该令人羡煞的洞房花烛夜,却是一片肃杀。

  “我话说在前面,所谓联姻,郡主与我一样,皆是为大局所迫,若他日两国交战,郡主欲何时回国,聂言这里和离书随时相待。夜深了,不打扰了。”

  没有冲突,只有这么一句冷冰冰的交代。聂府的侍女眼见得世子拂袖出了门,心里暗暗同情,有个细腰的侍女上前跪在榻边,对新娘道:“郡主且宽心,我家世子就是这般性子,日子久了便知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了。”

  榻上的新嫁娘,无声嘲笑了一声,脖颈仰起,头上一枚繁琐的金簪自乌发间落下,带着覆面的朱纱一并滑落,露出一张妖艳绝美的脸。

  侍女们看见真容的一刹那,眼中便是一痴,但接着,新嫁娘说的话却让她们心中一凉。

  “去给我找个人来陪夜。”

  “郡主,这……”

  “对女人家而言,洞房花烛夜狠重要不是吗?”

  “是,可……”

  “所以,世子不愿意,我想找个人陪,不行吗?”

  侍女面露惶恐,跪下来道:“郡主,这这可使不得!这话若是让外人知道,奴婢的命就保不住了!”

  素纱郡主笑了起来,起身时,袖下传出一声细细的铃铛声,让跪着的侍女眼神一呆,随后昏昏沉沉地睡倒在地上。

  手指插入繁琐的发饰间,徐徐梳开间,金簪玉弁叮铃落地,红装委地,乱发披拂,夙沙无殃拾起丢落在地的嫁衣外衫,不由得想起心底儿那禁欲的冤家,这样的红,应当是衬她那醉态下的雪肤的。

  ……不能多想,一想,就又想要了。

  红纹蔓延的皮肤像是烧了起来,夙沙无殃像是犯了瘾一样,喃喃道——

  “谁说我要找这儿的人了?我想我‘相公’了,都分别这么久了,想找她来一解相思,不成吗?”

  第117章 公事与私事

  桂子随着晚风飘来一丝丝清甜, 和着桂酒和柿子的香味,一路从七窍醉进了四肢百骸里。

  那柿饼是用蜂蜜腌过后晒制的,比摊子上买来的多出一股来自于母亲的手的绵软食感。花幺幺细细地嚼着, 道:“你……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不是你把我调回京的?”

  “我……”

  姐姐和上回见时比起来,眉眼间的神态有些怪异,陆池冰困惑了片刻, 下意识地把这归结于年初时那一场变故, 恹恹道:“爹娘还说你心结解开了, 这不是根本就没有吗?那些谣言我也听说过了, 我还当只有娘放不开呢, 没想到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也跟是这副样子。要我说,一晃都快二十年过去了,过去的事再怎么挖出来弄清楚说明白,都抹煞不了这二十年的情分……”

  陆池冰说到这儿, 本能地看向陆栖鸾,若是放在往常, 他话说得太走心, 陆栖鸾必定要出言打趣嘲讽一番, 但今日不同,她侧着头看过来时, 眼底满是欣羡。

  “那……爹和娘, 就真的不在乎我是西秦人?”

  “又不一定是,万一是那些不怀好意之人编的呢。”

  “若我真的是呢?陆家能接受一个西秦人吗?”

  她问得有一丝急切,陆池冰觉得她此时的神态既陌生又熟悉,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沉默片刻后,道:“若是陆家只有我一个人,你是西秦人,是南蛮人,哪怕是匈奴,我都尽全力保你,可爹娘年事已高了,倘若真到了朝廷追责的时候,爹和我怕是会被罢职流放……”

  花幺幺眼底暗淡了下来,却又听他说。

  “不过,大不了重头再来,我还不到弱冠之年,就算全家流到崖州,我也能从那儿再考回来,陆家可以不做官,但不能散,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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