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多智近妖的沐清明和自小就善于掩藏自己的沐清慈这两兄弟几乎是不分前后知道这件事情。
沐清明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他自己的母亲,聂渊后来曾问过可否记得母亲,沐清明笑道,睡梦中,曾经梦见,蓝色的,温暖的,像水一样温柔但看不清面容的女子。那大概是他的母亲吧。
聂渊不得不感叹,这样一个凡人,若是有修仙的资质,何愁大道不成?
沐清明的感觉没有错,在留侯爷的描述中,沐清明的母亲就是一个温暖的,像水一般温柔的女子。她长得极美,浪花一样雪白的肤色,大海一般深邃湛蓝的眼睛,时刻微微笑着,所有看她人都控制不住对她的喜爱。
可惜,这样的没人也有缺点,她不会说话。
对于这样一个美人,不会说话这一点将是致命的缺陷。
沐清明的娘亲被人卖到了红枫苑,白督最大的红灯长千夜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她是从哪里来,没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当人们知道这个美人的存在时,是他们为这么美人疯狂的时候。
那一日,整个白督的男子都沸腾了!
白督最大的红枫苑要把这个美丽的女子以竞拍的方式,拍卖出去。
沐清明的母亲,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以那一双纯洁的美丽眸子,去看这个并不美丽的,甚至污浊的世界。即使不想承认,但红枫苑,确实是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一个组成部分。
那时,沐清明的父亲已经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贵女为妻,那女子已经怀有身孕。此次他父亲出来游学,却没想到撞上了这样的热闹。
挑眉,离开。这样的女子怎么能让一向清高干净的沐家子弟留意,就算这女子再美,那金额也不是当时沐清明的父亲能负担地起的。
谁知道,这有时,运气好地是躲不过的。那美人一个转身就跟着沐父走了,悄悄地,沐府的人谁都没在意,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人。
那边红枫苑终于因为找不到花魁而闹个天翻地覆的时候,美人已经跟着沐父离了白督,穿过一片树林子了。
后来,沐父再回到临越时,身边就多了一个美得梦幻的女子,并且身怀有孕。
沐父的原配,也就是沐清慈的母亲,尊贵的甄家大小姐。抱着已经有三个月的沐清慈在家昂首期盼自己的丈夫早日归来。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不仅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连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动了心思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怀有了她丈夫的孩子。
沐清明的母亲在沐家引起了一个小小的骚动,大家都知道沐父带回来一个美丽的女子,却没有人知道那女子长什么样子。
越是掩藏,就越是令人好奇。但这份好奇在沐父的保护和沐清明母亲低调做人之下并没有让人找到可趁之机。
凡是不凡之人,出生也必带着不凡之处。比如说身为皇帝的楚玄烨,出生的时候就紫霞漫天,紫气东来。沐清明出生时一连下了三天三的大雨,七月的雨水本来就多,但多是午时起,未时歇。这样的三天三夜真是罕见。
当沐清明发出婴儿时的第一声啼哭时,一束光亮破开厚厚的云层,转瞬间天晴了,远方的天际挂着无比清晰艳丽的彩虹。
留候大喜,亲自给这小家伙取名,便是应了雨过天晴的景象,取名为明。
沐清明的母亲在生下沐清明第二天就走了,就如同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一样,也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留候喜爱这个孙子,觉得沐清明母亲的身份不明,对沐清明之后的前途有影响。就做主对外声称,沐清明是甄家大小姐的二子,也记在了甄小姐的名下。
甄小姐看上去端庄贤淑,和善仁慈,对沐清明极好的样子,但凡是此类宅院女子,最后所系不过是自己儿女。沐清明自小表现异于常人,聪慧无比。看的甄小姐表面笑得如同佛祖一般,暗地里咬牙切齿恨得不行。
若不是有老留候护着,沐清明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好在沐清明十分争气,不过七八岁大小,他那尊贵仁慈的母亲便再也伤不到他一星半点。只是有得必有失,他这性子也是受不得半点刺激,骨子里偏执残暴,容不得半点沙子。好在老侯爷目光敏锐,也是教了大半辈子书的人了,一点一点把这小子的性子拗回来。
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沐清明表面温和有礼,恍若谪仙,但其实还是容不得半点违逆他的人。
而沐清慈这个人,偏偏可以多次撩拨了沐清明,而全身而退。这个人,绝非表面上看到的悲天悯人的善人,他对沐清明的恨或者比他的母亲还要强烈。
聂渊当时听留候爷讲述时,虽然面上不显,但心中却是十分震惊的。沐清慈这个人,若真是像留候所述。那么他的心计绝对不低于沐清明,他知道怎样才能给对手最绝望的打击并且成全自己的名声。
是的,那日在土城求聂渊救回沐清明有什么不好呢?能看着自己最大的敌人从巅峰跌到地狱,看他一步一步身不如死,这可比看着他死要爽快多了。而且还能成全他的名声,世人只知道沐清明自己犯傻跑去土城找死,致使断腿之祸。
而他沐七郎却是一个真心实意疼爱哥哥的好兄长,为了保住弟弟的命不惜一命换命。之后替聂渊抚养妹妹,和这个大靖最年轻的将军结下了不解之缘。
沐清明自甘堕落,与男子成亲,这送上来的把柄他怎能不好好利用?在不久的将来,他会用这个秘密给他举世无双的弟弟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之喜。
而那时,一切的名声,对沐清明都没有意义了。这时的沐清慈不知道,沐清明也不知道,只有聂渊隐隐预见了自己的将来,却依然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103.南海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群来往不断,聂渊有些出神地看着不远处路边的茶摊,直到沐清明轻声呼唤他,他才回过头来。
沐清明笑道,“阿舒第一次踏上大靖时,就是在这里吧。”
聂渊侧头,“虽然也是海边,当日我走上来的是东海。”
沐清明,“……”叶容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阿舒,当日是踏水而来么?”
聂渊奇怪地看着沐清明,“没有,当日我是乘着门内师伯所给的纸马过海。”
纸马?沐清明愣了一下,“仙家道术果然神奇。”
聂渊却道平常,看到沐清明有点兴趣的样子,就将自己在归元宗的是拣了几件好玩的事情说给他听,只是聂渊以前性子清冷,又是大师兄,行事自然进退有度,为众位师弟之模范。能说出什么好玩的?好不容易说出几件,那声音平淡地就如清水煮白菜,没有丝毫味道。
沐清明微笑着听着,他极少听到聂渊小时候的事。聂渊虽然说得寡淡,他却听得认真。
当聂渊不是那个有些顽皮的猴子时,再平淡的话经他说出来,也带了三分颜色。可惜,当时的沐先生从来不肯好好听聂渊说话,直到此时,他幡然悔悟,再也不肯错过与聂渊一丝一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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