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没想到你这么小啊!”整个人挂在楚玄澹身上的沐先生竟然还有心思谈笑,摸着少年柔软的发丝。“只能到为师的胸口呢。”他坏心地一用力,楚玄澹整个人都栽进沐清明的怀里。
本来就是单手抱着比自己高一个多头的男人,又是内伤未愈,手抖着呢。因为沐公子的突然用力,整个人就扑进他身体里。
沐清明下身无力,哪禁得住出生狼崽似的楚小爷,一下子就被他扑到在地,两个人一起跌进松软的草地中。
“阿舒,”
身下的男人在低低的闷笑,楚小爷的耳朵“唰”地红了。
“先生,阿舒……”溪北打完水回来就见到这一幕,惊得水囊都掉了。怎么他才去打个水,两人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他自小就爱看武林小说,也有底下人送来杂七杂八的本子。他虽然不爱看这些,但也翻过几本。所以一见这场面就想到一些其他东西上了,难不成这个就是龙阳?
溪北眨着葡萄大的水汪汪大眼,一眼不错地盯着两个人。
少年一个鲤鱼打挺从先生身上窜了起来,飞速地在地上铺在衣服,把还躺在地上含笑看着他的沐先生拉起抱到衣服上。
“先生,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去。”少年匆匆忙忙的身影倒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阿舒,你今天是要给为师我去找些什么吃食呢?”年轻俊美的公子半躺在草地上,细碎的阳光像星星的光芒全都聚集在那一汪春水的温柔中,夺去了少年所有的目光。
楚玄澹回头看了一眼,立即蹿进林子里,清冷的嗓音中意外地带些慌乱,“野鸡,鱼什么的。先生,我一会儿就回来。”
沐清明坐在草地上无声的低笑,看见站在一旁仿若木雕的小学生,伸手招他过来。
“先生,溪北有一事不明,请先生解惑。”已经快是少年的大孩子老老实实地行了一个礼。
以往让他行礼都没行得这么规矩的,这孩子今日是怎么了?
沐先生端正了坐姿,盘腿坐在衣服上。原本该是跪坐的,但是当他腿断了之后,他再没有跪坐过了,也无力跪坐。
“说吧。”
小小的童子面色肃穆,正经危坐在先生面前,提出一个让先生啼笑皆非的问题,“先生,何谓龙阳?”
沐先生一愣,接着反问,“溪北以为呢?”
“学生曾读杂记两篇,约莫指男子之间的爱慕。”溪北一本正经的举例,“《战国策》曾记魏安王与龙阳君一事,大概就是龙阳的出处。”
先生微微点头,示意溪北接着说。
溪北又说了几个典故,沐先生才说,“溪北以为龙阳之好如何呢?”
表情严肃实则内心好奇的要死的溪北琢磨着先生的意思,“亦无不可。”或者先生和阿舒就是那种关系,起码看着像。
先生满意地点头。“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刚从山野密林中拎着几只野鸡的楚小爷把两个人后面的两句话听的清清楚楚,他神色复杂地站在原地。这年头的人是怎么了,硬邦邦的男子哪有温香暖玉在怀来得好。他果然是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久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妈妈生日!双更庆贺!
☆、19.野食
楚玄澹烤鸡是一把好手,不大一会儿就把火生了起来,把鸡架了上去。又洗了一大捧不知名的红色果子用山里随便扯的芭蕉叶装了,送到沐清明面前。
溪北凑上小脑袋看时,就忍不住想探上爪子去抓了。
红艳艳的小果子还不及猫眼大小,像是一颗颗极小的水晶珠子攒在一起,沾了水的果子在阳光下更是红的发亮,配上翠绿欲滴的芭蕉叶简直仿若天下最通透的玉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这是什么?”在博学多才的人也有没见过的东西,更何况,这种生长在乡野的山果和出生云端的沐公子是八辈子也打不着的关系。
楚玄澹正在烤鸡旁小心翼翼的摘树叶,摘一片他的小心肝就颤一颤,都是金子啊!
他竟然在官道旁找到一株月桂,虽然还不足三尺,但碧色的叶子郁郁葱葱也是长势喜人。便毫不犹豫地连根拔了起来,撕下衣服下摆把根连着泥土包了起来。
这可是好东西,不是大靖的玩意儿,是从那什么地方传过来得。好家伙,一树百金呢。竟然在官道旁边,说不定是什么胡商见这棵快死了就扔了。谁知道它自己又活了。楚小爷盘算着到了大地方,就把它卖了,也能得不少银子。
听到先生发问,头也不回地说,“覆盆子。”
先生面色古怪,倒是一旁的溪北吃得一个接一个,根本停不下来。这果子酸酸甜甜的,很得他的喜欢。
《本草通玄》中记,“覆盆子,甘平入肾,起阳治痿,固精摄溺,强肾而无燥热之偏,固精而无凝涩之害,金玉之品也。”
沐清明僵着一张脸,不过正在忙活的楚小爷并没有看到,吃得正开心的溪北也没有看到。只有躲藏在暗处贴身保护的金木险些笑出声。
金火就是那日被凤七放倒的暗卫,算在暗卫里十分活泼的一个,忙问怎么了。
金木颇通医术,低低地耳语了几句,金火听罢险些大笑出声,幸亏金木手疾眼快捂住他的嘴。
金火捂住嘴笑得浑身颤抖,一脸崇拜地看着正在烤鸡的少年。
这样子对他们公子真的没事吗?刚刚还有抱了自家公子,果然非凡人也。
少年似乎若有所感,回过头朝两个人所在的地方看了看。
金木暗道不好,拉住金火收敛气息再不敢乱动,好在楚玄澹只是扫了一眼就忙活手里的事了。金火暗暗松了一口气,谁知这时一片椭圆的月桂叶泛着幽幽寒光朝金火疾射而来。
若不躲开来,以这叶子的劲道,起码可以切断一截手指粗细的树枝,一定会扎进金火的胸膛中。如果躲开,那只有暴露的份。
他们终究还是小看了楚玄澹,能缴下影刃的人岂是什么泛泛之辈。他们欺他年幼,欺他重伤,可是,到头来还是是失算了。
金木当机立断,用手臂挡住了这一击。
楚玄澹看着不断震荡的树枝,却极少有落叶掉下,心里了然。估摸着应该是皇帝哥哥派来保护他的人,中了他一记也吃够苦头了。
他有些发愣地看着这双手,自从这次醒来,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东西。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安心的感觉。
他会记起更多的,楚玄澹又继续翻转野鸡,专注至极。
飞花摘叶,是江湖上曾家的独门暗器,金木掩下眼底的震惊,对一脸紧张的金火示意自己无事。
“阿舒,那里有什么吗?”沐清明心里明白暗卫已经被暴露了,只是不知道为何楚玄澹没有揭穿。
楚玄澹手脚麻利地从腰间抽出一把不过一尺来长的匕首,刃薄如纸,刀亮如雪。这是他他在宫里带出来还保存在身上的唯一一样东西。雪裁,这把匕首的名字,不大不小的也算一把名刀。只是不知打劫他的小毛贼怎么没把它拿走,真是眼珠子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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