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_於戏左读【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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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查了十来句,楚玄澹皆无错漏,沐清明含笑点头,“阿舒,是下了功夫的,原来以往的样子都是装给为师看的呀。阿舒竟是这样聪慧。”

  楚玄澹刚想说什么,便听先生道,“若是下面这题阿舒再能答出来,便能休息去了。”

  楚小爷心中既欢呼雀,又极为担心,难道答不出先生的题就不去睡觉吗?这是万万不能的。

  “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出自哪篇?”

  没有思考,楚玄澹脱口而出,“三十六计,以逸待劳。”

  沐先生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深思,既而笑道,“阿舒,真是精通兵法。”

  楚玄澹心中也有疑惑,但他的疑惑只能到知章寨才能解开,这是他心底的一个近乎执念的想法。他朝沐清明告辞,准备回梅园睡一觉再吃个饭。

  不知道一晚上没回去,风笛安想他没有,对于这个美人室友,他有种似乎天生的亲近感。风笛安给他的感觉,和母亲的感觉很像。

  楚玄澹突然间想发笑,他连自己母亲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产生这种可笑的想法。大概是,风笛安太符合他的眼缘了。

  ☆、26.舍生

  “等等,”沐清明突然叫住了已经出门的学生,楚玄澹奇怪地回身看着先生。沐清明脱下自己的长衫示意徒儿低身,给他披上。

  “真是个猴儿,怎么抄个书像是从水里滚了一遭回来,浑身湿漉漉的。”

  楚玄澹摸着身上毫无人气的长衫,心里苦笑,哪敢把抄书睡着了做噩梦才变成这样子的真相告诉先生啊。

  长衫在手心里转了转,顿时变得温热起来,反手给先生盖在膝头,“先生,我不冷的,下午我在来抄书。先告退了。”

  沐清明凝神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慢慢揉搓着膝头温润的长衫,垂下脑袋突然一笑。

  “安安美人!”长相俊逸的少年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在梅园十二院的房门,毫无形象地坐在门前嚎啕大哭,“放我进去吧!”

  房间里的人还没反应,隔壁地因为好奇纷纷探出脑袋来。这风笛安平时为人高傲低调,何时出过这种热闹给大家看。

  听听这少年说的,什么一席之情,两饭之恩,啧啧,这交情不浅啊!咦,这风笛安也给够狠心的,到现在也没出来看他一眼。

  殊不知风笛安已经气坏了,咬着牙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越听越离谱。终于在阿舒说什么当年共浴的时候,再也忍不住。“哗啦!”把门打开,一把拎着楚玄澹的后颈领将他提了进来。

  楚玄澹被气坏了的风笛安扔在地上,摔得他嘴一歪。

  “你在外面胡说八道什么?”

  楚玄澹笑嘻嘻地揉着屁股凑到风笛安面前,“安安美人,我错了。”

  “你都不理我,不这样你根本不让我进来。”他刻意做出一种泫然欲泣的表情,被风笛安喝断,“少废话,我知道你是谁,别蒙我了。”

  知道了呀。楚玄澹撇撇嘴,“安安,你知道什么了?”

  风笛安冷笑,“能被名满天下的沐清明收为学生的人,你让我相信,你只是一个孤儿?只是大字不识的小跟班?”

  “安安,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楚玄澹扮可怜这一招也没多大用处,风笛安真是气狠了。

  “安安,既然你不原谅我,那我就先走了。我昨夜抄了一天的书,到现在也没能合眼,过了午后,先生还让我过去抄呢。”磨了好半天,也不见对面的人有丝毫松动,实在累得很了,也没心思多说什么。想着先找一个地方吃点东西,调息内力,觉是不大想睡了。

  冷着一张俏脸的风笛安在少年出门时突然出声,“你犯了什么错,要罚你抄书。”

  楚玄澹心中雀跃一下,以退为进,自己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就是考试那事,安安,我原先真没骗你,我字都不识几个。先生为了让我通过考试,准备了十八本诸学经典给我抄呢。我抄了一夜,手腕都肿了。”他可怜兮兮地伸手给风笛安看,果然整个手腕就都浮肿一圈。

  风笛安看到这纤细修长的手腕心早就软了,心里也明白只有长久不习字的人突然习大量的字才会手腕浮肿。

  “你就这么想进书院?”

  楚玄澹心说,我哪是想进书院,我是不想和那个狡猾的书生住在一起啊!他沉默地点点头,“进书院,或许以后出人头地可以找到我亲生父母。”

  “以你是沐清明学生的身份,不进书院也尚可。”风笛安虽然心软,但是一想到楚玄澹进了书院是要和他住在一起的,便冷下心肠说道。

  楚小爷低下头,“或许吧,但是我想凭自己的能力找回自己的父母,问他们当初为什么不要我……”

  风笛安心里的慈母情怀早就决堤了,他幼时父母便丢下他和长姐云游四海去了。当初自己也不过四五岁,长姐也不过十五岁,一个人不仅要忙山庄里的事,还要拉扯他长大。父母何其狠心,为了他们两个人的幸福,就丢下自己和长姐。

  这种父母,怎么能……怎么配……

  天涯同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阿舒,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进书院的!”

  楚玄澹还不明白风笛安的转变从何而来,就见风笛安起身从内室抱了一大堆书出来,扔在他面前,说出一句楚玄澹几乎要晕倒的话,“从现在开始,到考试,你就是吃饭睡觉也要给我记着念书!”

  什么!

  楚小爷眼一翻,头一歪,晕了过去。

  在风笛安和沐清明轮流轰炸之下,楚小爷这样的废渣总算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考试,正式成为学院外院的学生。

  老侯爷对自家孙儿收的学生也很感兴趣,略略翻了卷子。那一手好字着实让他见猎心喜,铁画银钩,锐利难当,透纸而出的是沙场征伐之气。仔细看看,又能看出几分潇洒通脱的意味,好似方外之人。

  实在是妙极,听说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娃娃,以前还不怎么习书读字,怎么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就是自己那个孙儿,在这个年纪,写字也没有这般气势。

  老侯爷捻着胡子,沉思,比起这手字,这孩子诗词什么还能对得上,这些史籍也知道出处,只是这文章实在做地不通。仔细看看,这文风不是和那棋老头的宝贝徒弟差不多嘛。

  实在有趣,棋老头的徒弟和那老头子一个脾气,傲地紧,怎么瞧对眼这么一个小子,把自己卷子拿给这小子背了。

  老侯爷想了想,像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乐颠颠地拿着卷子去找棋老头了。

  风笛安又犯别扭了,到了晚间死活不肯让楚玄澹上床和他一起睡。房间里就这么一张床,不让他上床难道睡地上吗?

  楚小爷玩心大起,故意凑近安安美人,谁知道还没近身,就被赏了一个乌眼青。他捂着眼睛委屈地坐在床上,用剩下地一只眼睛控诉地看着风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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