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急忙摇头,“那哪能呢,你射术比我高,我自然相信。”
苏先生笑道,“我才学射箭时,也是从胡法练起的。教我的那位说,胡法力小,适合骑兵,而汉法力沉,适合步兵。我当时只是个柔弱的书生,胡法自然比汉法更适合。”
“而北容骑兵之所以射术厉害,也与胡法力小分不开关系,若是我军学会了这种方法,以胡治胡,岂不妙哉!”
溪北瞪着大眼,这怎么和大师兄说得差不离呀!
郑先生点头称是,却又犯了愁,“可这胡法容易弄伤自己。”
“这个好办,只要买一个皮套或者扳指戴在大拇指处即可。”苏先生摩挲着玉扳指,笑着说道。
溪北整个人像是被电劈了一样,怎么回事?这苏先生说的话,怎么都是大师兄说过的!
他还在发愣,这苏先生就含笑看着他,“如此,溪北就……”
“算了!小孩子有上进心也是好事!”郑先生大方地摆手。
苏苎点了点还在发呆的溪北,“还不谢谢先生。”溪北才回过神来,作揖道谢。
原先等着看好戏的林晚几人见枪头郑先生都不在了,也就三三两两地走了。靶场上只剩下苏苎和溪北两人。
“小北,你这箭术和谁学的,以前不见你用过呀!”苏苎笑容可亲地问道。
溪北撇撇嘴,以前也没见你给我解过围呀!“先生教我的。”
“这样啊!”苏苎一向温和的面上出现难过的神色,“沐先生才冠天下,知道这个想来也简单。”
溪北心中奇怪,但也没有深究。行个礼就走了,留下瘦弱的书生一个人站在靶场上。
☆、29.成绩
晓风拂过,桃瓣纷飞,青色的清俊身影并着长及腰间的绮丽长发,光是一个背影,就说不出的美。饶是楚小爷这种糙汉子都看呆了。
看过书生写字读书的,从没看过书生射箭的。
眼见那细的跟树枝似地手腕张弓搭箭,一箭射穿草靶,楚小爷肃然起敬。谁说书生都是病秧子,这不挺好一个嘛!
“书生,你箭射的不错。”
苏苎身子一僵,这样清冷的声线,世上除了那人是再无旁人的了。他按捺心下的激动,回头看去,是一个蓝白院服的少年。
不是他,仔细看清少年面貌后苏苎心中的激动很快退却了。是近来太想他的缘故么?看到那个孩子也想起了他,听到这个声音,也想起了他。
“你是……”他没有在书院见过这个学生。
“叫我阿舒就行了。”
苏苎几乎忍不住尖叫起来,“你也叫舒?”
“怎么?”楚玄澹不以为意,走到苏苎面前,“书生,你箭射得不错。只是力量不足,胡法只适合骑兵。”
真是罔废了溪北特意撒谎的心意,这两人还是见面了。
“你会射箭?”苏苎觉得多年养成的礼仪要在今天全部破功,面对这个比他还矮般个头少年,他觉得,原本在两年前死的心又活了。
“我原来没见过你。”这种熟悉的声线,倘若他还活着,也有这么高了吧。
“啊,不奇怪,我才来的。”楚玄澹瞥见苏苎手上的玉扳指,不禁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唔,书生,你呢?”
那人也爱叫自己书生,明明是个不大的少年,说话却老气横秋的。
“我是苏苎,这学院里教音乐的先生。”苏苎总算稳定下自己的心绪,一直告诉自己,那人已经死了,死了。
每说一次,心就痛一次,却无可奈何。
“原来你是先生啊!”楚玄澹十分惊讶,这模样和风笛安也差不离多少岁,怎么人家都是先生了,风笛安还是个学生呢。
哎,安安美人这脑袋瓜子不行啊!
“阿……阿舒,是哪里人,声音听起来很特别。”苏苎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实则内心犟得紧,心里终究是起了心思,不把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
楚玄澹听说这人是个先生,就没多大心思和他一起呆了。就推说自己有事要走,苏苎那人哪是个会留人的,就眼睁睁地看着楚玄澹如脚底抹油一样,跑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喃喃低语,“阿渊,他和你真像,声音像,语气也像,连名字都取了你字中的一个字。可惜,他不是你。”
在楚玄澹看来,天下先生,无论是什么样子的性格,都只会干一件事,拉着他读书写字。尽管刚刚那书生多么合他心意,他也没了要和人交谈的心思。
才走出几步,就被不知道在哪里钻出来的风笛安迎面撞上,风笛安气势汹汹地揪住他耳朵,“叫你躲!还说不说了!”
“不说了!安安美人饶命!安安美人!你最漂亮了!一点都看不出有二十三岁的样子!哎呦!安安美人,手下留耳朵!要掉了!”
风笛安无论楚玄澹怎么求饶,就是不放开,死死地揪着楚玄澹回了梅园,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指指点点。
饶是楚玄澹这么厚的脸皮,也不禁一进门就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管风笛安怎么哄就是不出来。
风笛安一边笑得肚子疼,一边义正言辞地告诉了楚玄澹一个坏消息。
逐鹿原一月一次的月考要开始了,楚小爷表示不服,他才来几天呀!就要月考,顿时摞挑子不干了。
那岂是他想不干就不干的,风笛安一把子力气拖起了不断挣扎的楚小爷,就把他按在了书桌上。
可怜的楚玄澹,刚经过入院考试,现在又要月考!
真是苦不堪言!更兼风笛安这个尖子生给他全方面补习,他晚上还打坐,早晨还跑山锻炼体力。没几天,就变得形销骨立,个子是因为跑山窜出一截儿去了,但是,才几天,瘦得就皮包骨头了。
看得风笛安一阵心疼,拐着弯从自家师父那坑来地各种鸡汤鸭汤排骨汤就往楚玄澹嘴里倒,楚玄澹没事地时候拍拍肚子,闷沉沉的,一肚子水在晃。
终于在风笛安端来一锅猪脚黄豆汤时忍不住求饶,真当他坐月子呢!
就这么打打闹闹过了几天,成绩出来了。一向淡定的楚小爷也吃惊,就自己这吊儿郎当的样子还能再班上捞个前十坐坐。当然,班上总共才二十个人就不说了。
楚小爷本来以为自己定然是最后一名了,他文章那个样子自己也知道。
白鹿原书院月考的成绩向来是七分文章三分六艺的。按这样子估算,他的六艺应该考得不错?
楚小爷还真是猜对了。
这成绩真是好的好极,差的没法差了。连沐清明看到这各科成绩都是哭笑不得。
楚玄澹的射术和御术,那是没得说,连先生都不是他对手。
书法更是一绝,教书法的老头虽然恼楚玄澹上课调皮,但是对他写的书法,那是喜欢地不得了,都拿回家挂着了。
九数这个一向是书院学生的弱项,可这家伙都没见他怎么费纸,就把答案推演出来了。这让教九数的先生着实在其他先生面前长了脸呀!谁说是他教的不行,是学生自己的问题好吧!这阿舒不就学得挺好,人家上课还没怎么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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