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子哭笑不得,他确实是希望自己的徒儿多交一些憨厚老实的朋友,可是这个姑娘……是不是太耿直了点……
“所以你叫白皎皎?”赤松子苦笑。
白皎皎眼睛瞪得溜圆,一脸惊愕,“你怎么知道?”
赤松子心想,既然她是白三的女儿,以她娘亲那个爱显摆的性子,即便他很少与人交往,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在白三的自吹自擂下,她的女儿可是方壶山名义上的“山花”,如今看来,眉眼之间果然随了她的娘亲,皎洁而明艳。
然而赤松子也懒得搭理她们,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小徒儿,大约是听了这边声音,已经有些坐不住,对着画秋儿和白皎皎呵斥了几句,两人自是被吓得灰溜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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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百鸟归林。
花阳胡乱地吃了两口饭就跑了出去,赤松子也没有阻拦,只是心中觉着好笑,这个丫头,又是嫌弃家里的饭菜不好吃了。
事实上果然被赤松子猜了个正着,这时的花阳正坐在一桌饭菜前,对面是笑眯眯的萱婆婆,左边坐着画秋儿,右边坐着白皎皎。
此时画秋儿和白皎皎两人正在绘声绘色地讲着赤松子今日的可怕脸色,白皎皎还鼓起粗着嗓子,学着赤松的神态,两手腰间一掐,“你就是白皎皎?”“花阳学习着呢,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快走!莫要等到我揍你们两个!”
桌上众人俱是捧腹大笑,赤松子那样清高的一个人儿,又怎么可能会掐着腰骂人,更不可能说出什么小兔崽子、要揍人这样的话,白皎皎演的,明显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花阳和皎皎吃的不亦乐乎,两面腮帮子都撑的鼓鼓的,只有画秋儿吃的甚是缓慢,只觉着寡淡无味。
萱婆婆一边笑着看花阳和皎皎,一边心中满是自得,嘴里不停念叨着,“你们这些孩子啊,都是嫌弃自己家的饭菜不好吃,到了别人家就吃的香,我家秋秋小的时候就爱吃皎皎娘做的吃食,我做的都不爱吃,皎皎娘做的就吃的香,那时候我做了一簸饽饽,给皎皎娘送去了一半,你猜怎么着?”
花阳现在才知道画秋儿的口才随了谁,听萱婆婆问向自己,忙摇了摇头。
萱婆婆先是自己笑了一阵,声音甚是洪亮尖锐,这才接着说道,“我家秋秋去了,还当那只皎皎娘做的,吃的肚子圆鼓鼓的咯!”
画秋儿最不喜婆婆逢人就说这些糗事,一时气怒,咬了一大口干炸小黄鱼,一不小心鱼刺卡到了喉咙,忙张着大嘴让萱婆婆挑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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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阳和画秋儿、白皎皎三人在山间找了棵大银杏,在树上搭了个花房,三人耗费了一月时间,百花房果真是花团锦簇,只是银杏树太大,遮住了不少阳光,花房上还缺一些明珠点缀一下。
除了花阳以外,那两人不约而同想到了金宝儿。
要说金宝儿,原本有一个正正经经的大名,叫景羡溪的,这名儿还是他爹花大价钱请了个大师给取的,他爹景财主原身是个摇钱树,在方壶山上富甲一方,金宝儿本身也出手阔绰,身边总是跟着许多小弟巴结着,娘亲又是对他娇惯的很,十五岁了还当个孩儿,大家这才给他取了个土名叫金宝儿。
金宝儿家因为有他爹,金银财宝就像大风刮来的一样,府里的各类用度都是镶了金边儿,围墙上的装饰都是珍珠宝石,门前铺路的更是一颗又一颗大大小小的夜明珠。
对……就是夜明珠。
这天晚上,画秋儿三人提着铲子镢头,鬼鬼祟祟来了景府一里之外的树林,一条荧光闪烁的小路从此处一直蜿蜒到景府门口。
花阳看着脚下的小路,上面的夜明珠已被抠掉了几颗,也不知是谁干的,如此看来,打这个主意的人,不止她们一伙。
月黑风高夜,四周一人也无,正是做些坏事的好时候……三人对了下眼神,也不再犹豫,抄起家伙朝着圆溜溜的珠子刨去,正刨的热火朝天,却未注意到前方来了个人,那人举着根火把,把自己的脸也晃的红彤彤的,一边跑来一边嚷嚷,“小贼好生大胆,小爷在这里已经守了好些个时辰,想不到这就来了!”三人见此情况,心想这人也怪傻的,哪有一边想要抓贼一边又离着老远就大呼小叫,既然这人的脑子成全了她们,那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只顾着跑却忘了带走好不容易刨好的夜明珠,画秋儿心中不舍又跑了回去,刚刚抓住了装着珠子的布袋,就被那人抓了个正着。
画秋儿和白皎皎面面相觑,眼神中达成一致,撒腿就跑,被抓住的画秋儿见两人越跑越远,手蹬脚刨,呜呜嗷嗷嚎个不停。
只留下金宝儿看着画秋儿的惨状面色满是嘲讽,显些笑岔了气,用手指着远处早已没了人影的树林,“瞧瞧你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哈哈哈哈哈咯咯咯咯咯。”一边说话一边捂着肚子嘲笑。
画秋儿停止了嚎哭,觉着这人脸面甚是讨厌,小嘴一撇,“用你管!”
金宝儿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既然你都被我发现了,赃物也在此处,我看在你一个小姑娘脸皮薄的份上,也就不再追究了,只是这明珠你得给我归到原处,至于之前偷的,你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话,要么赔钱,要么……到我家以工抵债吧!”金宝儿对朋友出手阔绰,却偏偏有个讨厌的癖好,就是喜欢戏弄别人,以他的家财,自是不会在乎区区几个珠子,如此这般,只是为了刁难画秋儿罢了,况且他之前没少在她和那个小狐狸那受了委屈,这个大好机会,怎么会不好好抓住?
画秋儿听这话炸了毛,“今日是我偷的不假,可是之前那些不是我,我是一定不会承认的!”
金宝儿却是一脸不屑,啧啧了两声,“瞧瞧你,偷了东西还理直气壮,还是先把路给我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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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秋儿一面拿着珠子,一面提着金宝儿给她的泥浆,撅着屁股勤勤恳恳地铺到了乌云散去,月明星稀,那边的金宝儿竟也不困,故意搬了个椅子翘着二郎腿指指点点,见她把最后一颗珠子归了原位,这才稍稍满意,却还是揪着画秋儿的手腕要她交出那几颗丢了的珠子。
画秋儿叫天天不应,那些珠子真不是她偷的叫她拿什么还,奈何抓住自己的金宝儿力气大的很,颇有不交出来就要相持到地老天荒的架势,一时急得跳脚。
转了转眼珠突然灵机一动,垫着脚尖朝着金宝儿面颊上吧唧亲了一下,果然把金宝儿亲的措手不及,抓着自己的手也不自觉轻了力气,画秋儿就势一挣,如兔子一般跑远去了。
只留下金宝儿一人站在月下愣成了一块石头。
☆、不虞之隙
花阳从未想过会有人明目张胆地一大早就来找自己,而且赤松子竟然对他极其客气,还同意了他要带花阳去玩的请求。
这天早晨花阳刚刚收拾完毕,自知自觉地往云舒殿赶去,往常的这个时候,赤松子已经在殿中稳稳当当地坐好了,谁知今日竟是来了客人,那人穿着一身蓝衣,背对着门口,一时看不出是谁,能看到的,只有赤松子那张言笑晏晏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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