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旧影_瓶子阿【完结】(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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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私下来囿园见秦公,这意图再明显不过了,那就是韩国还不想与魏国撕破脸。

  若是三国联军不敌魏国,韩国还能继续依附魏国,这样首鼠两端的主意,不知是那个蠢货想出来的,好歹也是强国,怎么如此摇摆不定。

  韩使义愤填膺,说:“敝臣自是诚心而来,你何故出此言论!”

  语气十分的愤怒,仿佛是受到魏姝言语上的玷污。

  魏姝说:“言语不当之处,还望大人海涵”又说:“不过这盟还是不修了,秦国本已与齐楚签订盟约,再私下与韩国订伐魏之盟,怕会引得麻烦,误了大局,届时韩国若是与魏国开战,我秦国不多加干预就是了。”

  韩国要的显然不是这么一个徒有其表的承诺,韩国要的是伐魏时分一杯羹。

  赵灵从来没允许韩国介入,魏姝自然极力反对,以免日后出了什么岔子,齐国归咎到她的身上。

  韩使不愿意再理会魏姝,转头对嬴渠说:“秦公”

  嬴渠笑了笑,说:“韩使远道而来,难免有些急躁,修盟是大事,不去等回了咸阳宫,寡人廷议过后,再确定是否与韩国修此盟。”

  另一边,渭水河畔。

  卫秧已经伫立了好几个时辰,眼看烈日当空,没有半点遮阳的去处,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尸体倒是打捞上来了不少,但都是白骨,在水下沉了多年,有以前溺死在渭水里的,还有在上游被水浪卷下来的,总之就是没有一具是魏娈的。

  他看着堆在一旁的无名的白骨,有些失望,同时,他又忍不住心想,难道她真的没有死?

  难道她被秦公给囚禁在了某一处?

  他并没有因此而感觉到欢喜,这样下落不明远比找到她的尸体更痛苦,因为有期望,有盼望,所以才倍感煎熬和揪心。

  卫秧长叹了口气,一旁的咸阳令也长叹了口气。

  卫秧问咸阳令:“前些日子守城的士卒可记得是否有人带着大木箧子出城?”

  咸阳令说:“带大木箧子的人可多了!”

  卫秧用手大概得比量了一下,说:“这么高的木箧子可不多见”

  咸阳令面色忽的凝重的了些,说:“有,还真有一个,是一对西方戎狄的商队,不过但凡这样的大木箧子,都会严加排查,想在里面装两具尸体,是绝对不可能的。”又说:“而且那商队是往魏国去的,就算现在去追也不赶趟了,早就进了魏国境内了。”

  卫秧心突然一沉,然后整个身子都凉了,只觉得自己骨头里都在渗寒气。

  他想,这几日来咸阳令的人也好,他也好,都盯住了这渭水,因为范家仆人的尸体就是在渭水里浮出的,所以他们很自然的就认为魏娈的尸体也在这附近。

  可如果,如果魏娈的尸体压根就没有被运出城呢?

  如果她的尸体还在咸阳城中的某处藏着呢?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只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这是盛夏,在这样烈日炎炎的时候,尸体根本无法藏住,总会散发出尸臭味的。

  卫秧转头问咸阳令,说:“咸阳城里可有冰窖!”

  卫秧的脸色发白,激动的声音不自觉的尖锐发抖起来。

  咸阳令怔了一下子,然后说:“有,不过寻常人家哪里蓄得起冰窖,只有咸阳宫里有。”

  卫秧这便明白了,难怪呢,难怪秦公会如此爽快的让咸阳令满城的搜魏娈,因为秦公清楚,就算是把咸阳城,把渭水翻得底朝天,也找不到魏娈的尸体,况且谁又能想到,尸体就藏在咸阳宫里,即便是想到了,又有谁能去。

  卫秧从头冰到脚,对咸阳令冷声说:“别找了!”然后也不顾咸阳令惊诧的神情,兀自的直奔咸阳宫去。

  魏姝还没有回到咸阳宫,他见不到魏姝,心里着急的很,自魏娈出事已近两月,现下他只想赶快找到魏娈的尸体,让她入土为安,好弥补自己心里的亏欠,他在宫门外等了很长时间,最后在一张绢帛上写了字,叮嘱燕宛交给魏姝。

  绢帛上只有两个字,冰窖。

  傍晚之前,魏姝回到了咸阳宫,她这一路来都在问嬴渠的意思,她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同意接见韩使,而且还是在囿园里。

  韩使不愿意在咸阳宫面对秦国君臣,这原因很简单,因为韩国还不愿意现在就与魏国撕破脸。

  那嬴渠呢?

  他为什么会同意在囿园里私下与韩使会面?

  魏姝觉得他一定有自己的考量与计划。

  但他暂时不肯告诉她,任她怎么求他,磨他,扯着他的衣袖撒娇,他都不肯说,只笑了笑

  魏姝好奇的心都发痒。

  嬴渠今夜要处理堆积的政务,两天没有理政,信简已经堆满了矮案。

  魏姝独自回到了华昭殿,燕宛看见她,二话没说,先将锦帛给她,然后才道:“今日正午,卫秧大人非要求见夫人,夫人不在,我就去同卫秧大人讲,大人便将这绢帛交给我,让我转交给夫人。”

  魏姝打开,她看见那两个字,瞳孔骤然的收缩,然后她不动声色的将那绢帛引火烧成了灰,平淡地说:“我肩膀有些酸痛”

  燕宛诺了一声,扶她脱了外衣沐浴,接着搀扶她躺在床榻上,给她揉捏着肩膀。

  燕宛的手劲很好。

  过了一会儿,魏姝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这宫里可有冰窖?”

  燕宛说:“有”

  魏姝说:“那冰窖是用来做甚的?”

  燕宛说:“夏天的冰品果品有的需要冰镇,夫人现在怀着身孕,不便吃生冷的,等将孩子生下就可以叫人做给夫人吃。”

  魏姝自然知道那是冰果品的,只是冰窖里每日都有寺人进去,若是里面有尸体,怎么会没人发现。

  魏姝说:“我的意思是宫里除了冰果品的冰窖,还有没有其他冰窖了?”

  燕宛说:“没有了,就那一个。”

  第96章 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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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九十七

  在今早的朝议上,韩使再次求见了秦公,朝臣们也拿不准韩国的意图,有说要与其结盟的,也有说不能轻信韩国的,吵成了一团,叫嚷的人头痛欲裂。

  韩使也很为难,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接这么一个棘手的任务,他抬头看着秦公,秦公的神情非常平淡,像是在听着朝臣争辩,又像是没听,韩使实在没法子看出这个年轻君主的喜怒。

  嬴虔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按他那火爆的性子,早就应该暴跳如雷,与其他朝臣争辩起来了。

  嬴渠听了一会儿,平淡地问:“大庶长如何看?”

  自嬴伯死后,嬴虔便接任了大庶长一职,嬴虔是个古板的人,对他来说,忠君就是爱国,将这样的人放在大庶长这个位置上统领宗室,实在是最聪明的做法。

  嬴虔说:“既已联合齐楚,就不应与韩国再结盟约,如若倒时韩国倒戈,我军必受重创。”

  他是个古板的人,自然而然也是个保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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