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边没说话,长歌见了又有那么一丝后悔: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狠绝了,夜无边又不是没死过,上次以为他死了,别说放鞭炮庆祝,自己似乎还挺失落的。
洗过澡换上柔软寝衣的长歌长长地吁了口气,屋子四角摆着四个巨大的冰盆,让房间的明显地凉快了许多,两个小丫头不知疲倦地打着扇,长歌跳哪儿,两小丫头的扇子就跟到哪儿,实在是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长歌在榻上刚坐稳,一个小丫头就领着一个郎中进来,给长歌把脚上的药换了,长歌顿时觉得脚也不那么痛了。
没见着夜无边,所以长歌也没人吵嘴,几日来都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长歌在这种舒服的环境下,本来想撑着等夜无边来理论,好打道回府,但靠在榻上等好一会眼皮越发沉重了,然后就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
夜无边走了进来,让人把屋里的安息香撤了下去,坐在长歌身边看了一会,轻手轻脚给长歌盖了薄被,让两个小丫头好好侍候,才起身走了出去。
长歌睡到第二日中午醒来,想说走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表现得那么急切地要与夜无边路归路、桥归桥的,最后居然躺在人家榻上睡得比猪还香,于是有点红着脸吃了早餐兼午餐才小声地问两小丫头:“你们的夜门主呢?”
其中一个小丫头便道:“门主很忙,留了话,长歌姑娘睡醒了、吃饱了,去留自定。”
于是长歌迫不及待地回北街小巷子,长歌跳下马车,就看到了王重,王重一见到长歌连道:“欣弟,这一夜你去哪里了,真是急死为兄了。”
长歌愣了一下才找了个借口道:“我的脚痛得厉害,找郎中去了。”
王重才松了口气问:“那你好点没?”
长歌连忙点点头,才跳进了院子。
长歌又可以摆摊代写书信是十日过后,这些日子,王老学究的女人知道长歌崴了脚,每日都把饭菜做好送了过来,所以夜无边再也没出现过了。
好久没出院子的长歌,难得勤勉地起了个大早,到夫子庙时那晨雾都还没散去,因为是集市,所以摆摊子的人都来得挺早的,长歌一瘸一拐地撑开摊子,一边擦汗一边坐了下来。
写了几封书信后,长歌依旧羡慕地看着那个算命的,那个算命的从早忙到晚的,连中午吃饭的空闲都没有,长歌买了一个花生芝麻饼,爬在桌上听着那算命的口水四溅地讲着,那算命的是女人居多:有请算儿女姻缘的、有求算天灾**的、有求问来年收成的、有求问添丁的…,五花八门是应有尽有。
长歌正看得热闹,忽听一个女子道:“仙人,小女子求前程。”
那仙人一听哧了一声道:“女子哪有求前程的?”
长歌背后瞧着那女子的小身段生得不错,听那女子的声音很熟,不免又提起几分精神打量起来,却听那女子固执地道:“小女子就是要求前程。”
仙人便让那女子抽签看运势,看那女子的动作,再听那女子的声音,长歌到底认出来了,这个求前程的女子竟然是徐小如,连忙叫了一声:“小如!”
徐小如听到有人叫她,抬头一看是长歌先是一愣然后站起来走到长歌面前问:“长…你…你怎么在这里?”
那算命的仙人有几分不耐烦地问:“你还算不,后面还有很多人。”
徐小如便道:“我遇着熟人了,等一会再算。”
那算命的仙人便拿眼恶狠狠地看了长歌一眼,看得长歌一身的鸡皮疙瘩,忙拉着小如走到人少的地方,见徐小如的脸色依旧不好,显然病还未好,寻了块石头坐了下来才问:“怎么到的建郢?”
徐小如叹了口气道:“到了凤城,我到‘伊人堂’没有找到你,但那‘伊人堂’的人说你去了建郢,我二叔二婶本也要到建郢投奔我父亲,于是也就到了建郢。”
长歌松了口气道:“回到家就好。”
徐小如脸色更苍白地道:“我干娘不准我回府,让我还住在二叔二婶家里,二叔二婶更不待见我了。”说着徐小如便呜呜地哭了起来,长歌没想到徐小如的干爹干娘如此绝情,不过想想自己的亲爹也不过如此,更何况小如还不是亲爹亲娘,于是便道:“你快别哭了,如果没有住处,先搬来跟我一起住吧,只是我住的地方不是特别好。”
徐小如止住哭了道:“长歌,你真是个好人,还什么好不好,有个地方住,能给口热饭吃也强过每日看二叔二婶的面色。”
长歌便道:“反正一个人吃饭是吃,两个人吃也是吃,总之,你若信得过我,有我吃的就不会饿着你。”
徐小如点点头,也不打算返回二叔二婶家,长歌便带徐小如返回摊子,准备收了东西带徐小如回家,结果一到摊子,却发现自己的桌椅都不见了,长歌一急,见那仙人冷笑着看着她,总觉得这个仙人有问题,于是带徐小如四处去寻找,终于在个僻静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东西,只是案子断了两条腿,几乎给拆了。
长歌气得火冒三丈,拉着徐小如就冲到那仙人面前,但又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她狠狠地看着仙人,仙人却有几分得色地看着长歌,那意思就是:小样,你也敢跟我斗!
长歌指了一下那仙人,拉着徐小如便道:“我们走!”
徐小如见自己惹了祸,忙跟在长歌后面,长歌一边走一边道:“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算个什么仙人!”
徐小如忙道:“长歌都是我不好。”
长歌摇摇头带着徐小如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打开门便道:“我就住在这里。”
徐小如点点头,见灶房冷清,灰掉了很厚一层,被子没叠,换下来的衣服扔得东一件西一件,长歌一见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个…这个忙着养家糊口,就忘了收拾屋子。”
徐小如笑了起来,长歌也笑了,胡乱地将换下来的衣服往盆里扔,徐小如便道:“还是我来吧。”
长歌有点不相信地看了徐小如一眼,在她眼里,徐小如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因为家世好,比自己还娇气。
不过长歌个人还是希望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和自己作伴比较好,至少夜无边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登堂入室,也可以让自己整理一下心情,到底应该如何对待夜无边的示好,明明恨极夜无边,偏又想渴望见着傅离,至少在刘嫫嫫那么绝情的那番话之后,长歌实在有些混乱。
长歌打开自己榻头的暗格,拿出装银子的小袋子道:“明天还得重新去置套案子,这个死仙人,看我怎么收拾他!”说完取了几钱银子,就把那小袋子又扔了回去。
徐小如来了让长歌混乱的生活稍微象点样子,狗窝被徐小如收拾得象模象样,每日长歌一早出去挣钱,徐小如就在家里忙碌着,在外人看来,两人就象夫妻一般,还象一对恩爱的夫妻,长歌只图有口热饭,有个舒服的被窝,倒不知道自己与徐小如让别人看成了一对恩爱夫妻。
52书库推荐浏览: 夏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