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般说,夏初瑶抿了抿唇,没有再开口。沈家主战,若是沈临安与穆玄青走得太近,日后这沈家的局势只怕是会有新的变化。
这一次穆玄青接近沈临安的心思,夏初瑶能猜到几分,她有心帮衬,却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多说。
“对了,午膳前有一位自称是前任秦家家主的公子到农庄来,说是有跟徐掌柜和卓峰有关的账目问题,要拿来给三爷过目。妾身也不知真假,便先留了他在庄里,三爷这会儿可要过去瞧瞧?”都快走到小院门口了,夏初瑶才猛然想起自己先前去等沈临安是为着什么事儿,忙拽住了沈临安,指了指不远处的前厅。
“前任秦家家主?”沈临安微微一愣,“他可有说自己叫什么?”
“他自称秦舒,”夏初瑶抬眼看着沈临安,“他说三年前曾与三爷有过一面之缘,三爷可有印象?”
“先前听人说起她到了帝都,本以为只是传言,却不想真的是她。”听得夏初瑶的话,沈临安眼前一亮,松了夏初瑶的手,“我先去前厅见客,晚点再来陪夫人。”
“你知道她到底是谁吗?”瞧着沈临安略有几分急切的步子,夏初瑶扭头看身后的御风,见对方摇了摇头,夏初瑶挑眉,提裙追了上去。
刚刚在前厅第一眼见着的时候,她便瞧出了这位秦公子是女儿身。这女扮男装可是她往昔练得最好的本事,从前周围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她略加琢磨,扮起来不仅是行为举止,连声音和谈吐那都是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那秦舒身量比普通女子高些,病怏怏的模样也将她略显瘦弱的身形遮掩了过去。若不细瞧,的确很难瞧出她是一个女子。
她瞧出来便也罢了,看样子,沈临安似乎也是知道她是女儿身的。
难得见着他为着其他女子这般心急,这般热闹,她自然要去瞧上一瞧了。
067别怪她心狠手辣
农庄的前厅里,秦舒低头喝着刚沏好的月坛茶,正待细品今年这出新茶,听得外面脚步声响起,便放了茶碗,抬起头来。
“临安哥哥,你终于来啦,我可等你好久了。”见着进来的人是沈临安,秦舒面上一喜,站起身来,灿然一笑,完全没了之前那般疏淡沉静的性子,声音也换做了女儿家清丽的嗓音。
“刚听棠儿说起,便猜会不会是你,三年未见,你可大好了?”那声临安哥哥叫得沈临安多有几分不自在,却也只是笑望着眼前的人儿,将她略一打量,颇有几分关心地问。
“有临安哥哥三个月衣不解带的照顾,又得了沈家寻的灵药,自然是药到病除,保住小命啦。”秦舒上前几步,一双眼落在沈临安身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虽然这次是为着谈生意而来,不过再见着故友,秦舒还是很高兴的。
“今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这姑娘一张嘴从来都不饶人,沈临安也只是捡了有用的来听罢,抿唇问了一句。
“无事便不能来找你了?怎么说我们从前也是有过婚约的,临安哥哥如今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我这个被你退婚抛弃的病秧子便再入不得你的眼了吗?”沈临安的话叫她眉心一拢,秦舒凑上前来,摆出一副质问的模样。
外面跟过来的夏初瑶刚到门边,乍然听到“婚约”二字,心中好奇起,只怕自己这会儿现身会打断他们两人叙旧,便悄悄往后退了两步,避到他们都瞧不见的地方,准备好好来听一个墙角。
“秦姑娘说笑了,沈某眼里从来就没有过你,若是这会儿无事,那姑娘便先在这里住下,需要什么尽管跟梁管家吩咐。这两日农庄里的事忙,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姑娘多多担待。”先前听得来的是她的时候,沈临安便觉得头疼,急着过来看看她此番到底是为着何事。
这几日他要处理的事情也多,无心再与她周旋,见她不愿说,便准备转身离去。
“哎,从前你可是随我怎么说都不生气的,今儿怎么才说了一句便扭头要走。”秦舒见他转身要走,撇嘴嘟囔了一句,上前去伸手一把抓了他的袖子,不让他走“我是真的有事要跟你说,我手上也是真的有悦和茶行和悦升商行的账本。”
沈临安顿住了步子,转头看她。
“惜舞,你先出去,我要单独跟临安哥哥聊聊。”秦姝转头去吩咐候在一旁的秦惜舞,她没有松开沈临安的袖子,生怕一松他便要真的出去了。
先前秦舒因着觉得不自在,便遣走了在这里伺候她的沈家下人,这会儿若是她也出去的话,偌大的前厅里面便只剩了他们两人,秦惜舞觉得有几分不妥,便迟疑着没有动。
“你去通知他们将账本给我送来,晚膳之前务必送到。”见她不愿走,秦舒冷冷扫了她一眼,颇有几分不悦,再开口吩咐了一句。
虽然觉得不该这么留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过,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秦惜舞也只能应了一声,便转身往外走。
听得她要出来,外面的夏初瑶急忙转身,准备在秦惜舞看到自己之前,离开这里。
她只是因着好奇来听个墙角,若是被里面的人撞见了,自己现在这般身份,倒是有些不好解释,未免尴尬,还是先逃为妙。
然而,刚刚扭头,便结结实实地撞了人满怀。
“你——”来不及揉被撞痛的鼻子,夏初瑶抬眼,瞪了一眼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的池光,随即伸手推他,示意他赶紧离开这里,免得被发现。
“既然这回廊里也找不到,说不定玉佩落在前厅了,等三爷他们谈完了,我在替夫人进去找找吧。”然而,在夏初瑶的怒目之下,池光非但没有转身离开,反而扬声说了一句。那声音不小,正好叫前厅里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惜舞正好出门来,见着他们俩,微微一顿,随即俯身作了礼,便告辞离去了。
前厅里的说话声骤然一停,接着便听得有人往门口过来。
“夫人不必谢我,这都是我该做的。”看着夏初瑶蹙眉瞪自己,池光只是眯了眼睛笑得开怀。
“棠儿,这是怎么了?”自前厅里出来的沈临安瞧见夏初瑶跟池光,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柔声问了一句,话里的关心倒是真心实意。
夏初瑶本背对着沈临安,听得他一问,忙悄悄扯了自己挂在腰间的玉佩,紧紧拽在手里,这才转过身去:“刚刚妾身发现早上带出来的玉佩弄丢了,便叫了师傅陪我一起找,我们一路找到这里,打扰到三爷和秦公子了。”
“是喜欢的样式还是喜欢的玉色?若是找不到,明日我叫人重新替你送一枚过来。”刚刚过来的匆忙,他倒也没注意到夏初瑶佩的是一枚什么玉佩,见她面色带着几分担忧,复而又说,“要不,叫梁管家他们多叫些人跟你们一起找吧,那样能找得快些。”
“不……不用啦,也不是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妾身就随便找找,找不到也没关系,”瞧见了从前厅门口探出头来的秦舒,夏初瑶忙摆了摆手,转身去推池光,要他往外走,“不打扰你们谈事了,妾身先去账房那边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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