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氿咬了咬唇,又见殷瑢挑起眉梢,勾起唇角,笑意微邪,“你这是……”
吃得哪门子醋?
一语未毕,柏氿抢先道:“我去结账!”
言罢,她将他一把推开,猛地掀开门帘,溜了出去。
试衣间外,店主只见一位俊俏冷利的少年郎,风一般的从他身前掠过,再一低头,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银票。
数量大得让他不禁有点手抖。
又有一位俊美妖异的男子从试衣间内缓步而出。
他盯着那少年离去的方向,淡淡一笑,仿佛志在必得的豹。
夫人,我们,来日方长。
☆、第44章 不如洗澡
冬末早春的午后阳光,暖得令人不禁心生困意。不宽不窄的街道上,一支肃杀沉闷的军队挨个叩开百姓的家门。
许宣王三十年,许宣王听了许国世子许昌文的谏言,突然下令普查许国人口。
街边有一老者弯腰拄着拐杖,眯着眼睛看着那正在普查人口的军队,颤巍巍地道:“宣王如此大动干戈地统计人户,恐是要再生战事,作孽啊……”
许国边城,溪宁。
辛家客栈。
军官指着客栈中,一位稍显瘦弱的男孩,问道:“你多大了?”
辛岚立刻站直了身体,响亮地答道:“我十六了,可以参军了!”
话音未落,辛岚却立刻吃了一记重重的手刀。
姐姐辛兰揪着辛岚的头发,对那军官道:“官爷,您甭听这小子胡说。他才十四呢。”说着,辛兰又拎着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摇了摇,很是不屑,“再者,您看这小子瘦弱的样子,十六岁,他像?”
那军官看了眼辛岚,未再追究,草草做了记录便转身离开。
辛岚挣扎着不满道:“姐,你为何要拦着我?!”
辛兰不屑:“你这小身板连我都打不过,上了战场也只有送命的份。”
辛岚瞪着眼睛,怒道:“男儿理当建功立业,贪生怕死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闻言辛兰竖起食指,戳着他的额头骂道:“是,你要建功,你要立业,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死了,父母留给咱的这间客栈怎么办?我都十六了,总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这客栈该由谁来管?”
辛岚怒道:“这种根本没有人住的破店,不要也罢!”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猛地响起,辛岚的脸上立刻多了一块红色的掌印。
辛兰的眼眸掩在额前碎发的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不孝的东西,”她咬牙说道,声音有些颤抖,“去祠堂里跪着,今天不许你吃晚饭。”
辛岚咬了咬唇,赌气般的转身就跑。
辛兰独自站立片刻,忽然抬起手臂,捏着袖口抹了抹眼睛,似是要将某些消极的情绪连同这消极的泪水,一起抹去。
抬头,却见客栈的门口,正站着一位俊俏的白衣少年郎。
这少年微垂着眼眸,抱着手臂,斜靠在客栈大门的门框上。他的身后还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
也不知这少年究竟在门口站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淡金的暖阳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如霜雪微冷的气场镀上了几分温暖。
辛兰微微红了脸,有些尴尬,又有些极为浅淡的娇羞,半晌,她问:“您是……”
少年闻言站直了身体,抬眼缓缓望了过来。这墨色眼眸又沉又静,仿佛蕴着丝丝春雨般微微的凉。
一身男装的柏氿对辛兰说道:“住店,两间房,一间上房,一间平房。”
上房留给殷瑢和他殷十三,她自己住平房便可。
“精打细算”的柏姑娘如此想道。
“上房在二楼,平房在里屋。这些年战火频发,溪宁又是偏远之地,鲜有人住。房间都还空着,客官可以随意挑房间的。”辛兰道。
柏氿点了点头,抬脚就朝里屋走去,却被某人拎住了后衣领。
那人一身苍蓝古香缎锦衣,气度不凡,眉宇含笑,“我们的房间,在楼上。”他缓缓开口,意味深长,“弟弟。”
柏氿暗道一声“不好”,殷瑢笑得有些诡异。
男装有许多好处。
比如,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与她一起住,一起睡,还可以……
一起洗澡。
殷瑢危险的挑起眉梢,不急不缓的道:“你我连日赶路,风尘仆仆,不如,便一起洗个澡吧。”
顿了顿,又笑:“为兄近日目不能视,洗澡之事,还得劳烦弟弟,多多相助。”
柏氿一僵,又见他对着殷十三道:“十三,去打洗澡水来。”
说完,殷瑢便拎着僵化了的柏氿,直朝二楼走去。
数日奔波赶路,早该好好洗个澡了。
☆、第45章 做人不能怂
洗,澡?!
柏氿立刻死命扒住楼梯的扶手,怒道:“殷……混蛋,你放手!”
殷瑢回头,用他那双看不见的眼睛,盯着她扒在栏杆上的爪子,道:“你放手。”
柏氿脖子一梗,答得硬气:“不放!”
殷瑢冷笑,一手拎着柏氿的后衣领,一手搭上楼梯的栏杆,竟是要运力将她扒着的那一段栏杆整个卸下来。
柏氿大惊,连忙松开爪子,抱住他的手臂道:“我放我放我放!你可千万别冲动。”
待这二人拉拉扯扯地走上二楼时,殷十三早就在房间里备好了浴桶和热水,顺便非常识趣的消失无踪了。
殷瑢拖着柏氿大步走入房内,碰地关上房门。
这门却又立刻被柏氿打开。
她双手扒着门框,一脚踏在门槛之外,拼命挣扎着抵抗来自后衣领的力道,“我……我去拿澡豆和布巾。”
开玩笑,这个时候要是被这男人拖到房间里去,那真是再也出不来了。
这一路上,这家伙明里暗里吃了不少她的豆腐。她就是不想在人前与他太过近亲,所以才换了男装,可这人为何就是非要与她作对呢呢呢?
心中正在崩溃,身后又有热感缓缓靠近。
殷瑢右手覆上柏氿扒着门框的爪子,左手揽住她的腰身,渐靠渐近,温热胸口紧贴在她的背部,一双暗沉的眼底仿佛燃起了幽幽的火。
他咬着她的耳朵低低道:“布巾和澡豆包袱里就有,不劳你亲自跑一趟,弟弟。”
柏氿一僵,紧接着便被人一把抱起。
殷瑢一脚踹上房门,直接将怀中的人扔进了浴桶。
人是进了浴桶,衣服却留在他的手上。
被浴水浸透的瞬间,柏氿不由呆了呆,刚从水中探出脑袋,还没来得及擦掉眼睛上的水,便又听见哗啦一声,有人跨入了浴桶。
他执起她的手腕,狠狠按在了浴桶壁上。
脊背被迫贴上桶壁的那一瞬间,柏氿突然想起,这好像是她第二次与他共浴,也是第二次这样被他压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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