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_浅浅烟花渐迷离【完结】(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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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过头就见是一莽汉,他在墙角处探了探头张望着问:“刚听你们说什么姐来着?是这城守府有女人吗?”我背转过身就瞪了朱高煦一眼,都怪他那大嘴巴与大嗓门,也不去说话,转身就抬脚而走,这烂摊子留着他自个收拾去。

  可等拐过墙角还是不由放慢了脚步,只听那边朱高煦的语声传来:“你哪只耳朵听见什么姐了?老常,我看你是不是要去找军医瞧瞧耳朵了?”

  “混小子,你才耳朵不好呢。对了,刚那不是殿下身边的亲卫吗?你跟他在说什么呀?”

  朱高煦回道:“还能说什么,不就是因老庆那事跟人家探探口风了。想我们燕军全军都堂堂正正,偏偏出了这么一个口德败坏之徒,元帅都为此而震怒了,把我给臭骂了一顿。”

  “啊?元帅当真怒极了?唉,也怪庆安太狂妄了,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活该受那顿板子,当时就该让我来执杖的,不把他打得屁股开怀俺老常跟他姓安。”

  “得了吧,让你来打还不把人给打死了。”

  “哼,这种人死不足惜,若不是老朱……”

  后面的对话我无心再听,知晓燕军之内并非如料想的全都对朝廷兵轻看很感欣慰,如此阿平就不会太过辛苦了,看来也就是那群恃才傲物之人才会有那种将人轻薄而视的心思。

  回了后院发现阿平与朱棣还没从屋子里头出来,而四周将领都在窃窃私语。城守也在其中,正拎了茶水壶在为人添茶呢,看见我进来立即小跑了过来,“许统领,你看这会儿殿下与王爷在里头议事呢,要不坐下来喝一杯茶等等结果?”

  也确实觉着有些口干,便坐至石桌处。城守立刻为我添了一副杯子,注入了淡黄色的茶水,我端起来轻抿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什么茶叶泡的,喝着还是挺香的。

  城守见壶中茶水到底了,便小跑步出了院子,应是又去煮茶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略有些对之感到抱歉,虽然我们都是为驱赶北元军而入了这尧关的,可一大众的人都住在他家中也确实给人家带来不少不便之处,还害得忙进忙出又诚惶诚恐。

  若是个富裕的官员倒也罢了,而他又如此清廉,恐怕我们这一竿子人都快把他吃垮了吧。

  心中盘算着等晚些要跟阿平提提这件事,既然来了尧关暂时休整,那便得有所安排,对城守也需要关照才是。正念转间,突觉肚腹冒出一股疼痛,心中一沉,莫不会是要来例假了吧。之前因怀孕乃至到生产,整整将近一年时间都免受例假之苦,我倒也是习惯了那般自在的日子将这事给忘了,加上此趟行程事出突然,根本就没做准备。

  不过当下我必须立刻进房察看下,莫不要等一会染出色来了。可昨夜我与阿平是共睡一屋的,其余的屋子都被别的将领给占据了,而此刻他与朱棣又在房中谈正事,我贸贸然进去不说打扰了他们,就是阿平问起我有何事,当着朱棣的面也说不出口啊。

  想到此就不由着急起来,也不知他们要谈到几时,眼下我这事却已迫在眉睫,因为感觉肚腹越来越痛了,像及了痛经的那种感觉,就怕下一瞬涌出。

  左右寻了寻,想找绿荷来帮忙。可她正背站于我,瞧不见我的眼色。

  只迟疑了一会,就觉一股锥心之痛上涌,在肚腹间扩散而开,忽而感觉到不对。之前那种一下一下的绞痛像是例假要来的痛经,可这般剧痛是从未有过的,而且疼痛面积已经逐渐扩散,我的眼睛开始变花了,视线里一片模糊。

  再是忍不住,一个扑跌滚倒而下,听得耳畔一阵惊呼,可自己摔滚在地却已然没了痛觉。茫然睁着眼,只看到人影晃动,想要依靠耳朵来辩驳周遭的声音,但却徒劳。发现自己除了痛觉失去外,视觉与听觉都在慢慢失去。

  第200章 惊变(下)

  感觉身体一空像是被抱了起来,下意识地嗅了嗅,是阿平!

  很快身体被放下,粗重的呼吸抵在耳畔,“兰,是我,你醒醒。”我想回答他,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强凝住逐渐涣散的意识,怕自己这一昏晕过去便是天人相隔。

  只觉眉心处注入一丝清明,使我越来越沉的神智终于寻找到一点支撑的力,有个声音在脑中响起:“别睡,撑住,他们会救你的。”

  你是谁?我控制不了自己意识要怎么办?

  用你的意念去控制,想想就在你身边的丈夫,想想关心你的人,你不可以放弃!

  我不想放弃,阿平一定是知道了,他看到我突然这般估计要疯了,为了他我绝不能放弃。随着意念的坚定,眉心处的清明逐渐扩散,进而感觉头顶也有几缕凉意注入进来,竟让我首先能听到外界的语声了。

  “今日本王必当彻查此事,诸有关联者格杀勿论。”

  这是朱棣在说话,他的嗓音里满满都是震怒。但我想听阿平的声音,他在哪?“阿平……”嘴唇蠕动,轻咛声出,霎时静默轮回,下一瞬便听见耳边迫切沙哑的嗓音:“兰,我在,我就在你身边。现在有军医在为你扎针刺穴,逼出你体内的毒素,为了我,为了元儿,你一定不能有事。”

  阿平,元儿,是啊,我不可能舍得下他们的。

  蓦然间感觉眼角有热烫的液体滑过,无论阿平怎么擦拭都停不住,终于引得他疯了一般怒吼:“是谁?究竟是谁?我要那个害你的人千刀万剐!”

  阿平,是我错了,之前不该以自己为例的,而今当真身临其境,又怎忍心让你经受这般惊痛啊。可是我躺在这睁不开眼,除了流不止的泪根本没法回应。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暂时只能先用针封住毒液蔓延,但是中毒的根源还是要寻到,否则没法找出解毒之法。”这人应当就是军医了,听他话中意思是我中毒了?

  “有谁刚才接近过她?”是朱棣在沉怒质询,一片静谧里无人敢应,紧随着便听见他又道:“今日若你们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她曾与谁接触过,那么本王就一个个将你论罪。”

  “我见过!”威吓果然是有效的,立即有人应声了:“好像有看到他离开院子,后来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也不得而知,就听到一声咕咚,他突然就栽倒在地上了,还把我们给吓了一跳。”随着这人话落,立即有人响应:“是啊是啊。”

  而在这时朱高煦小声开口了:“元帅,我之前与她有过接触。”

  朱棣怒询:“何时?何地?”

  “就是您跟炆哥进屋谈事的时候,我喊了她去外边墙角处说了一会话,后来老常来了,她就先回来这边院子了。我与老常还在那闲聊,听见这边动静才跑过来发现出事了。”

  朱高煦的声音听着有颤意,怕是有被我给吓到了。

  忽听啪的一声响,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是巴掌声,是朱高煦被朱棣打了吗?却听朱棣怒喝:“带我去看那处地形。”杂乱的脚步声纷纷离去,而当身边逐渐静下来时,我却听见阿平以轻到不能再轻的声音附耳在旁道:“媳妇,我会杀了那个害你之人替你报仇的,哪怕是我的堂弟朱高煦,哪怕是我那敬爱的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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