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不该大声,他刚睡着不久。”
厉氏接着道:“申公说了,若此事为真,他愿助一臂之力。”
“当真如此!”
“老爷哪儿的话,妾身和阿眠,谁敢在您面前扯这事呢。”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宝贞莫怪,如此真是好事。”
厉氏继续劝说:“申公定是说到做到,咱们鱼家真把这事传出去,他老人家出来帮二姑娘说句公道话,那不仅是士林,全天下可都会偏向于咱们鱼家,说不定皇上知道了这事,下旨赐个和离,那是再好不过了。”
鱼恒思量更多的是,若是这场与肖家的争执,得了申公相助,最终取得胜利,那对于鱼家,绝对是好事,他鱼家此后在士林之中的影响力,想必会增加不少。
在他看来,这事多半能成,且利大于弊,值得一试。
他被厉氏说得满心舒展,搂紧她夸赞道:“夫人言之有理,待明日我一早去与父亲商量一下,他老人家估摸着也会同意的。到时,我便迅速安排下去。”
厉氏提道:“老爷,这事还是让严姐姐出面办吧,因着万姨娘的事,外面已有不好听的话传了出来,说她逼死姨娘,还欲加害庶女。若是严姐姐办好了这事,谣言就会终止,这对咱们鱼家是好事。”
鱼恒觉得厉氏真是越来越识大体,做事思量也越发周全,心中对她更加满意,“夫人心善,为人处事又周全,真是深得我心。”
厉氏笑俏,柔声说道:“老爷抬举妾身了,妾身哪当的起,妾身其实也是个私心的,不过有个道理,妾身懂的,只有鱼家好,妾身的子女才会更好。”
“令嫣以后嫁到夫家,若有娘家支持,这日子才能更有底气,更别提阿眠了,他以后的前途,可是全仰仗您和老太爷的,鱼家可是他的根呐。”
鱼恒静静抚着她的后背,好一会儿才回道:“你说的对,是该让严氏出面,这样最好……”
第70章
严氏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这事。
在鱼家的努力之下, 肖天玮好男色、毒打妻子几欲致死的恶行,终于传布出去。
顿时满城皆惊。
因着前些日子太消停,整个盛京都是风平浪静, 一点能八卦的事都没有。
此事一出, 众人都立刻起了劲,兴致勃勃地等待肖家的反应。
只是还没等到肖家, 却等来了申公的表态。
“肖天玮暴虐无道, 鱼家女实属可怜也。”
申公是什么人, 一人之言, 可定天下风气, 他都明言指责肖天玮,同情鱼氏,那事实就是这样了,毋庸置疑。
士林之人,前仆后继,紧跟申公步伐,马上公开声讨肖天玮这个人渣。
一时之间,批判肖天玮惨无人道、灭绝人性的言论那是传的沸沸扬扬。
如今盛京的大街小巷, 上至八十老妇, 下至三岁稚龄儿童, 全都在谈论, 肖家出了个窝囊废兔子爷,不喜女色,不得家族看重, 便成天把气发泄到自己妻子身上,鱼家女可怜,备受折磨,生不如死,鱼家心疼女儿,不惧肖家淫威,拼全力要帮女儿讨回一个公道。
肖家没预料到,鱼家真敢闹大,还这么快出手。
他们当然更没料到,申公会介入到这件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整个舆论和风向都带到了鱼家那边。
士林之俊才,在肖家看来,已经超乎人的范畴了,因为他们就像夏天的蚊蚊蝇蝇,整日追着你发出嗡嗡的声音,而且还无孔不入,到处钻你的空子,让你头疼欲裂。
很快,关于肖天玮的种种恶性,包括他打死不下数名丫环,折磨书童致死,还曾拿着棍棒追打鱼氏的事情,全都被抖落出来,简直令人发指。
更有甚者,连肖家的一些其他丑事,也被扒了出来。
攻击肖天玮不知不觉,演变成了无差别攻击跟肖家有关的任何事情。
肖家这时竟然没有回击,而是任由事态发展。
这个时候,一个人的诞生解救了肖家,让他们松了一大口气。
十一月二十三日,太孙妃小范氏平安产下太孙嫡子,此子整整七斤重,哭声嘹亮,体魄康健。
龙颜大悦,大赦天下,举国欢庆。
三日后,太孙为嫡子行洗礼。
外院设宴,内院举办洗三礼。
所到之人,皆出自顶级门阀,都是王孙贵胄及其家眷。
可以这么说,要是能在这时候拿到请帖,那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是极其涨脸的事。
鱼家其他方面肯定不足,但家中女儿争气,一个女儿生了太孙长子,另一个也怀上了,所以,鱼老太爷和鱼恒都在邀请之列。
而另一份由太孙妃亲定的名单中,鱼家老夫人、严氏、厉氏、鱼令嫣、阿眠,甚至连鱼令妩也都在上头。
鱼令妩那夜就病了,并以此为由,写了歉贴,推辞不去。
而肖家自然也应邀参加,这还是两家在传闻之后,初次碰头。
参加宴礼的余人表示,比起瞻仰太孙嫡子的风采,还是肖鱼之间的好戏,更吸引人些,真是好期待哦。
十一月二十六日很快到来,一大早,鱼家准备的马车,便载着他们前往太孙府中。
而待他们走后,两位披着斗篷、打扮严实、见不到真容的女子,悄悄从二房后院溜出,她们正是鱼令妩和丫环紫鸢。
她俩正往鱼家出门买菜、倒馊水的一处小门走去。
还未到达,行至一隐蔽处,鱼令妩如有所感,忽然转头,对后面一处岩石背后说道:“出来吧,我早发现你了。”
片刻后,孟玄音徐徐走出,对两人微微一笑,解释道:“我素来睡的浅,在令嫣她们有动静时就醒了,没想到你也会出来,心里好奇,便跟了出来,不知令妩姐,趁人都不在的时候,是要去何处?”
令妩抿嘴不语,只冷冷盯着她看,眼中不乏防备。
倒是紫鸢回道:“孟姑娘,我家小姐平日受二夫人和祯敬县主照拂,感激不尽,不愿再多让她们操心,这次生了小病,便打算自己出去抓副药吃。”
孟玄音显然不信,“厉夫人有一位刘姓嬷嬷,擅长医术,二房的药材又最是齐全,何来麻烦、操心一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令妩转了转潋滟的眼波,瞬时眼神就像带了勾子似的,把孟玄音的注意全吸引了过去。
她回道:“你那么聪明细致的人,既然猜到了,又何必多做这些虚的,有什么目的,直言吧。”
孟玄音无奈地耸了耸肩,指着她俩的衣着说道:“你们这样遮掩反而太过明显,跟我回去重新换一套。”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最后还是选择跟了过去。
孟玄音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一套寻常家里妇人的套装,递给令妩,又取出一套与之对应的男装,自己换上。
“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人嘛,总要为自己多准备一些,我是防止哪天出了意外,备着这些,好跑路啊。嘿嘿,我还花了大把银子,特地去学了易容术,可惜我那师傅也是个半吊子,我也只学了些皮毛,不过师傅她说了,有真厉害的,就是那种暗中做事的人,能把自己原本的容貌,遮住十之七八呢,还不会让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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