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芳为院子里的众人沏了热茶,这一杯杯茶大家都是一口未动后冷掉,芬芳也只好一遍遍地重新沏茶给众人。
“我想带妙妍回宫。”孟瑜川说。
知意一听便知道这不是个好主意,可如今刚刚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自己反倒是不敢反驳了。
顾珩:“我劝你想一想,带她回宫,真的是她愿的吗?”顾珩知道,如果现在言语在一旁,她肯定会扯出千百条理由阻止孟瑜川带妙妍回宫。
孟瑜川何尝没有考虑过妙妍的感受,他知道她不喜欢深宫后院的枯燥,原本他打算孙家的事一结束,自己便和妙妍说清楚,表明自己的心意,路怎么走,得由她来选。
可如今不同了,因为疏忽,妙妍被逼到了如此的境地,他看到妙妍浑身是伤的倒在床上时,他心中就有了决定,无论如何,自己也要把妙妍保护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妖魔鬼怪,都要把妙妍护在身后。
“你们怎么想的我都懂,可我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她若是有什么想不开该怎么办,醉烟楼虽名扬洛城,可私下也树了不少敌,若有人想伺机报复,她又该怎么办。”孟瑜川想到此处又多了几分把妙妍带走的决心。
知意和顾珩说:“现在大家都一团乱,而且这几日,陆府就要来人把我和言语接回去了,这广源山庄你也不能久待了。”
顾珩的余光一直注视着言语的卧房,只要屋里传出什么动静,他便会马上冲进去。
“我想带言语去趟千寻寺。”顾珩说。
“千寻寺?去哪儿干嘛?”知意不解地问。
“你是想要常智方丈救她?”孟瑜川问。
顾珩点点头:“师傅曾和小语有过一面之缘,若能救我相信他是一定会救的,而且......”
顾珩有些吞吞吐吐:“而且当太医诊完脉后我也探了探小语的脉搏,学医之人可能不如我们习武之人,太医并没有察觉到小语的脉象里又一股真气在护着她,那股真气古怪得很,我用内力往里一寻,它竟把我的内力弹了出来。事有蹊跷,我也想去千寻寺问问。”
知意觉得可行,可她转念一想:“你把言语带走了,我爹要是问起来该怎么办?”
顾珩解释道:“明日下山之前我会写一封书信给你,你转交给你爹,其中缘由,他会明白的。”说罢,顾珩便回屋继续照顾言语了。
“芬芳,你也别添茶了,大家都没心情喝,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知意看见芬芳又端来一份新茶,便劝她回去休息。
芬芳红着眼眶难过道:“我看着小姐和妙妍难受,自己也没什么能帮忙的地方,只能给你们能出主意的人端端茶了。”
知意体谅道:“难得你一份心意,明日你顾珩一起去吧,顾珩带着言语,你随行也可有个照应。”
芬芳虽然很开心能继续和小姐在一起,可是小姐病情危重,自己也提不起半分兴致。
院子里剩下知意和孟瑜川,知意这样第一次面对着当今圣上,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必拘谨,在外我依旧是李笙。”孟瑜川道。
知意松了口气:“其实我有一事想同你说一说。”
孟瑜川望向知意,知意缓缓道:“你觉得妙妍她能适应宫里的生活?”
孟瑜川摇摇头:“不知道,总得试一试。”
“那若她不肯呢?”
“不知道,我只愿守她一世安康。”
第45章 身世
一个大早, 广源山庄外就来了三批车马。
大的一批是皇宫里派来的,妙妍还未睡醒,孟瑜川把她抱上了马车里, 马车宽敞, 里面放着一方龙榻,虽然把妙妍抱进去不合规矩, 但皇上的意谁又能违。
宫里的马车驶远后,李行也驾驶着一辆马车赶来。
言语不愿再拖累顾珩, 执意要下地自己走动, 可睡了一觉, 浑身还是如昨日那般无力,顾珩只好扶着她慢慢走出来。
“他带妙妍走了?”言语一早起来便得知了这个消息,她心里懊悔着自己昨夜不该睡过去, 应当劝劝孟瑜川,这样做,妙妍不会好到哪去的。
顾珩安慰她道:“你放心,这几日都不太平, 让皇上接回去也是好的。”
言语自叹一声:“我还未来得及再看看她,她便先走了。”
“等你把病治好了,我带你入宫, 你想见她多久便是多久,如何?”
李行在马车旁看着自己公子扶着小语姑娘出来,顿时心里一喜,那日他在千寻寺见到的和小语姑娘一模一样的这位姑娘时, 他还疑惑,如今看来,这还的的确确是从前那位小语姑娘。
李行搭了把手,帮顾珩把言语扶上马车,芬芳随后也收拾了包袱坐了上去。
当李行正要驾着马车离去时,知意忽然从山庄里冲出来,喊道:“等等!”
李行一个刹车,马车里的人都晃了晃。
言语掀开车上的帘子,看见知意正气喘吁吁地好像有话想说。
“言语,你放心,家里我会好好照顾的,我在府里等你回来,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回来。”知意嘱咐道。
言语心里一暖,说话还是提不上半分劲,虚弱道:“好,我一定会回去见你的。”
知意握了握言语的手,言语的手冰凉凉的,不免让知意又担心了几分。
马车渐渐驶远,知意看着远方的车影,十几天前大家也如今日一样,各个匆匆地离开,最后剩自己一人留下,不过不久之后,陆府的马车赶来,自己也该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广源山庄了。
来时一行人热热闹闹,走时一行人分分散散,知意庆幸自己应该是所有人里最幸运的一个,毫发无损,不用为所爱之人伤神。
三驾马车朝着三条不同的路,奔向了各自的天涯。
知意回到陆家时,便觉得气氛有些怪异,自己回来,没什么人迎接,整个陆府上下都是一片静默,她开始担心是不是这段时间,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可往全府上下一望,也没有什么变样的地方。
在广源山庄与世隔绝的这几日,知意觉得可能不单是陆家,甚至整个东国都发生了大事。
知意刚一入厅堂想给父母亲和爷爷请个安,便发觉坐在厅堂上的大家面色沉重,像是心里藏着许多大事一样。
看着自己母亲在一旁抹着泪,自己父亲在一旁蹙着眉,自己爷爷也是一副劳累的模样,知意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你们大家都是这副沮丧模样?”
孙蔷声音沙哑,像是一连哭了好几日:“知意你回来了,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知意想了想后摇了摇头,然后过去伏在孙蔷膝下:“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孙蔷勉强地笑了笑,“今日,是你姨娘的行刑处决之日,娘连最后去送她一程的勇气都没有。”
知意一震,几个月前还好端端的姨娘为何会被处决,发生了如此大事为何没人通知她。
孙蓁拉开了膝下的知意,面色苍白地唉声叹气着独自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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