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平日里,晁四向来矜持,很少主动索吻,往往都是徐三挑起了个头儿,他才敢亲上前来。今日晁四这般主动,实在让徐三娘有些吃惊,只是她倒是也不曾多想,只以为是二人久不相会,晁四思念过甚,才会按捺不住,有了如此举动。
外间天寒地冻,饕风虐雪,屋里头的二人,却是脸上发烫,心儿发热。徐三本以为不过是亲亲而已,哪知没过多久,晁四便探入衣内,细细抚摩。徐三娘大为所惊,只觉得他手指触及之处,皆是发麻生痒,令这徐三娘愈发觉得软瘫热化,香云缭乱,心间战栗不定,连忙伸手去推他胸膛。
她手儿一推,晁四便不再强索,只薄唇微抿,撑在上方,低头凝视着她。四下漆黑,他神情如何,徐三也看不真切,只听得他呼吸急促,又感觉他鼻间热息,迎面扑来,惹得徐三急忙移开脸来,斟酌言语,缓声说道:
“咱两个到底不是夫妻,我如何能坏了你的名节?你可得想清楚了,免得日后悔青肠子,怨怪于我。依我之见,倒也不必急于此时,待到官家驾临,牡丹盛放,你再行决断,也是不迟。”
那少年默然半晌,随即哑着嗓子说道:“儿早就想清楚了,今日无悔,明日亦是无悔;今日无怨,明日亦是无怨。无论后事如何,生是小碗莲的人,死也要做小碗莲的鬼。”
闻听少年此言,徐三娘十分动容,也不再推拒开来,只管任取任求。可那少年到底青涩,虽说决心已定,可对于如何行事,也是糊里糊涂,一知半解。嘴儿砸巴了个透,手儿惹得臊水湿漉,上头两点是隔衣竖起,下边那话是硬如铁杵,只是虽说如此,那少年却是急出了汗来,也不知该如何纾解,只能睁着小鹿一般的眸子,向那徐三娘投去求助的目光。
徐三娘红了脸,无计可奈,只得腆着颜面,出言教他。窦小含泉,花翻露蒂,惜乎那悬露玉麈,杵了几回都强挤不入,卖花郎憋得难受,可又不敢蛮试,唯恐伤着了她,那徐三瞧在眼中,别无他法,只得又伸手帮扶,好不容易,才教赤枪直驱,乍破花屏,惹得碧血点点,如若海棠新红,初初而绽。
小小一方桃花坞,由着碧血赤枪,渐次直入,横冲猛捣,杵得桃花颠乱,溪涧崩溢。溪水夹杂着桃花片片,点点殷红,好似绛粉珍珠,四溅开来,湿枕染榻,伴着娇娇莺声、恨眉醉眼,便连那窗棂之外,风雪号声,都一并盖了过去。外间虽说是冬寒时月,暮雪冻云,但这茅草屋内,倒可谓是:脉脉春浓,鸾凤穿花,桃杏欢喜,灵犀灌顶。
作者有话要说: 在飞机上写的,感觉非常尴尬。。。
第55章 三更梦断敲荷雨(三)
及至此番做罢, 不过数息, 那少年郎便已经恢复过来。只是他见那徐三娘眼儿半眯,双颊红染,似是有些倦怠, 便也不敢贸然开口,只兀自强忍着, 一言不发, 缓缓伸手, 将那白浊,一点点轻轻拭去。
那徐三轻轻一笑, 眼儿一扫, 见那红赤铁杵,顶衣而起,自是心上了然。她逗弄了少年一会儿, 见他憋得双脸通红,便也不再多言, 伸手一拽, 将他拉倒,接着便遂了他的心意,又做了三番四次, 直到深更半夜, 方才堪堪作罢。两相皆是筋疲力尽, 而后便是相拥而眠, 一夜无梦, 直至天明。
隔日雪霁,二人又缠绵到半下午时,徐三眼瞧着帘外风雪又起,若是不走,约莫还要在此待上一宿,这才依依不舍,与晁四郎别过。
晁四郎虽是心有不舍,却也不好直言,亦不愿在面上显露,只穿好衣裳,撑起绿油纸伞,将她送到山脚,又立于风雪之间,望着她渐行渐远。
徐三娘冒着风雪,行至家门之前,眯着眼儿一望,便见一架马车停在门前,瞧着很是眼生。她也不曾多想,只当与自己无干,这便收拢绣袄,有些艰难地迈着步子,绕过车马,朝着门前行去。
谁曾想待她缓步而行,绕到那马车一侧之时,忽见一只大手掀开车帘,指间带着翠玉扳指,那玉色清透无暇,衬得那只手显得纤长而又光洁。她眉头轻蹙,不由驻足看去,又见一人自车帘间探出头来,容貌俊美,眸色阴晦,眉宇之间则带着几分不耐之色,恰是那从天坠地、虎落平阳的韩郎君韩元琨。
徐三这才想起来,先前崔钿说了,魏府之事已了,想来这韩小犬,多半也已然脱身。只是他好不容易才自笼中逃出,不想着赶紧离开寿春,反而来了她家门前,寻她见面,这又是何道理?
那韩小犬很不耐烦,居高临下地睨了她几眼,随即挑眉沉声道:“上车来。我有话跟你说。”
徐三稍一思忖,依言而行,扶着车架,便要登上车来。韩小犬却是冷哼一声,嫌她手脚太慢,索性拉着她的胳膊一扯,将她径直拽进车厢里来。
他这狠狠一扯,令徐三娘全无防备,幸而他力道也算得当,倒也不曾伤着徐三。徐三娘心下一叹,揉了两下自己的臂膀,接着眯眼而笑,巧声言曰: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正所谓是‘鸟出樊笼马脱缰’,打从今日起,阿郎便能重返京都,复享荣华,再不必受制于人,垂头仰饲。管它甚么羊羔美酒,还是甚么流香酒蔷薇露,阿郎以后是想喝多少,便能喝多少,实在教我等艳羡不已。”
韩小犬目光沉沉,缓缓抬眼,并不理她这番真真假假的贺辞,只冷笑道:“昨夜里头,我上门来寻你,你却并不在家。今日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你才晃悠着回来。徐老三,你这是上哪儿歇宿去了?”
徐三笑容一滞,只打算随意找个由头,敷衍过去,不曾想那韩小犬冷冷扫量着她,又沉声问道:“你这衣带上头,从哪儿沾来的血?徐老三,你该不会趁着夜黑风高,去哪家杀人去了罢?”
徐三娘不能老实回答,也不会老实回答。她笑吟吟地望着这韩小犬,顾左右而言他,轻声笑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又为何非要等到正月不可?我这心里头满是谜团,你可愿给我开解开解?”
那韩小犬见她并不应答,心中恼火,稍稍一思,便已猜得几分。他强压心火,墨眉紧蹙,稍稍移开目光,不再看这徐三,接着扯起唇角,冷冷说道:“那姓魏的婆娘,已然是死了干净。魏府的理事大权,全都落在了魏三娘的手里头。她看在崔知县的面子上,将我的身契,又还归于我,我这才脱笼而出,重获自由。”
他此言一出,徐三娘骤然一惊,连忙出言细问:“死了?魏大娘死了?怎么死的?”
她稍稍一顿,又绞着帕子,压低声音,皱眉问道:“还有魏四娘呢?人言道是‘凡出言,信为先’。你对她,虽多半是虚情假意,不得不逢场作戏,但你既然有言在先,还是不要弃信违义得好。”
她说的这一番话儿,落入那韩小犬耳中,噌地一下,便将他这无名火,点成了燎原大火。那男人向后一靠,懒懒抬眼,勾唇嗤笑道:“反正在你心里,我也不是甚么好人。那我便老实告诉你,魏大是我杀的,魏四是我骗的!一个当我是俎上之肉,狗彘不如,另一个色令智昏,愚不可及!我在魏府所受屈辱,管它十倍百倍,我都要奉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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