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样的兴奋,快要抑制不住的心潮,已经涌满心头,因为她就在那里,我倾付半生,戮父逐弟,就只为了她。
但现在我就连亲吻她的勇气也没有,我是如此的卑鄙肮脏,该去触碰她吗?不,不一样了,我已经是南楚的羲皇了,是整个紫微宫里最至高无上的人,我身上正成承受着天命,我是天之骄子,一切的罪孽都与我无关,即使鲜血浸染,我也无悔。
我一定要得到她,不惜一切手段。
我撩开珍珠帘,衣袖攥紧,怕她因这杂声猝然惊醒,我一步步走着,一步步离她更近,更近,就只感觉呼吸一阵阵急促。
我停在她面前,还在睡,像是孩子一样静静沉睡,我坐下来,坐在她旁边,笼住她的手,很小,她的手真小,好像一放在手中就会像晶莹玉润的冰雪般融化,只留下几片玲珑玉骨。
很冷,我身上莫名的感觉有些冷意,难道是因为她的手心冰凉吗?
我转头注视着她,一模一样,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纯洁明净。
终于,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的看着她的睡颜,没有任何阻碍。
我轻挪手指,解开了她纤腰上的绣带。
她的锁骨很瘦,白皙又美丽,脖颈也柔腻软滑,如此瘦小的腰和身体,好像一掐就会变得粉碎。
接下来是外衣。
“唔。”她不适的转过头去,手搭在一边,毫无防备。
我手上突然停了,觉得负罪,现在我这是在以怎样的方式得到她,只要这雪白雪白的身子,而那颗会对人善心一笑的心就此抛弃了吗?
可我又该怎么办,她不会爱我!有李拂在的时候,她连正眼都没给我,我想要她!要她成为我的女人,成为整个宫里最尊贵的女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没想到,我能不眨眼的下令杀害一百多人口,在她面前,却永远只是当年荷花池旁那个犹豫懦弱的李璟。
现在我又该拿你怎么办,嫣儿?我看向她沉睡的脸,百感交集。
“喂,来啊,来这边!”一个身姿玲珑娇小的女孩向我招着小手,我本想不理她直接走开,没想到李拂却出现了,这个表面上说着要辅佐我登上皇位,暗地里却谋划的兄弟。
我只想躲开他,便向那孩子走去,可我刚一走近,她便捂住我的嘴,匆忙往小舟上一拉。
这里是荷花池的中心,周围绿莹莹一片的圆荷把我和她隐在其中,令人无法发觉,微风一动,曲荷曼舞,叶和花的清香也悄悄滑入鼻尖,还有另一种滋味,她身上一缕淡淡的少女幽香,令人面庞微醺。
她柔柔的手还在抚弄我的肌肤,冰凉异常。
李拂惊忙的声音响在池里,“嫣儿,出来别闹了。”竟然有这样一个女人令他如此惊慌,我刚想回头看清那孩子的脸,她却凑过来,那么近,幽深明亮的瞳子眨呀眨的,腾上的水珠一阵翻滚,她抿着唇,一张脸有生气又活泼,像是个孩子。
那一缕不抹粉黛的幽香又飘进我鼻尖,不禁令我脸上一红,看来,她不止是个孩子啊。
“呐?我可帮了你啊。”她笑靥如花,手捧着粉荷,退我一步,眯着眼细细看我,“刚才你可像受惊的老鼠一般见了阿拂啊,怎么,可是做错了事?”她又眨着眼睛,像是小女儿一般娇憨。
原来刚才的我是这副狼狈模样,我目光有些黯然,她看我这副表情,笑着安慰道:“没事,我也常常做错事,被阿拂训的。”
李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嫣儿,快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可就真生气了。”
那孩子吐着舌头,顽皮的道:“呸!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好话哄了我出来,等会儿便又欺负我。”
“来来,我们不管他,去划船吧,你会吗?”她眨着眼睛问我,脸旁晶晶亮。
我不忍心打扰她的兴致,只好点点头,拿起长篙,划着船向荷花池中间驶去。
她松开束发的九珠钗,拨散松软像羊毛的乌发,令人有些目眩神迷,
她转头,垂在舟上,形成一个个漩涡的乌发也一颤,她笑笑,美得就像是仙女一般,是种令人轻松舒畅的美丽。
她又撩开碧蓝花裙,褪下白尖头足绣鞋,她伸展足的时候,我乍一看与冰雪无异。我不敢多看,便转过头去。
耳旁只能听见她踢踏水花的声音,还有缥缈的歌声。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这是首情歌,我看看水光荡漾中迷蒙的她的身影,原来她心里有人了。
我卑微的垂下头,木然的划着长篙。
☆、09死当长相思
09死当长相思
我用心找了那么久,最后竟发现你就在我身边。
一
“喂,你还记得我吗?”他用心轻轻抱着我,热气轻轻呼在我耳边。
是谁?这种气息,这种感觉,美好的令人想一生铭记。
脸上稠稠的,我手指触触,血红一片,是血,究竟是谁的血?
啊,啊,我,我晕血啊,不自觉的脚上一软,忙用力抓住他雪色的衣衫,手上一热,仿佛有一股热流接连不断地涌出,是他的血,那么腥,那么甜。
我晃头看看周围,尽是光亮亮的刀剑,是啊,不是做梦,我迷晕了渠黄他们,正想快些骑马去救他时,这些人便出现了,团团将我围住,那刺眼的亮光吓得我那马儿也嘶鸣,是他无声息的走近,轻轻拉住缰绳,抱我下来。
我问他姓名,他不语,我想看清他面容,他不准,只是与我十指紧扣,静默不语。
他伸手从嫩绿的枝芽上折一枝桃花,竟能毫不费力的击退手持兵器的剑客们,手总是紧握,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被珍惜的感觉。
与薄青莲不同,他不是背后般的默默无闻,而是肆意的大胆的宣示,他想守护我。
当那剑客看清我是根软肋,用剑刺向我时,他竟然挺身护我周全,那隔着薄薄面纱的脸也那么近那么近,是谁啊,他到底是谁?
但当他生生受那致命一剑时,我脑里竟浮起另一个人的脸,青莲君。
薄青莲什么时候也曾挡在我面前,那么勇敢的保护我,我到底丢了什么?到底丢了哪些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呵,你问我为什么一定要引得他来了,才肯动手。”笼在阴影深处的女人道。
幸存却身上有数刀伤痕剑客喘息着跪在地上,抬头望着女人绝美的姿容。
“你难道不觉得那个贱蹄子太幸运了吗?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两个男人真心的守候。”她笑的凉薄,“薄青莲你以为只要自己冷漠无情,云想容就不会爱上你,就不会痛苦了吗?”
阴影里,她妩媚的面庞残酷冷艳。
“不是啊,无论她失忆多少次,无论多少次忘记你,但终究她都会辛苦的爱上你啊。”耶律宛宁笑着。
她第一次见薄青莲时,他正懒懒窝在椅子里,面容清晰秀美,斜对着他薄薄的唇的珍珑棋局早就被破解,亦如她紧闭的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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