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命之如是尘与花_绛灵【完结】(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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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轻轻牵住昙儿柔软温暖的手,他也轻轻乖顺的笼住我,轻声道:“你是他吧?瞒不过我的,这双手。”我轻轻抚摸他手上的厚茧,“这是只有常年练武的人才有的手。”

  我抬起脸来,看不清他面容,看清已对我不重要,因我知道,他就是他。

  无良女如玉的手轻轻揭开他垂下的层层白纱,触摸他温暖的柔肤,拂过他棱角分明的薄唇,轻声道:“你亲过我左颊吧,看着这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定也是心生欢喜吧。”

  她左手执他柔手,轻捧着抚弄晶莹剔透的脸颊,笑道:“一定很思念吧,看着与她如此相似的我。”

  “可以做哦,无论是亲吻我还是任何事。”我轻轻踮起脚尖,手捧他脸颊,让他无法回避我。

  真的,马上就可以让他忘了我。

  他一定在看吧,在这雨中,默默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明明是期盼着我能对他淡淡笑笑,没想到却牵着另一个人的手,耳鬓厮磨。

  伤心吧,心痛吧,我哪又不是?

  嘴唇蠕动,温热的气息喷洒开来,我烙印下了最心疼的一个吻。

  以为就这样结束时,一直静静任我摆布的他却说话了。

  “婊子!”怒声冲冲,“你以为这样就够了吗?”像是讽刺的嘲笑,一声声刺耳直达心底。

  是啊,我就是婊子!

  他揽着我的腰,让我整个人都扑进他怀中,如此热烈缠绵的痴吻,从没这样被对待过,就像是最亲密的情人一样。

  雨中,白衣纠缠,恋人痴吻,玄衣独悲,落尽凄凉。

  ☆、14浮尘各异势

  一

  一缕小小的银蝶像是水烟朦胧,银光闪闪的薄翅无情的被折断,失去了柔翅保护,她弱小的被冷雨抽打,一言不发,一双妩媚幽深的眸子因雨水润湿,渐渐变得像雾般透明,快要消散般,迷失般的悲凉。

  湿漉漉的乌发像是松烟墨发出一阵好闻的梅冰味,一片片粘在这小小银蝶的透明脸颊上,没有胭脂香味为她匀抹,她饱满莹润若玉珠,惨白如纸,无半分嫣然。

  冷风吹过,如白莲绽开的雪绫罗襦裙松散开来,露出大片的无骨肌肤,玉足血肉模糊,触目惊心,额头虞美人花如断颈佳人的一线碧血,还在不断流淌。

  一只曼妙的银蝶妖精,他眼中的她便是这样,只有冰弦丝才能与之相衬,所以他送她一剪冰弦,寓意冰清明灭。

  他想用长长的冰弦丝在月下帮她编长辫,他没说过只在心里悄悄想过,她的长发像是纤纤月光。

  藏在衣袖,她亲手绣着如优昙花的云锦囊里,还有一缕她当年亲手用小刀割断的长发。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一绺绺清凉柔细的滑到耳际,常常,他倾下的墨发落在我颊上,发散着淡淡的芙蕖香,也是这样温柔。

  依偎在一旁的我,只要轻轻撇一瞥眼就能清楚瞧见他羊脂玉雕的云簪闪闪发光。

  在雨中,竟还有他残存的气息。

  如此熟悉,一伸手就能触摸,即使那么清浅,浅。

  我热切的盼望伸出手去抚弄无垢的雨水,可是真的好冷啊,身上仿佛没了知觉,被无形的铁链深入骨髓般的桎梏,让我难以呼吸了。

  有谁,来暖一暖我的手指?用血染红白衣,我愿意。

  指尖忽然传来一阵暖意,仿佛是柔柔阳光照拂,我挣落眼前的雨珠,一时间像是流泪,无知觉的簌簌落下,麻木不仁。

  我轻轻用牙咬破手指,血珠涌聚,涂抹嫣然初绽的唇,点就柔弱春樱,指尖摩擦雪白的衣料,能感觉到白绫罗细细密密如窗格的纹路,如天降下的雨丝般一抹抹,一层层,开口,舔舔蘸着血丝的唇道,

  “我好··想看桃花··开啊”指尖雪白绫罗上被红云晕染的桃花胜放,一层层一叠叠的花瓣张开,露出瑰丽如宝石的花心。

  “我不喜欢桃花,因为她凋谢时,总是落得纷纷扬扬,那么美,掩盖了所有心事。”

  “我的心事,你看得清么?”我眨眨眼睛,雨珠就动弹动弹,懒懒的垂到最冰冷难过的一边。

  冷风穿过我腕骨,凝成薄薄的霜,含在肌肤里不化了,指尖就一直杵在他衣襟上,嫣然的胜放出娇嫩的花朵,像是他清澈到透明的心脏一般,待人采撷。

  “你这是在伤心吗?”他只淡淡的问我,掩映在白纱下的脸看不真切,湿了,白纱湿淋淋的一片。

  “你还真看得见?我很开心,你看!花开的多好啊,那么美··”我挣扎着脱开手指,挥舞着襦裙,站起身给他看。

  他一定看得见,我多快乐。

  无良女如果看得清自己,一定会知道自己那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瞳里有什么东西,能把人吞噬。

  赤足的少女流淌着鲜血,在淅沥不停的雨中,妖冶的舞蹈,挣扎在不见底的黑暗中。

  白衣的少年看她步步生莲华,一言不发,晶亮的冰弦丝割破手指,沾染她薄唇,道:“嗜血么?吸吧,吸完了,正常些,再腼腆的和我说话。”

  “别像妖精一样疯。”我怔怔的望着他,多久,多久之前,我们也像现在这样,雨停了···

  二

  我烧的迷迷糊糊的,全身燥热,肺也难过,跟那碳抹过,烟狠狠熏过似的,对我十分不满意,不对是很不满意,半夜里咳咳,咳醒了,一歪头,就吐了,不知道吐得什么,只想迷迷糊糊的睡,其他一切全不管不顾了。

  可又实在渴得慌,没办法,舔舔嘴唇,爬起来,去附近的桌上寻水喝,可这冰凉解渴的杯子就自然而然的凑上来了。

  没办法,只好不情愿的睁睁眼,证明证明我还活着。

  但看到她,这口水就差点没憋回去,我躺在床上,并不是没想过一睁眼就会见她。

  而是从未如此绝望过。

  见到她,就意味着他真不会再介意我的感受,不会在乎我。

  因为毕竟这一月余,自我知道他身份后,这个女人从没出现过,从没横在我和他之间,我以为一直能安安静静过下去。

  忘了有她的存在,现在看来,我忘与否是无谓的,因为她始终会在冷眼旁观,在薄青莲撤去渠黄绿耳,赤骥,被我逼的不愿听任何消息的时候,她就会娉娉婷婷的出现,摆正她王妃的架子,端着她妻子的名位。

  像是最美最高贵的公主一样,不,她本来就是,看着命如草芥的我,嘲笑的无情。

  如果没猜错,要伤我伤的最深,又不失她大家风范,就会说:“是妾身照顾不周,姑娘不至于染上高热,病上十天也无人料理,这群刁仆,定要好生管教!”她皱着眉头,精妙绝伦的脸上满是怜惜心疼之意,说到动情处,落下几点泪珠来,特别是“真可怜姑娘你!”这句,脑袋烧得厉害,其他没怎么听进去,就这句说到我心坎里去。

  十几句姑娘,我是他妹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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