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公子。”我叫住他。
但意料之中,他果然没有理我。
该死的我竟然又脱口而出,“桓小姐。”
他居然回头了!!
“有事儿吗?”声音还是很清冷,仿佛来自蓬莱仙境亦或是出自观音菩萨之口。
我有些不好意思得走过去与他并肩,这才发现他比我矮上两分,大概在我额头的位置。
我讪笑道,“有缘又遇见公子,不知公子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我是问他为什么要男扮女装参加科举。
他反倒装作听不懂似得,挑眉:“京城人人都能来,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
他又补充一句,“在外面叫我桓小姐。”
我有些尴尬,所以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那桓小姐觉得今年的题目怎么样呢?”
说到这个,桓凌绡似乎颇有兴趣,他与我边走边谈:“今年的题目很有深意,都知道当今圣上登基之后改良了银票,说明还是非常鼓励商业发展的,朝廷一是想通过这个命题了解考生除了四书五经还对如今商业关注程度如何,二是想试探一下民间对当今圣上的举措有什么态度……”
我一听不禁笑道,“是啊,我家在杨州城就是开银号的,现在来银号换银子的人越来越多,我也准备扩建地方……”
他似是有些惊讶,“你们是从杨州城来的?你家也开银号吗。”
我点头称是。
“我听说三月烟花下杨州,杨州城歌舞升平一片繁荣安定,琴槐河上热闹非凡,早就想去看看了……”
我竟不知他一个男儿家有如此想法,气魄和性格都像是个女儿,只感叹他偏偏生了个男儿身。
说着我们来到了落脚的客栈,此时我才发现他也住这里,比我还来得早。
他说他是骑马来的,偷了姐姐的雪王驹,自个一个人收拾包袱来到京城的。
孟君最先出考场,所以现在已经在客栈门口等着我们了,她见我身旁还有一位,也认出是桓凌绡,甚是诧异。
待我与她细说过程之际,桓凌绡已经换了身男儿装束出来了。他的衣裳都是淡淡雅雅,清风素华,一点儿不像个寻常穿红戴紫的男儿家。但那张脸却生得雌雄莫辩,甚是惹眼,任谁也不会过目即忘。
我心想,这下他该不会逼我叫他桓小姐了吧!
这时候王丽花也回来了,一脸垂头丧气。估计考得不咋地,她嚷着要喝酒。王良梁听到她的声音,赶忙从房里出来迎接。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心想他肯定早就听见我们的动静了,但偏等到他妹妹回来他才肯出来,定是觉得那天的是让他丢了脸面没脸见我们。
唉,我还是个机会好好跟他说明缘由,向他道歉吧……
“酒呢,我要喝男儿红,上好的那种!”王丽花好像已经在外头喝了一些,晕晕乎乎的。
孟君道,“这店里只有清酒黄酒米酒,没有男儿红,你别喝了。”
哪想王丽花非要喝,说到京城不喝纯正男儿红等于白来!我们扭不过她,也被她说的心痒痒。女人嘛,平生就爱两样东西,男人和好酒。
最后商量还是我这个飞毛腿出来跑腿。临走时王丽花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好酒!记住是京城最好的男儿红,别的我不喝。”
不给酒钱还屁话这么多,我腹诽着她,不过讲着姐妹道义我还是不计较那么多了!
我跑到街上转了一圈,没发现酒铺。
郁闷之际想到了个好点子,酒楼里应该有酒!
不过很快我就为我自作聪明付出了血的代价……
这条繁华的街上有个叫做醉韵楼的地方,我跑进去买酒。
奇怪的是她们好像不做生意,大堂里只有一个杂役在柜子旁边睡觉。
我喊道:“你们做生意吗?”
这时从内堂出来一个涂脂抹粉的男人,画得像个鬼。他打量了我一番,随即笑道,“哎呀,这位小姐想要什么呀。”
要什么?我来酒楼可不是吃饭喝酒的嘛,我翻了个不耐烦的白眼,“有男儿红么?”
鬼脸男人一愣,然后笑的一脸淫荡,脂粉都颤掉了一堆,“有,有,不就是男儿红么,小姐随我进来,什么样的都有。”
怎么男儿红还分很多种吗?
我一进内堂,他们叫我坐下稍等。
我不禁赞叹这个酒楼还很是很干净的,门梁上都用粉色绸缎装饰起来,圆桌桌布上也都是古代仕男图,好一个古色古香的酒楼!
就是有点儿似曾相识……
我还没回想出什么来,只听得那鬼脸男人在楼上扯着嗓子一喊:“少爷们起床了,有客人来了————”
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是啊,你们听我解释,我是来买酒的……我真的是来买酒的……是酒的名字叫男儿红……
望着门口几个彪形大娘,我咽了咽口水,什么也没说。
这时那群同样涂脂抹粉的男人已经围了上来,有的还把我脖子抱住,在旁边撒娇。
我从石化状态醒过来,看着老鸨期待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那个……我不是要这个的……我是要买酒……”
老鸨一脸诧异,“这就是你要的呀,你看这是文君,这个是屠苏,这个是竹叶青,秋露白,梨花酿……”他把我眼前的男人都数了一遍名儿,敢情他们家倌儿全取的酒名??
我扶额,又重申了一遍:“我是来买酒的,酒,就是京城最出名的那个男儿红……”
可能是因为闹了笑话没有底气,说的语无伦次。让这个老鸨再一次误会了。
他又拿欣赏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番,啧啧道:“看不出你个书生气魄倒不小,要京城最出名儿的是吧,赶巧了,他今儿还真在。”
“江艳舞,有人要点你。”老鸨又一次扯着嗓子对楼上喊。
“我我我……我我不是要……”我哪逛过窑子,又是这种情况下逛窑子,还不能跑!看见门外彪形大娘守在门外急得快哭出来了。
我正拉住老鸨袖子向他解释,楼上的声音传了下来。
“谁要点我,胆儿不小。”
我呆呆望着楼上。
一个穿深紫色上面绣着梅花长袍的男人从楼梯走下来。那张面孔,分明是姚英歌!!
☆、一入江湖岁月催
“姚英歌!”我瞪大眼睛朝他嚷。
他似不认识我一样,平静的看着我。
“我叫江艳舞。我的一个小时是一百两,吟诗作对弹琴颂歌都可以,如果你还要有别的要求,价钱是五百两。”
我起身与他对视,但他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被我愠怒的目光所感染,冷酷得像个杀手。
杀了我这么多日子以来思念的心。
“你就是姚英歌,你的眼睛下面有颗泪痣,你骗不了我!你为什么不认我?你被他们控制了吗,你说话!”如果可以照镜子,那我一定发现我现在的眼睛红的可以滴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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