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是青楼,有银子来没银子滚。”他闭上眼睛转身上了楼。
老鸨也开始狐疑地看我,用细长尖锐的声音说,“这位小姐,你若是没有银子,醉韵楼可不欢迎你哟——”
是的,结局是我被赶了出来。
不过这时面子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我满脑子都是那句:有银子来没银子滚。
有银子来没银子滚,有银子来没银子滚,有银子来没银子滚,有银子来没银子滚,有银子来没银子滚,有银子来没银子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疯了似得拍打床板。
“青云,青云,你醒醒。”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
我睁开眼,眼前模糊的人影开始清晰,是孟君。
原来我已经回来睡了一觉了。
“你下午回来就开始发疯,酒也没买到,现在半夜还做噩梦,到底发生了什么?”孟君顶着黑眼圈一脸无奈。
我抱住她的肩膀,第一次像个男人一样没出息得眼泪在框里打转:“我见到他了。”
“谁?”
“姚英歌!”
“……你在哪里见到他的。”
“在京城的青楼里!”
“……”
我突然意识到这么说很令人误会……果然孟君一脸嫌弃得看着我。
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气得眼眶出血。
“分明是他,他还不认我!旧日我们那般相好,说的话做的事,都与夫妻并无二致!如果他真的看不上我,当初为何又那样待我!?”
孟君拍了拍我的背,安慰道,“兴许你是真的认错人了,你这个样子,人家还以为你疯了,青云你振作一点。”
我知道我没疯,那是绝对就是姚英歌。
他现在是个有钱就能上的风尘男子。
有钱就能上,有钱就能上,他不就是要钱吗!?
我起身下床,从床下找出行李,打开包袱除了几件衣裳和碎银子,就是那些姚英歌留下的首饰。我本来不想动他的东西,准备留到路上不时之需当了换些银子,等过了燃眉之急再赎回来,可这回我就是想当了它们换银子!
我穿好衣服,带着包袱,夺门而去,留下身后孟君的呼喊。
等京城银号开门换好银票,天已经亮了。
我又再次站在醉韵楼的门口。
迎接我的又是那个睡着了的杂役,和兴冲冲走出来又败兴地看着我的鬼脸老鸨。
哼,我内心冷哼一声。
“江艳舞呢,叫他下来见我。”我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我在买一件昂贵的花瓶。
老鸨又打量我一番,然后道:“不好意思,艳舞他今儿不舒服,一律不见人。”
我冷笑一声,“怎么,他是害怕了吗,告诉他银子我有的是,叫他下来服侍我。”
没想到老鸨蹙眉认真道,“艳舞真的生病了,小姐点别的少爷吧。”
我一拍桌子。
“昨儿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生病了,你不叫他下来我自个上去!”
说完我就冲上了楼,“告诉我他是哪个房间。”
老鸨年纪大了,好不容易追上我,拦住我说,“小姐,你真的不能去啊,真的不能去。”
这个鬼脸老鸨也是心虚,眼睛一边说着一边朝最里头那屋瞟,我本来是不可能一间一间查探的,但他这个动作,让我瞬间有了目标。
你越不让我去我就越要去!
姚英歌,你等着,我今天就要上你。
年迈的老鸨拖不住我,走到最里头的那个厢房他用身子死死的挡在我面前,“你真的不能进去,你真的不能进去!”
我红着眼正欲把他拉开,突然里面一声巴掌响使我脑袋一炸。
我还没回过神来,里面又传出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然后是姚英歌痛苦的shenyin声。
我愣了半天没任何动作。
里面又传出一个女声:“外面是谁在闹啊。”
老鸨连忙紧张得打圆场,“是新来的杂役不懂规矩乱闯,我正教训她呢,王郡受扰了奴才该死。”
我被老鸨拖下楼,恍惚间我听他说:“你这个书生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呢,我说他今儿不见客你不懂么,现在倒好,差点冲撞了王郡,害的我们全部差点掉脑袋!”
我回过神来,拉住老鸨胳膊:“里面那个人是谁?是洵王郡么?她为什么打他?”
老鸨一脸嫌弃把我嘴捂上:“哎哟喂,我的小祖宗,这关你什么事啊,洵王郡一向有这点儿爱好,全京城都知道,你瞎嚷嚷什么!”
他把我拉到醉韵楼门口,“你快走吧。不要再来了,你的生意我不敢做!”
我就像是个笑话。
市井上人来人往有说有笑,好像人人都在看我笑话,连手里的银子都是。
我恍恍惚惚回到客栈。
王丽花看到我打趣儿道,“你这干什么去了,咋跟丢了魂似得。”
我回了她一句“世界真精彩”然后滚到楼上倒头睡了。
梦中又见到了那个眼角带着泪痣的男人,他站在一堆红绸深处。阴风阵阵,吹得红绸漫天飞舞如杨柳荡漾,他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往前进他则越飘越远,我瞪大眼睛分明地看清他背后还有个人。
是个女人,在抽打他。
他竟不叫也不挣扎,只是闭上眼睛享受。
血莲花一朵接一朵的在他身上绽放,啪嗒啪嗒,每开一朵他的笑容就加深一分。
他的身上染满了血莲花,那拥有一张傲人脸蛋的男人正闭着他水灵灵的桃花眼发出妩媚的shenyin。
姚英歌美,美得像来自地狱的男人。
我的瞳孔被红绸熏染地一片血红,叫骂了一声“妈的死变态”,然后在一片黑暗中惊醒过来。
呆了良久,我见身边被我闹了两晚上的孟君睡得深沉,又想到刚才的梦,抓抓脑袋一时间五味杂陈。
我悄悄披了件外衣,出门找酒喝。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不深我也一口闷!
京城夜晚风沙挺大,摇得我头上的树叶那叫个无边落木萧萧下,黄沙渐欲迷人眼,不知不觉我的眼角泛起了泪花。
我抬手用袖口擦拭,不料想上面传来一声嗤笑。
我登得一声提起酒壶站起身来,浑身绷直了:“谁在上面?”
“你一个大女人哭什么?”是个男人的声音,那感觉犹如传音入密,令人听醉了。
我脸一红,大声辩解道:“谁我说哭了,风吹的!”
他又是一阵笑。
“你躲在树上算什么本事,有种下来。”我连忙呛声。
“我是个男人,没种,有种你上来。”
我哪上的去?又没学过轻功。
我轻蔑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转身欲走:“没意思,回去睡觉去咯——”
只见树上一阵悉悉索索,蓦地跳下个人。顿时觉得身边被一股奇特的清香味所包围,是我以前闻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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