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徽寻思着大概是问到了他的痛处,赶紧转换话题:“思道他放你出来了?功课学会了?你们今天相处得可好?”
小武转头看玉徽,笑了一下,轻声回道:“你弟弟聪明,什么东西都一点就透,有时候比夫子思考得都还深。不过是小孩心性未褪,跟你们闹着玩罢了。对了,你们以前就是这样么?”
玉徽摇头,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好在小武也只是一笑,并没有追问下去。
“你在为什么事儿担心么?哭得这么痛……”小武定定地看向玉徽的双眼,似乎要把她看穿。
玉徽面对着一脸柔和的小武,不知为何突然想把所有的心事都讲给他听。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那一次对胤禛敞开心扉,带来了如今的恶果,她不想再犯下同一种错误,即使是对无关紧要的人。
“小武,若是一个人丢了魂儿,该怎么办?找得回来么?”
小武一怔,微张着嘴巴迟疑地看着一脸茫然的玉徽。良久,他幽幽地回答道:“人死,应该会最放心不下内心的牵挂。若能不被地府阎王拘去,大概会回到他最牵挂的人身边去。”
“最牵挂的人么……”玉徽一时想得出了神。胤禛最牵挂的人,会是谁呢?他的皇阿玛?他的额娘?乌喇那拉兰慧?还是她,梁玉徽?
玉徽不经意又看到小武的眼睛,那种让她突然很安心的似曾相识的眼神,一下又怔住了。没有征兆地,眼泪哗地一下又涌了出来。小武抬起手,用拇指的指肚轻轻地为她抹掉所有的泪花。
“你,你在干什么?!”
思道的一声呵斥,吓了两人一跳。玉徽刚想站起来问他有没有看到朱宝珊,思道却冲了过来,一拳向小武脸上挥过去。幸好小武躲得及时,却也被重重地打到了肩上,被打得向后仰了一下。
“就知道你对她不怀好意!”说着,思道又出了一拳。
这次却被小武一下抓住了手腕,一使劲,思道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小武手里还紧紧抓住他的胳臂,他一定会迎面磕到台阶上,门牙不保。
“你们!你们干什么?!”玉徽跳过去,拼命拉开小武和思道。
“他摸你的脸!”思道一边揉着手腕,一遍气愤地看着小武。
玉徽的脸唰地红了个透。刚才是怎么了?竟然会那样沉溺在小武的眼神中?
“好了,你别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玉徽低声呵斥思道。
“姐姐,你干吗要偏向他?!”思道恼怒,甩开玉徽跑走了。
玉徽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揉肩膀的小武,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是稍稍点了一下头,便疾步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转魂记
自那天开始,郝谨思版的四阿哥就隔三差五地出现在这座京城里平民居住的小院里。玉徽当然认为他在这里呆得时间越长越好,省得在皇宫里一不小心露了马脚。可是她也在不断地担心,怕他这样频繁地出宫,会引起康熙和兰慧的怀疑。郝谨思倒是觉得紫禁城里的生活蛮好,就是不自由。特别是那个兰慧,好好的一个美女,却总让郝谨思感到害怕,觉得每次面对兰慧,都有一种下一刻就会露馅的感觉。所以郝谨思还是恳求玉徽和邬祠稔赶快把他救出来。
“救出来?!你想得倒是容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皇四子!你要我们去绑架你,还是你要离宫出走?!”玉徽喝了一口茶,没好气地冲着唠唠叨叨抱怨兰慧太可怕的郝谨思。
“吓,你自己去面对她试试?她这些天总是围着我身边转,一会儿跟我说‘爷,您要多休息,不要到处走动了’,一会儿又问我‘爷,您这些天好点儿了么’。每天晚上我都得先假装睡着,她自以为我不知道她的举动,可我都是拼命地熬到她来给我掖了被子后,才能睡。睡吧,还不能安稳的睡,生怕夜里再有人进来。还有那个小六子,看他的眼神,估计也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了。他老是在试探我。你说这些,我能承受得了么?!”
玉徽拿了那本邬祠稔穿越过来时带的《清史稿》,重重砸在了郝谨思头上,厉声道:“总之,你先给我演着这个皇四子,要兢兢业业!若是再这么唠唠叨叨,我们就放你在那个紫禁城里自生自灭!永远回不到现代!”当然了,她并没有告诉他“死亡”有可能帮他回去。她不能在胤禛的魂魄没有回来之前,让这个躯体没有主人!
可是,他的魂魄又在哪里?他们要去哪里找,从何找起呢?
玉徽盯着垂头丧气趴在桌子上的郝谨思,与胤禛一样的穿戴,同一个的脸庞,连有时候孩子气起来时的表情都有点象,可是她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担心那一缕现在不知何处的魂儿。玉徽突然笑了起来:原来,并不是这个身体在吸引着她,也不是他日后的前程吸引着她,而是那个胤禛,真正的胤禛。
“你还笑!还笑!我都快愁死了!小六子今儿在路上跟我说起你,让我用沉默给挡了回去。我说,你和这个四阿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玉徽脸一红,在桌子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可踩完了又心疼。
“他们啊,三生石上有前缘,这一世注定纠缠。”邬祠稔没有敲门,直接推门就走了进来。
玉徽继续脸红,郝谨思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向她。
“你们是情人?!”
“是恋人!恋人!”玉徽伸手想拍他一巴掌,却停在了空中。不能伤了胤禛的身体。
“可他有老婆了啊……”郝谨思摇着脑袋,看着玉徽。
“切,我从他出生就穿越到他身边,这断断续续也有好几次了,况且我上次穿越的时候还是在康熙二十六年呢,那个时候他还没大婚呢。”
“那你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
玉徽一下不知该从何说起,便做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不要提了,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而且,这也不关你的事儿。”
邬祠稔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只是笑笑地看着他们。
“嗯哼,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他看向玉徽。
玉徽泄气,栽下头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难道我们要请道士来招魂?”
邬祠稔沉思不语。郝谨思看看他,又看看玉徽。
“等等,若是,我是说若是,能招魂的话,我该怎么办?”郝谨思有点不解,这两个人怎么好像没有要管他死活的样子?
“这年头,骗子居多,而且他们那些江湖术士大多心术不正,嘴巴不牢。这事儿牵扯到四阿哥,所以我们不能大意。”
“嗯,嗯!”玉徽拼命点头。
“喂喂,你们怎么没人担心我?”郝谨思有点不乐意了。
“你没关系的,你肯定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我和他……就是我老爹,会保障你的安全的!”玉徽连忙安慰他。
邬祠稔仍然在笑,他虽然明明知道只有亚空间的人能够安全双向穿越,其他人的穿越都无法被保证为安全,可他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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