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他苦着脸道。
我捏捏他的小粉脸,道:“因为我是姐姐呀!快回去吧!”
他抱住我的手臂,小脸窘到一处,略带哀求道:“晖儿要和姐姐在一起,晖儿要听姐姐讲故事!”
真是个胡搅蛮缠的小家伙,我稍稍板起脸,道:“晖儿要听话,要不阿玛该罚你抄书了?”平是这样的话是很管用的,但今天不知为什么,他窘着小脸,抱着我的手臂一点也没有松开,撅着嘴:“晖儿就是不回去,阿玛罚也不回去!”
这个孩子是怎么啦,很反常,他虽然喜欢向我撒娇,但对我的话一向都是听的,今天却执意不回去。我抬头看向十四阿哥,他也对我投来不解的目光,我耐下性子,柔声道:“晖儿乖,快回去吧!姐姐明天给你讲故事,给你唱歌,带你去荡秋千!”我一连说了这么多的诱惑,可是这个孩子还是皱着他小巧的鼻子。
“晖儿乖,跟十四叔走吧!”十四阿哥微笑着瞅着我,对弘晖道。
弘晖转身拉住十四阿哥的手,恋恋不舍地看着我,看着他一步三回头,我心不忍,这个孩子到底怎么啦?谁欺负他了吗?十四阿哥也随着他一步三回去,好笑地瞅着我。
临到门前,弘晖突然甩开十四阿哥的手,跑回来扑到我的怀里,用他幼嫩的胳膊紧紧抱住我,带着哭声道:“姐姐!晖儿不走,要留下来陪你!”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我轻轻把他抱了起来,擦干他脸上的泪痕道:“晖儿,告诉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十四阿哥,啜泣着摇摇头,呜咽道:“晖儿就是不想走!”看着满眼哀求的他,我的心软了下来,抱着他往屋外走去,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他睁着大大的泪眼看着我,我抱着他坐到我腿上,对这侧立在身旁的十四阿哥道:“劳烦十四阿哥去赴宴的时候告诉四阿哥一声,过会奴婢就把小主子送回去!”
十四阿哥侧头看着我,眼中有着淡淡的不解,不答我的话,却也在我的身侧坐了下来,我不解的问:“十四阿哥不去赴宴?”
他侧头看着我微笑道:“留下来陪你!”
“陪我?”我一愣,而后笑道,“十四阿哥说笑了!哪有主子陪奴婢的道理,您还是快去吧!估摸着这会大家都眼巴巴地等着您去开席呢!”
“小桂子!”十四阿哥突然对着前面喊了一声,一个人影从阴暗处走出来,恭声问:“爷,有什么吩咐?”敢情一直有个小太监在这里,刚刚出来还真吓了我一跳。
“去对四贝勒说,爷身子不舒服已经回去了,不参加宴席了,让他们不必等了!还有刚才这位姑娘的话,一并转答了。”他对小太监吩咐道,小太监打了个千就匆匆下去了。
弘晖目光在我们两个之间流转,“十四阿哥这不是明摆着让奴婢以后难立足吗?”我敛笑正色道。
“你怎么不问我今天不在自己家过节,跑到四哥家干什么?”他不回答,反倒问了我一句。
这个问题我还真是没想过,但本来就是兄弟,况且是一母同胞的,一起过个节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我脱口而出:“为什么?”
他突然表情变得很不正经,癖癖的笑道:“对着月亮突然想起那个与我喝酒的姑娘,所以就来了!”
我一惊,这个玩笑可大可小,在他们眼里或许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在这个年代,主子的一句话就会掀起千层浪,况且我也从不曾打算在这个年代里涉及感情的事,尤其对一个已经娶了妻子的人,而且比我小。
我正色道:“十四阿哥的玩笑开大了,奴婢怎敢劳动十四阿哥惦记!”
“我就是惦记着怎么办呢?”他半严肃半开玩笑道。
“那就请十四阿哥忘了!”我淡淡道,我转过头不理他,对弘晖道:“姐姐给你讲个故事,讲完了故事,姐姐送你回去好不好?”
“好!”他看着我,眼中渐渐有了光泽,比那天边遥远的星星还要闪亮。
嫦娥·情思
“好!”他看着我,眼中渐渐有了光泽,比那天边遥远的星星还要闪亮。
本以为十四阿哥该回去了,但是他仍然坐着,并未有任何的离开的意向,我也不再理睬他,专心得给弘晖讲故事。
抬头仰望着天空, 一轮满月高高地挂在东边,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月圆得像一块精心雕琢的玉盘,月中的桂树因为月华越浓而显得无比的清晰。
我指着月亮开始诉说着千古流传的美丽而伤感的嫦娥奔月的故事。
“在美丽的月亮上,有一座漂亮的宫殿,叫做广寒宫,广寒宫里住着天上最美丽的仙子,她叫嫦娥,嫦娥日日夜夜在凄清寒冷的广寒宫中听着吴刚砍伐桂花树的声音,看着人间万家团聚,其乐融融,留着伤心的眼泪!”
“她为什么会一个在广寒宫里呢?她的家人呢?”弘晖仰着小脸,清澈的眸子闪闪发光。
“因为她找不到家人了!”我轻轻道,心中叹了口气,就像我一样,看着别人享受天伦之乐,却要强颜欢笑。
弘晖还想问,我止住了他,继续讲故事。
“嫦娥本是人间一个美丽而善良的女子,她的丈夫叫后翼…………”静静的,只有我轻轻诉说故事的声音伴着流转的月光,应景,应情,应心,弘晖静静地听着故事,看着月亮,这个小人儿又怎么能知道这夜夜思念的苦楚,又怎么能知道这月光让多少游子伤神,凝聚了多少乡愁!
故事讲完了,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弘晖拂上我的脸,脆脆的声音问:“姐姐,你怎么哭了?”我摸上脸颊,是泪水,听了千百遍的故事竟然让我不知不觉流泪了。
我擦干泪水,笑道:“是沙子迷了眼睛!”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十四阿哥忧愁的声音。
我都忘了十四阿哥还在这里,他长身立于清冷的月华中,背对着我,说不出的俊逸潇洒,一点也不似十四五岁的小男孩,在这些古人身上,总能找到不符年纪的成熟。
放下弘晖,站起身,我福了福身子道:“十四阿哥还请回吧!奴婢也该送小主子回去了!”
“十四叔,我们一起走吧!”弘晖拉着我的手道。
十四阿哥转头,笑嘻嘻地道:“好呀!”冲着我眨眨眼睛,怎么这么一瞬间又变成孩子了,我不禁也笑了起来!
两人一人牵着一只小手,往花厅走去,隐隐听到欢声笑语,宴席就摆在花厅外的长廊上,即可赏月,又不至于被露水淋着。
四阿哥坐在上位,四福晋坐在左手边,侧福晋坐在右手边,余下依次是格格侍妾,小阿哥和小格格坐在母亲身边,好一幅父慈母爱,其乐融融的画面,看到这样的景象我却想起了昨晚,心头没来由一阵酸涩!
十四阿哥朗声道:“胤祯给四哥,四嫂们请安!”弘晖也跟着后面道:“阿玛!额娘!”我跟在后面俯身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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