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_恪非【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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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白,太白!他果然好的很。

  为了一个女人,连天庭都可以抛下,若是元始天尊还在天上,他必要让他好好看看,这就是他辛辛苦苦,费劲心力教出的好徒弟,好臣子!

  别人只当太白金星乃是一名文臣,可天帝知道他年纪轻轻便是龙源剑剑主,又炼化了八卦秘镜,若天界和魔界终有一天难免一战,他还可以作为天界的压轴宝。

  如今他就这么去了,东方既白又被他拖入八卦秘镜中,这三界还有谁能奈何的了魔尊破月!

  二郎神杨戬见天帝脸色黑的如同冷却了的灰烬一般,忙不迭找了个借口遁了出来。

  天界外仍是日高风清水朗,朵朵鲜花无不争奇斗艳,小殿下齐光在花丛中窜来窜去,天官们饮酒赋诗为乐,到处都是祥云瑞彩,好不酣畅痛快。

  谁曾想到在那九重天之下,东海之上曾有一场血粼粼的恶斗?

  杨戬望着亮的扎眼的日头暗自叹了口气。

  也罢,他既然不能改变这九重天的现状,那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离得远远地,不要与世浮沉,若有一天天界要他杨戬一战,他就算死也要尽了臣子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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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芍药与众仙娥在瑶池边扮作敦煌的飞天,周身彩带飘浮,手腕脚踝带上清脆的银铃,光着白皙的脚在光滑的玉石上翩翩起舞,别是一般不可亵渎的神圣姿态。

  众天官们饮酒作乐,洗盏更酌,齐光化作猪身虽然众仙明面上不敢太过怠慢他,却也不和他亲近,让他无由的觉得没意思极了。

  于是推花拱土想引来仙娥们的注意,起是她们还追着撵着同他疯闹,等见他一连这么多日仍是就着猪身招摇也不理他了。

  至于那些损坏的花花草草,反正齐光殿下背后有天后兜着,谁敢说个不是?

  是以,齐光疯闹了几日便觉得颇为无聊,即使此时席间觥筹交错,可没他的份儿,于是他只能缩着肥嘟嘟的身子到处摇摇逛逛,直到听到天帝和杨戬的对话。

  太白金星长庚死了?

  齐光不敢相信,那么个狐狸一样虚伪之至的人物怎么说去就去了呢?

  他皱着没有毛的眉头,坐在瑶池边。

  虽然说他人品污浊不堪,诓了他跳了畜生道,害他如今不管走在哪都惹人嫌,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让长庚去死啊,最多也诓他多去跳畜生道啊。

  何况一向油嘴滑舌、没有正形的他怎么会为了三界献出自己的生命呢?

  齐光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同样想不通的还有牡丹仙子,先才知道她喜欢太白金星的天兵得了信就将此事告诉她,她骇的脸色徒然失色,惨白的好似下一秒就要随着他去了。

  席间众仙言笑晏晏,哪里知道这么一出,即使知道最多叹息一声,还能怎么?牡丹仙子由此越想越是觉得替太白金星委屈,对这没有半丝人情味儿的九重天感到心寒。可天庭盛宴,即使她再不喜,哪能板着一张脸坏了他人的兴趣?

  于是偷偷溜了出来,藏在瑶池的角落里瞧瞧拭泪。

  齐光怎么想也想不通,他觉得太白金星这个人他越是了解便越看不透他,等他的猪蹄摇摇摆摆踏入瑶池边不知名的角落时,忽的,他的眼打在一个女子的身上,他的尾部兀的绷成句号。

  只见牡丹仙子手执魏紫牡丹,一袭木槿紫站在瑶池边回眸,见来的是只猪,悄悄松了口气,走过去低下身对它道:“你这个小东西怎么到这来了?小心别人把你糊弄回去做了吃了。”

  齐光哼哼,在这九重天谁敢?

  它模样憨厚淳朴,身上又无异味,牡丹仙子刚刚痛失了意中人,心中难免哽塞晦涩,如今瞧了这么一只可爱的东西,心里像是找了个着落,将藏在心里角落的话都吐落了出来。

  她摸着齐光得耳朵,一颗滚烫的泪砸在它的眼皮上:“你说,他怎么那傻,喜欢一个人喜欢的谁不都能进他的心,喜欢的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齐光略略一思,便知这是太白金星惹的情债,于是心里哼了一声道:“那是他没有眼光。”

  牡丹仙子说着说着便蹲下身子,捂着自己脸又哭了起来。

  齐光这一辈子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她们一哭起来便没完没了,哪怕山崩地裂,剑悬在脖子上也不会顿上一顿。

  他娘便是这样,只要一哭他爹拿她便没辙,只能将脸贴在她膝盖上问:“柔柔可是思乡?还是又有想要的东西?”

  天后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她就是想哭,就是想看天帝急,好几次天后一哭,天帝便连罢了几次早朝,天官们唉声叹气,活活像失了宠的妃嫔一样,天帝见了,盯着那吃人的视线做个睁眼瞎,只求将后院里的火给灭了。

  是以,齐光最见不得就是女人哭,女人一哭你就不好弄了,哄不是,骂不是,哀求也不是。

  见牡丹仙子哭的肩膀一抽抽,齐光的那颗软的像烘柿子的心又烂的流了蜜酱,于是他轻轻地将猪蹄搭在牡丹仙子的膝盖上,安慰道:“别哭了。”

  可牡丹仙子瞪圆了雾眼,脸上泪丝连连,吓得支支吾吾道:“猪,猪,猪会说话了!!!”

  ☆、叛徒

  一连睡了八日,待破月醒来时,正巧看到守在床帏瞌睡了的任平生。

  他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身上月白色的褂子揉的皱皱的,见床上有了细微的动静,他忙不迭的睁开通红的眼,惊喜道:“尊上!”

  这喊声带着沙哑幸喜的潮湿,破月撑起臂膀,觉得脑袋脖子都是昏沉沉的,她摇晃了一会道:“怎么感觉全身软绵绵,我睡了几天?”

  任平生一边招手让宫娥备来滋补的粥水,一边替破月披上外衫:“尊上自那日昏过去足足睡了八日。”

  破月挪挪自己的脚,嘶了一声,顿痛不已,她伸过手轻轻地捏着,任平生见了,忙道:“尊上刚醒来,不如我来替你捏捏。”

  说着,便要翻开锦被。

  任平生从未这般强势过,破月偶然遇着了,只觉得稀奇,于是咦了一声,道:“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倒让你这般,往日不是你说的男女有别么?”

  任平生垂眸,一心的酸涩怎么也说不出。他要怎么说?破月尊重读书人,自然也对他这个军师敬重不已,他一方面享受着这种敬重,另一方面又对她日久生情,却又不知从何开口,生怕这一突兀倒是伤了他文雅的形象,让她生生讨厌了去。于是一直捂着,直到将心捂得腐烂,发臭也不敢让她晓得。

  他讪讪的收回手,从左右手中接过粥水递给破月。

  门外响起剥啄声,范水爽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尊上。”

  破月一口将碗里的粥水饮尽:“进来。”

  范水手里仍带着红缨银枪,他生的人高马大,浓眉大眼,见任平生皱着一身衣服愣愣坐在那,稀奇道:“平生,你怎么这个样子,瞧瞧你通身的气度,像在酸菜坛子闷了好几宿一般。”

  任平生任他打趣,坐在那兀自看着自己的折扇,并不理会他。

  热脸贴了冷屁股,范水讪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破月道:“尊上,你睡着的这几日有所不知,太白金星以身祭八卦秘镜与东方既白同归于尽,天帝派了天兵拾捡了太白金星的遗物,打算再过个几日替他立个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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