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月_恪非【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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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平生又道:“原本九重天上众神归隐,可仍有几个神明留下来愿意守护苍生,东方明月便是其中之一,哪知有一天他儿子发了疯得了昆仑剑弑父杀神,剑指三界差点碾破生灵。”

  这个破月知道,整个魔界的孩子睡不着了娘亲都会吓唬道:“再不睡,东方既白就来吃了你!”

  而在凡尘这句话转述为:“你再不睡,小心狼将你叼回窝里去。”

  由此可见,东方既白的凶残程度大概与狼相持平,可魔界里的魔小孩承受事物的底线远大于人界的小屁孩,所以东方既白的恶名应该远远甩过狼。

  破月思维习惯性发散,可她依旧皱眉咬牙一副思考的极其深入的样子,可习惯她的都知道,一旦她开小差了目光就极其呆滞。

  任平生看破却不说破,接着道:“你可知他为何发疯?”

  破月摇摇脑袋。

  任平生顿了顿,才道:“因为有人告诉他,他的亲生母亲原本活的好好地,却被一个妒恨至极的女人残忍杀害后丢入茅厕中,且将她的七魂六魄锁在那让她每天每天只能眼睁睁看着凡人作践她的尸骨,所以他疯了。”

  这事做的真缺德,别说他了,换个人将他娘折腾成这样也得抓狂,破月心里暗暗道,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既然将东方既白的前半生说了个明白,任平生接下来便要道他的‘后半生’了。

  “东方既白座下有三个弟子,第一个是眼睛到颧骨被横切了一刀的清河,善武做事古板一根筋,第二个是旱魃寒江雪,修为高但更注意自己的容貌,此可为攻破之点;第三个……资料上并没有记载,看来藏的应该很深。”

  破月慢慢思量,她和东方既白交过手,他天赋高神力强心气傲,三个弟子若不是有过人之处哪会得他青眼相加?

  二人静默,屋内只有灯花噗呲炸裂的声音。

  见屋内止住声息,长庚推门而入,倒把他们两个骇了骇。

  他们两个竟然没有人发现长庚走近房门!

  长庚进门,目光直锁着破月,他看了一会儿,见破月的脸皮绷的有些紧,于是抿抿唇下垂了视线,比划道:“破月,我听到屋里有他人说话的声音,便过来看看……这位是?”

  太白金星,长庚?

  任平生抬高眉毛,细细瞧了他一圈,嘴角勾的笑容落了下去。

  他啊。

  破月挠了挠后脑勺,盯着任平生的脸,然后停留在他挺拔的鼻子上:“他是我哥,恩,他路过这知道我嫁到这了便过来看看。”

  破月的鼻梁高,又挺却不莽仔细一看,任平生的鼻子长得还是同她有些相似,是以她才这样扯了过来。

  任平生弹了弹袖子,淡淡笑了笑,不可置否。

  长庚哦了声,扬扬头,比划道:“那他不就是我的大舅子?”

  ☆、惊夜

  破弩心又猛地一跳。

  小舅子

  任平生脸色不怎么好,可还是强撑着文质兼备、风度翩翩的模样。

  破月笑道:“这样叫也行。”

  长庚脸上的紧张瞬得落了下来,任平生转头道:“魔尊,此番我入凡尘案桌上还有不少的文案需要我批示,我便不再在这久留了。”

  破月想着天都黑了,长庚的饭菜必然快做完了吧,便准备留他吃饭,可一想到魔王殿的海水深的文案堆在地上需要批示便将舌头卷了卷,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那我便不留你了,你回去也要好好吃饭,多加休息,不要太累。”

  破月从一开始对任平生就只有兄弟情,是以不论任平生的目光再怎么的柔情缱绻也只能瞪着眼做个睁眼瞎。

  既然她装作熟视无睹,任平生也有自己文人的风骨,将嘴里千回百转的艰涩咽回喉咙眼,直直下坠刺了心只能轻描淡写的做个懂尊上关心的好下属:“多谢魔尊关心,平生自然多加注意。”

  任平生走了,长庚站在那待了会儿便往屋外走。

  破月紧紧跟在他身后:“长庚,晚上吃什么?”

  他径直的走向厨房,将外边搁菜的铜盘端了就推了门进去,根本不搭理破月。

  长庚背对着她,破月哪瞧的出他的脸色不好?只顺着身体的本能贴着他的脚后跟进了门,长庚感到身后温热的出气声,抿了抿唇,将盆咯噔一声放在灶台上。

  瞪着她。

  破月觉得莫名其妙,凑过去:“怎么了?”而后又瞅瞅灶台:“饭还没做好呢?”

  长庚胸口闷的紧,瞅着她心里要是烈火在撕咬,她不觉得晚上和一个陌生的男的待在一间屋里非常不好么?她还骗他说是他哥哥,他口不能言,难道脑袋长在那也是个哑炮?

  破月奇怪瞪着他,将脑袋缩回来,顺便捏了块黄瓜塞嘴里。

  长庚双手紧紧捏着拳头,嘴角的肌肉一跳一跳,可最终仍是无可奈何卸了力气,肩膀有些认命的塌下,又站了一会儿才在屋子的角落里拾来柴火放入灶台。

  烟,像人闷在心口里的恶气。

  灰黑色、揪掉鼻子般的呛人味。

  破月将嘴里的黄瓜嚼尽,口里残留的清香随着时间的消磨慢慢被嚼成渣,如同嚼蜡,她抱着胳膊在长庚身后看了会儿,慢慢溜达,站在长庚的身后,将自己的脑袋凑到他的右脸颊。

  “长庚,脸这么臭,不会在吃醋吧?”

  谁吃醋?

  长庚扭头,瞪了她一眼。

  破月勾唇轻笑,长庚慌的锅铲都没有握紧,差点一撇滑到锅里,如此的欲盖弥彰手忙脚乱,破月尽收眼底。

  算了,还是给一个大男人留点儿脸面吧。

  破月提脚,坐到饭桌前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流泪的灯盏、飞蹿的灰蛾上,等吃了饭上了床也决口不提这件事。

  夜半星凉,破月躺在被褥上,翘着二郎腿看着窗外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草,长庚睡得安静极了,四肢都搁在被褥下,他看了眼闭眼,又看了眼终究看不过,将破月身下的被子大力的往出跩。

  破月正冥想呢,忽然从干爽的棉布被褥上摔下来,瞪大了眼,抱着胳膊上下打量长庚:“你干嘛呢?你个大男人晚上睡觉还要盖两床被子?”

  长庚抿唇,将被子扯到她身上盖到她的肚脐处,比划道:“晚上风大,要是凉了肚皮你会拉肚子。”

  破月差点把嘴皮子笑到耳根,笑话,她堂堂的魔尊会怕小小的着凉?拉肚子?哈!

  瞧她这幅浑不在意样子,长庚就觉得心烦,索性闭上眼,拉上被子将自己的半张脸捂着里面。

  可破月是个鬼精怪,眼睁睁瞧他不理她了,又杵过去将那张棉被揭开,掐着他的脸说:“嘻,你这样睡得着么?”

  长庚眼睫毛颤了颤,最终上下一翻,盯着她。

  长庚认真起来,目光冷淡清澈,不带一丢点人的情感在里面,摇身一变就成了修无情道的老秃驴。

  破月心神一讪,将被面放下,重新躺回自己的位置,然后将身上的被子拉好。

  身边的这个人像长庚又不像长庚,长庚哪有这么多的小性子,哪里需要人哄?长庚是最机灵、最欢脱的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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